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修更難？”
龍雲這才知道，爲什麼當初，他前往湖心島問道，張道然不願意收他爲徒。
本以爲，他已經是陽神境界，起點比一般弟子高出很多，不應該被拒絕才是。那個時候龍雲想了很多很多，其中就有，就是張道然害怕他半道出家，對於門派的歸屬感不強。
現在想來，當初心中所想，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普通人就好比是一張白紙，書寫更爲簡單便捷。而你就如同寫滿了字的紙，想要修改談何容易？原本對於道的理解，就是你重修最大的障礙。”
張道然雙眼看着道經，嘴巴張合：“在你之前，爲師還收了一位弟子天機子，乃是元神境界，當初爲師是不想收他爲徒的...如今他重修不短的時間，尚且還沒有完全轉變湖心島傳承...還好，你的根基本就不牢，重新困難低了一點。”
當初收天機子爲徒，大多數原因還是因爲品鑑是一個可塑之才。
“茫茫紅塵，體悟本心。道本不在，故而何存。道即我意，自在可尋......”
龍雲似有所悟，又有更多的迷惑，張道然也不管他是不是懂了，是不是悟了，自顧自的說道：“這也是爲師，帶你來紅塵之中，讓你體悟紅塵，明白紅塵本意，明白紅塵世俗人間百態。注意每一個人的不同，記住每一種人心的變化...”
龍雲陷入沉思，似有所得。
這與他原本的悟道方向有着本質的不同，與他原本的理念，有着極大的反差。
張道然一揮手，龍雲不知不覺間，就被轉移到了小店最裡面。張道然看似沒動，卻已經坐在了小店門前，桌子後面。
他整個人彷彿很自然的，本來應該就坐在那裡，突兀，但是又讓人根本就找不出來不同。
此時店門前，站着幾位身穿西裝，大光腦袋，脖子上戴着金鍊子的胖子。
“咦？”
其中一個高胖子，有些迷惑：“以前這裡都是停車的地方，走這裡還能方便一下，緩解三急。今天才發現，這裡竟然有人租下了...”
“喂...”
幾個胖子喝得醉醺醺的，，一拍張道然面前的桌子：“還是一個道士，你們在這裡開店做什麼？賣關公嗎？”
“福生無量天尊...”
張道然也不起身，微微擡頭，看着這個胖子：“這家小店，爲人排憂解難，斷人生死，說人禍福。可入地抓鬼，可上天請神。你有什麼需要，天意如何安排，貧道自然可以告訴與你。”
“呦呵？”
另一個胖子有些矮，腳步踉蹌，一身酒氣：“小道士口氣好大，那你就是無所不能了？”
張道然臉色淡然：“可以這麼說。”
“那你下場雨看看...”
矮胖子滿臉戲虐，就像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緩解他的無聊一般：“你要是真的無所不能，那就下一場雨。”
“下雨...”
張道然有些無語的看着這個矮胖子：“是你求雨還是大衆求雨？若是上天無德，本應降雨而沒有降雨，人生苦短，自然可以爲蒼生求雨。如若風調雨順，人民安居樂業，以個人意願求雨，則是有違天意，需要折損壽元才能求雨...”
“說的好玄乎...”
矮胖子摸了摸自己的光禿禿的腦袋，不滿的嘟囔道：“哪裡還有這麼多理由，你要是真的無所不能，還有這麼多限制幹什麼？”
“貧道好端端的，爲什麼要下雨？”
張道然微微一笑，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他的不滿：“天意不可違，命數不可變。強行改變天數，行雲布雨豈是那麼簡單？”
“那你如何才肯下雨？”
矮胖子笑嘻嘻的：“這個天氣這麼悶熱，我們這裡這麼多人，都想下場雨，這些夠了吧...”
張道然搖了搖頭：“不夠...”
“你這還是不能下雨就是了...”
矮胖子一吹口哨：“說的冠冕堂皇，無所不能，又是這，又是那的各種條件，小道士，哥哥現在心情好，你說說，怎麼樣你才能下雨吧...”
張道然看了一眼幾個胖子：“你們身上無德，惡事沒少做。你們求雨，需要用自身壽元求雨，十年壽元一滴雨，若要人間半尺深，爾等幾人命不夠...”
“啥？”
矮胖子一瞪眼，他好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聽的笑話：“用壽元？你越說越玄乎了，我現在更感興趣了，你說說，我的壽命，能下多少雨？”
張道然悠然自得，好像是開門做生意：“你本就沒有多少壽元，就算是這次不折損壽元降雨，十一年後，也是橫屍街頭...”
“小道士，你詛咒我？”
矮胖子臉色難看，混跡江湖，最是忌諱有人詛咒：“你還想開店嗎？”
“貧道既然在這裡擺下香壇，開門造福紅塵，自然想要開店開到自己想要離開爲止。”
張道然看了一眼幾人，依舊坐在那裡：“貧道既然開店，自然不怕威脅。”
“好...”
高胖子拉住了矮胖子：“那你說，怎們樣才能下一場雨？”
“你這兄弟的壽元不夠，你們都分攤一點，湊足五十年，能降一滴雨...正所謂上天一滴雨，人間一寸深...”
看着自信十足，悠然自得的張道然，高胖子笑了笑：“那好，那你就降一場雨，江明的生命，還有我們每人十年壽元...只是，我們答應了你的條件，你要是不不能降雨又該如何？”
用人的壽元，換來一場降雨，這本來就萬分的荒謬。
人世間，還真有人把自己當成神仙不成？
就算是神仙，也不不能說折損誰的壽元，就折損誰的壽元吧...
“要是不能降雨，你們要如何，貧道不阻攔...”
張道然笑道：“這家小店，一年租金三十萬，若是貧道不能降雨，這家小店一年使用權，就給你們了...”
“好！”
高胖子幾人滿臉大喜：“一言爲定，那麼你又什麼時候求雨，需要多長時間，可以讓雨降下來？”
“你若肯付出代價，隨時都可降雨...”
看了一眼晴朗的星空，張道然收回目光：“爾等無德，五十年壽元，只能籠罩方圓五百米...降雨一寸深...”
“甭管那麼多，只要能下雨，那就是你的本事...”
高胖子笑嘻嘻的：“小道士，你可別後悔...”
“貧道自然不會後悔，既然你要求雨，貧道一家店面爲賭注，那麼你們也應該付出代價...”
看着笑眯眯的張道然，高胖子點了點頭：“這樣才公平...說罷，你的條件...”
張道然站起身來沒有任何的遲疑：“方家有女方碧珍，本應無辜何獻身。貧道求雨之後，方家欠你們的錢，你們就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