“呵呵...”
張道然輕聲一笑:“你是對貧道沒有信心?”
樵夫阿恆吶吶無言,他心裡還真這麼想的。仙元世界,天道宗最強,最強者就在天道宗。這是天下公認的事情,張道然一個人不要說要與其他宗派抗衡,最關鍵的是,天道宗太強大了...
天道宗向來自詡執法者,這一次必然會來...
天道宗牽頭,天下道門,誰敢不尊?
到時候恐怕就不只是那個皓首老道一個人邀請好友而來,而是天下道門大集結。就算是一個宗門,派出一個人前來,恐怕也不下於數千人...
“貧道向來置身事外,萬事不沾於身。貧道向來低調,本不欲暴露自身。所以,貧道一向不顯人前...”
張道然神色莫名:“修道,既是相爭,貧道這一次躲不開,也不想躲,也想看看這霍桐洞天,修道者究竟道法有多精深...”
一人面對天下修道者!
這種豪情,讓樵夫阿恆熱血沸騰,但是更多的還是忐忑。
在樵夫阿恆心裡,張道然是因爲受到了村子的連累。萬世鑫之子,被皓首老道收徒,如果萬世鑫沒有這麼猶豫,直接把孩子送過去,張道然就不會暴露了。
修仙者不墮紅塵,踏足紅塵,就是與整個修道界爲敵...這是鐵律,不可更改的鐵律...曾經有天下第一強者,數百年前第一位陸地神仙,因爲仗着自身修爲境界,踏足紅塵,最終被圍毆而死...
傳聞,那一戰,天下宗門死傷不下於萬人!
但是,依舊還是把那個陸地神仙圍毆致死!
“仙長,那您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樵夫阿恆看着張道然悠然自在,心裡很是佩服他的氣度。大敵臨前,還能如此淡然處之,不是對實力的自信,就是已經看淡生死。
生死,誰能夠真正的看淡?
恐怕還真沒有人...
張道然一邊溜達,四處觀望,一邊搖頭道:“一羣土雞瓦狗,直接面對就是,還需要什麼辦法?”
張道然微微一笑,最強者不過是陽神境界,再來一羣陰神境的修道者,還能比得上當初圍攻湖心島那十幾萬修真者?
“一羣尚且沒有參悟法則,只知凝聚力量的小小修道者,貧道還真沒有放在眼中。”
張道然第一次表現出如此鋒芒畢露,以前張道然態度和藹,極少與人衝突。而且,從來沒有主動招惹誰,也不屑於欺負誰。
這一次,那個皓首老道,干涉他的道途,這是不可避免的矛盾與必爭之遇。
張道然修我道,要的就是隨心所欲,不干涉別人,別人也不干涉他。
修道路上,遇到不同修道之路的修道者,只能論道,而不是質疑,否則就是大敵!
皓首老道或許是因爲這個世界的規矩,質疑於他,但也是碰觸了張道然修道的底線。
樵夫阿恆感受到了張道然強大的自信,但時光有自信能如何?
最關鍵的還是實力,天下修道者,到時候齊聚這裡,僅僅氣勢疊加交融,他們這些普通人都會喪命。
“仙長,要不要佈置陣法之類的措施?”
樵夫阿恆雖不是修道者,但是也知道,一些宗派,會佈下特有的陣法,守護山門宗壇。這些陣法,威力強大,能夠進攻,也能防守。
張道然一個人,人手太少。縱然實力強大,又豈能應付別人一擁而上?
如果有了陣法,就有了轉圜的餘地...
“陣法?”
張道然訝然的看着樵夫阿恆:“你知道的不少,陣法之道本就是連接五行,顛倒陰陽,觸碰天地力量爲己用...陣法的確很強大,貧道揮手就可以佈置...”
擡頭看着天空,張道然微微一笑:“如此,豈不是無趣?”
既然選擇高調出場,又何必再神神秘秘?
樵夫阿恆沉默了...他現在心裡也沒有底,張道然究竟有多大把握,對抗天下修道者?
沒有陣法,也沒有其他的防禦措施...到時候張道然被幾個強者拖住,他們村子的村民,還不是任人宰殺?
樵夫阿恆心裡甚至有些後悔,還是他鼓動之下,一些村民才選擇留下。
如此一來,豈不是害了他們?
“你在害怕...”
張道然看了一眼樵夫阿恆:“你心裡也很愧疚,比不清楚貧道的實力究竟如何,所以你現在很是猶豫...”
樵夫阿恆霍然擡頭,滿臉驚詫。
這個仙長,能夠看穿他的內心不成?
張道然收回目光,搖了搖頭嘆息道:“你雖然資質還算不錯,貧道一開始也有些想法。但是你,沒有一顆勇者之心,這種性格,註定修道路上多有徘徊...”
樵夫阿恆有些迷茫,他根本就沒有打算修道啊...
沒打算修道,自然也就沒想着拜師...
“哎...”
張道然再次搖頭:“既然貧道已經留下,就有十足把握,何必如此惶恐不安?”
擡腳,張道然轉身往回走。
通過觀察,只有村子北方,有一處山頂,還算能夠建造道觀...
除此之外,其他的地方,地勢並不適合居住...
回到了樵夫阿恆的家裡,張道然婉拒樵夫阿恆邀請他去房間休息的提議,自己坐在院子中的巨石上,打磨自身的境界。
......
一晃幾天時間過去,這幾天內樵夫阿恆還有他的母親都是小心翼翼。
這個年輕的仙長坐在這裡一動不動已經足足七天了...
不吃不喝,一動不動,這本就已經超出常人的理解。
村裡人也多有來到這裡觀看,並不喧譁。
他們只是好奇,這個年輕的修仙者,究竟爲什麼會爲了他們,與同道鬧翻?
這是一個與衆不同的小道士...
那個皓首老道離開,短時間內絕不會很快就能到來。他要聯絡同道,通知天下同門。修道者再開始聚集,沒有半個月的時間,根本就做不到。
再次一晃,又是十來天過去。
張道然依舊盤膝而坐,在他身邊的猴子,早就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衆人也沒有想到猴子,所以也沒有注意。
這一天,張道然忽然睜開了雙眼,看向遠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