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楚周眯起眼睛,努力的分辨着新出場的角色。
只見隨着波紋的越來越近,一個長了些許青苔的王八殼緩緩的露出了水面。
那赫然是隻殼子直徑足足有二十釐米寬的大王八!
對方來勢洶洶,氣勢一往無前,露出水面的背殼劈波斬浪,沒幾下就到了楚周放浮標的邊上。
而此時,那條剛把楚周氣的差點玩不起的肥草魚還沒遊遠,畢竟體重拖累了它,而且王八有四條腿划水,草魚就一條尾巴,這效率也趕不上對方。
綠殼王八一過來,先是對着那充滿誘惑的魚餌支了支脖子,然後扭頭,怒懟上了肥草魚。
估摸着是把這貨當成跟自己搶食的了,王八爲了保證自己能夠獨享美味,必須先把潛在對手給解決嘍!
王八嘴巴一張,就對着草魚長滿了脂肪的白肚皮咬了過去,嚇得草魚頓時一個肥魚打挺,身子用力一扭,大頭努力一轉,往湖水更深處跑了路。
可能在此之前,這兩隻就遇到過了,還互相來過幾口,肥草魚認得綠殼王八的厲害,所以逃的也是十分果斷,沒有爲了點蠅頭小利而留下來,讓對方欺負或者反殺。
中途空降的綠殼王八滿意的看着草魚游到不見,周圍也沒有了對方的氣息,然後悠哉悠哉的順水劃到魚餌處,一口咬了上去。
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因爲猶豫,就會白給!
好東西啊好東西,這可是隔老遠它都能聞着味的好吃的呢!
還好它四隻爪子划水劃的得勁兒,一下子就衝過來了,不然就得讓那條傻魚給撿便宜了!
而在岸邊坐着的楚周則是全程目睹了這場突如其來又迅速結束的“戰鬥”,看的那叫一個懵逼。
他頗爲遺憾的看着肥草魚遠去,不見蹤影。
那魚雖說有點賤兮兮的感覺,還“玩弄”過自己的感情,可精是真的精,身上的靈性也足,比起還在旁邊跟着泥鰍鬥智鬥勇的大黃狗來,高了應該有一兩個檔次。
要是再加點餌料,指不定就能把對方鉤上來了。
可惜了……突然蹦出來只大王八。
這王八也是兇悍的一批,光看殼子的大小就能知道這貨兒活的也挺長了,身上也有着些靈性,只是沒肥草魚那樣玄妙而已……不過也算是符合條件了。
溜了草魚來了綠殼王八,唉,這到底是誰截了誰的糊啊?
楚周默默想着,可手上釣竿卻因爲王八咬鉤而帶來的重量陡然彎了下去,讓他不得不用力一提——
一隻比人腦袋還要大上一圈的王八就給他提溜了上了半空,嘴還死死咬着鉤不肯鬆口,爪子跟尾巴都在空中又驚又亂的瞎蹬着,刨着空氣。
咋,咋回事?
綠殼王八被鉤子鉤着,被迫仰着腦袋,眼神裡透出來震驚的模樣,顯然還沒緩過來。
它不就吃了個好吃的嗎?咋就突然上天了呢?
然而楚周可不管它的事兒,竿子一甩就把王八甩到了距離湖水近十米的岸上,沒給它回老家的機會。
大黃興奮的跑過去把肚皮朝天,掙扎着想把自己翻過來的綠殼王八一爪子按住,向着自家主人汪汪叫着,讓他快點過來。
這大王八力氣忒狠,再不來就按不住了!
楚周也不耽擱,立馬快步湊了過去,撩起袍子蹲地上,細細的看着這王八的模樣。
綠殼王八被一把摔地上,還迷迷糊糊的,瞧着有兩個影子圍着自己,頓時伸長了脖子,要對他們咬過去。
好凶啊……
還賊醜!
他看了好一會兒,才下了這樣的定論。
朝天懟人的兩個大鼻孔,綠油油的一身,露出的爪子跟肉啊,都透着一股“油膩”之氣……
真的好醜啊……
而且這王八的種類自己好像也沒見過,能長這麼大個兒,挺能吃的吧?看來以後三清觀又得多出來一個飯桶了。
不過有用就行了,這龜兒憨的一批,比起那個會氣人的肥草魚好多了。
事到如今,楚周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他不管地上綠殼王八的掙扎和撕咬,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繩子,手腳利索的就把對方給捆了,沒讓它咬到。然後又摸出來一個隨身放着的編織袋,從湖水裡舀了點水,把王八裝了起來,提着就要返回三清觀。
王八讓他捆的結實,動都不能動,朝天鼻孔硬是給氣的一縮一縮的,只有嘴裡那魚餌殘舊的味道,能給它帶來一點點的慰藉……
早知道就不貪吃了……
王八趴在編織袋裡面,默默流淚。
楚周可不關心自己手裡這玩意兒的想法,他帶着狗用同樣的方法趕回了三清觀,只覺得自己的小風水局已然完成了一半。
接下來只需要說服吳家人把樹賣給自己就行了。
他去雜物房裡把許久沒用過的大水缸搬出來,清洗了一遍,然後灌滿了水,將王八扔了進去。
王八不安的在水缸裡游來游去,奈何地方有限,它再怎麼着也只能窩在裡面轉圈圈。
楚周看它待的不舒坦,又念着不久以後的風水局它得出力氣,就忍痛再次用麪粉跟肉沫,混着其他的飼料,捏出來了幾個小球,注入靈力,餵給了對方。
王八於是迅速安分下來,張嘴就啃楚周給自己配的特製飼料。
“以後你就跟着我混吧,我捫心自問,對待手下還算有良心,”楚周拍拍水缸的邊沿,對着裡面王八自顧自的唸叨,“反正就需要你鎮一下這個風水局,等我厲害了,你也就能走了,到時候工資跟福利什麼的,我都不缺你的!”
頂多一年的時間,等一年過去,楚周能保證自己不會再過的像現在這樣拮据,而實力上來了,小小的風水局對他的增幅也不大了。
“你也悠着點,王八這東西咬人可疼了!”
楚周唸叨完綠殼王八,又對着大黃說道,讓它別因爲好奇就趴在水缸邊上瞎瞅,免得一個反應不過來,讓王八給咬掉了鼻子耳朵之類的。
大黃哼哼唧唧,眼珠子還是盯着水缸沒動,估計是沒把楚周的話放心上。
就一王八,有啥能耐的?
楚周見此也不多說,反正等這狗吃虧了就知道長記性了。
他轉回室內,開始了今天的修行。
話說爲了佈置這個小風水局和迎接將至的寒冬,他可忙活了不少。
現在時間也晚了,秋天臨湖鎮的天黑的早,下午六點多太陽就往西山去了,還會起冷颼颼的夜風,他是不可能再出門了。
明天再去吳家問問吧。
通過陳金輝的描述,他們家的梧桐樹還是很有可能到手的,吳有量的路子走不通,可以試試他老孃的……老太太年紀大了,對自己這樣的“年輕小夥子”,脾氣應該還算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