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方碧珍自憐自艾,手掌放在了門把手上。
“方小姐,方祖宗噯...”
劉輝急了眼,這個時候換什麼衣服?
高明這都快死了,就還只有幾個小時可活了...耽誤一會兒,就死的更快。
方碧珍微微一愣,這個惡霸今天這是腦袋被門夾了?
他竟然會如此的焦急,如此的驚慌,如此的害怕?
劉輝可不管,爬上樓來就要拉她:“快跟我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方碧珍下意識地躲開他的手掌,皺了皺眉:“我說了,我要換一件衣服...”
她要船上最漂亮的衣服,今天一旦跟着這個惡霸走了,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就當今天是自己出嫁,洞房花燭...
厭惡的看了一眼劉輝,事已至此,她心裡早就沒有了驚慌恐懼,她的心早就已經死了。這個惡霸,竟然如此着急,一定是把自己的第一次,賣了一個好價錢吧...
“祖宗噯,您換什麼衣服?我這是等着救命啊!”
劉輝一顆心都快炸了,他很清楚,女人說是換衣服,再稍微打扮一下,沒有兩三個小時,是不可能下樓的。
高明還有兩三個小時活嗎?
這個打小跟着自己,剛剛結婚,孩子還沒有出世的兄弟,他能帶着活蹦亂跳的認出來,帶着冷冰冰的屍體回去?
以後該怎麼混?
別人怎麼看待自己?
“那是你的事!”
方碧珍冷笑一聲,你那裡再着急,都是你的事情,與我有什麼關係?
我只希望,自己漂漂亮亮的,然後把自己交出去...
已經死了的心,這個時候依然滿是悲傷。她的第一次,就這麼交出去?
她還沒有談過戀愛,她還沒有經歷過愛情...自己的第一次,是富商老闆,還是噁心人的老頭,或者肥膩的大胖子?
方碧珍莫名很是抗拒。
你們再着急,那是你們的事,你們要是都死了,那是最好不過...
“祖宗,方祖宗...”
劉輝快哭了,他從來沒有如此對待女人客氣過,但是現在他不敢動粗,甚至態度上都要恭敬。這一次不僅是救自己的兄弟,還要幫助自己,要回那十年壽命啊...
“您看到了嗎?”
劉輝把借據拿了出來:“您看看這是什麼?”
雙眼一黯,方碧珍滿臉嘲諷,利滾利之下,下午只是三十萬,現在是多少錢了?
“這是借據,我清楚,你也不必威脅我,我會還債的...”
方碧珍冷笑一聲:“不要拿着你那嘴臉,我看到了噁心...”
劉輝苦笑一聲,這祖宗是誤會了...
“嗤啦...”
劉輝直接把借據撕碎,直接拿出火機點燃:“祖宗,咱們現在的債務已經兩清了...我不是威脅你,我是求你,救救我們...”
方碧珍傻了眼,這是怎麼回事?
這些胖子喝了酒,難道一個個失心瘋了?
“救你們?我怎麼救你們?”
方碧珍有些茫然,她只有初中學歷,初中都沒有畢業。她沒有錢,沒有人脈,處處被人看輕。這些惡霸人脈很廣,一個個都很有能量。
要是沒有能量,能放高利貸嗎?
要是沒有能量,能逼良爲娼嗎?
但是,現在這個惡霸,竟然求她救命...
迷茫,不可置信,方碧珍下意識的就認爲,這是一個圈套...
“難道他要把我賣到遠方?”
可這有什麼?
遠方就遠方,總比家門口強得多吧...雖然親戚都已經斷了聯繫,要是哪一天看到自己坐檯,也算是給祖宗蒙羞了吧。
“您認識一個道士嗎?二十來歲,一米九左右的身高,能颳風下雨,能掠奪別人的壽元那種道士?”
劉輝不敢用強,極力解釋:“那個道士收了我們的壽元,我的兄弟都快死了,您要是認識,就幫幫忙,救了我的兄弟,我不僅不要你們家還債,還要給你一筆錢怎麼樣?”
方碧珍滿臉迷茫:“什麼道士?”
她不知道劉輝說的道士是誰,但是她能夠猜測,就是劉輝口裡的道士,應該讓劉輝感覺到害怕,感覺到恐懼...
甚至莫名其妙的,與她扯上了關係:“我不認識什麼道士啊...”
她每天早上上班,晚上回家。
別人都是上半班,她上一天,就是爲了躲避回家。在超市,她每天見到很多人,形形色色的人,但是絕對沒有見過道士...
“祖宗噯...”
劉輝本能地以爲,方碧珍這是故意的,就是爲了讓他們爲難,甚至是吃虧,折損壽命。劉輝有些後悔,早知道如此,爲啥幹放高利貸這一行,甚至逼迫很多家庭破碎?
他知道,方碧珍絕對與那個道士認識,有所倚仗,今天才出奇的不害怕他們。
不能逼迫,不能用強,只能哀求:“今天...”
劉輝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落,沒有增添一個字,沒有減少一個字,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動作表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您要是不認識這個道士,他爲什麼設套讓我們鑽?您不認識這個道士,這個道士爲什麼會提您出頭?”
方碧珍恍然而悟,別人都是禍從天降,而她與別人相反,她這是什麼都不知道呢,上天竟然給她這個昏暗的世界,送來了光明,送來了福音!
這是一位高人!
不求回報,真正救人於水火,要不是劉輝告訴她,她都不知道,不知不覺,一位道士,拯救了她即將沉淪的世界!
“我真的不知道啊!”
方碧珍真的不知道,會有這麼好心的修行者,拯救她這一生。
這個道士別說認識了,她長這麼大,還都沒有見過道士呢。
“祖宗,我們求求您了,難不成,都要我們給您跪下,您才肯出面救我們?”
劉輝滿臉哀求:“我真的給您跪下了成吧...”
“噗通...”
劉輝真的跪下了:“我真的給你跪下了,之前我們態度惡劣,我們不是人,我們不應該逼您。我們的錯,我們認錯了,我們打自己還不行?”
“啪...”
劉輝是真的不斷地打自己的耳光,毫不留情那種。
只要下跪,打自己,能換來十年壽命,不要是在這之前,沒有被人拿走十年壽命,他也甘心這麼做。
再有錢,在有權,也買不來多一天的命...
十年啊!
人生纔有幾個十年?
方碧珍再次迷茫,這不是演戲,演戲沒有必要這樣。
有些驚喜,有些迷茫,無盡感激,無限感懷。
方碧珍有些猶豫:“我真不認識這個道士,你就算是求我,就算是自殘,也沒有什麼用。我要是替你出面,也未必能夠幫助到你...你好好想想,我要是認識這種神仙般的人物,我那裡還這麼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