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大帝】:反正啊,你按我說的去做,保證有作用!我見得多了!
【雲安道人】:那我就去試試了,若是不好,再來找你。
楚周掂量一下,隨即退出了聊天,找到了陳金輝,把酆都說的法子轉達給了他。
“這真的有用?”
陳金輝跟他老婆也是揣揣不安,感覺這操作有點不靠譜。
人家跳大神的還要唱個歌跳個舞,或者來個“黃大仙上身”的……這樣纔有儀式感和神秘感啊!
“總比干坐着等好。”楚周告訴他。
他一個體內僅有稀薄靈力的修士,在這方面,指不定還沒酆都這樣的“理論專家”有用呢!
“那我試試!”
陳金輝面色沉重的站了起來,就要去翻幾件陳慧的舊衣服。
沒洗過的貼身衣物倒是好找,現在是大熱的夏天,什麼T恤短袖,陳慧都有,再者出了這檔子事兒,陳家人也沒心思去洗衣服了,一家子的東西隨便堆在一起漚着,氣味都出來了。
“趙姨,你拿這灰在陳慧身上擦擦……”
等着陳金輝找了衣服跟長杆,挑着出門打算“招魂”了,楚周又掏出自己從三清觀帶過來的盒子遞給趙夢蘭。
“這是什麼?”
趙夢蘭不解的打開,發現裡面放着的不是啥靈丹妙藥,也沒有發着金光的寶物法器,就是一堆黑黝黝的草木灰,其中隱隱透着紅色。
“這是用桃木灰和硃砂混制的,很有陽氣。現在你女兒丟了魂,身體是既陰且虛,用這個抹身上,可以補補陽氣,也好招魂的力度。”
“陳慧本身的陽氣越壯大,對於那散落的魂魄就越有吸引力,就像磁鐵一樣,會被主動吸引回來的。”
楚周對着趙夢蘭解釋道。
這東西本來是楚周給自己準備的。
自打他莫名其妙穿越來了這裡,還攤上了這麼個廢柴身體,就一直琢磨着如何取巧,來給自己增添點力量。
畢竟到目前爲止,他從本質上還是個普通人來着,來個強壯點的就能把自己撂倒。
而且可能是因爲自己不是原裝貨,人身和魂魄需要磨合的緣故,楚周時常覺得自己“體虛缺陽”,有壯陽強身的需要,要不然,他也不會那麼輕易的被原身和老道士那充滿執念不肯散去的魂魄纏了一段時間。
所以楚周想了半天,去掉一切“高大上”的手段,只能從外物上面下手了。
桃木和硃砂都是陽性之物,即便是在山海界,一些低級修士和普通人都會用它來充當施法媒介。
而臨湖鎮周圍的桃樹不少,材料容易收集,硃砂花點心思,也能買到。
於是楚周費了點功夫,沒空就在臨湖鎮到處轉悠,尋找符合製作條件的桃木——得是最向陽,整棵樹上最含陽氣的那一截才行。
等找了足夠多的桃木,先是曬乾它們,再燒成灰繼續暴曬,湊滿了六六三十六天,混上用手法炮製過的硃砂,這纔有了這麼一小盒子。
楚周本來想着這灰不管是用來給自己“補身體”,還是等以後厲害點了繪符都是好的,但如今陳家的事要緊,乾脆拿出來給陳慧用了。
大不了以後再做一份,也不是啥稀罕難得的玩意兒。
趙夢蘭聽了楚周的話,眼淚又刷的下來了。
“那可真是多謝你了……你放心,只要慧兒這次沒事,我肯定讓老陳給你那觀裡捐筆香火錢!”
“咱們都是認識的,怎麼就談到錢上面了?又不是做生意……我先出去,趙姨你給你女兒擦着吧。要重重的擦,不要怕磨破皮!”
楚周擺手,沒有“一飽眼福”佔人便宜的想法,囑咐了趙夢蘭幾句,就退出了房間,跟陳金輝站在了一處。
此時,陳金輝已經挑着衣服把着長杆喊了陳慧的名字好一會兒了,聲音又大又洪亮,把周圍的鄰居都吸引了過來。
折騰到現在,時間也不過下午,臨湖鎮閒的沒事的人就順着動靜跑來了這邊,想看看陳家發了什麼瘋,爲啥子突然嚷嚷成這樣。
結果溜達到旁邊一看,陳金輝正擺出那麼一副架勢,神神叨叨的跟做法似的,楚週一身道士打扮,也擱旁邊沉着臉端坐……
噫!
看上去很神秘,很不好溝通的樣子!
鄰居們見此情景,完全不敢插嘴打斷,有幾個老人也不曉得看出了什麼,拉着身邊的後輩,阻止他們去摻和。
陳金輝一直從白天喊到黑夜,整三四個小時。
他嗓子都喊啞了,整個人累的汗流浹背。
“沒有用啊……”
等着夜風一刮,把杆子上撐着的衣服吹得呼呼作響,陳金輝終於停下了,舔了下乾裂的嘴脣,無奈說道。
趙夢蘭也站在一邊,緊張的看着楚周。
她已經把盒子裡的桃木灰全都給女兒擦了一遍,就像刮痧似的,差點沒把陳慧身上的死皮給搓下來一層。
“不,還是有用的。”
楚周點了下自己的眉心,開啓瞭望氣術。
僅有的稀薄靈力慢慢的涌上眉間。
幾秒的時間,在楚周的眼裡,他看到了一個輕飄飄的,幾乎透明的身影,正飄蕩在陳家院子的門口,只是好像被什麼擋住了一樣,欲入門而不得。
正是陳慧丟了的那幾縷魄。
而且楚周也就此迅速判斷出了陳慧的情況,知道她三魂七魄丟了多少。
還算讓人鬆了口氣的是,對生人而言最主要的三魂沒有出現在院外,想來沒被髒東西勾搭走,那飄蕩遊離的,只有兩縷散魄。
這樣的話就容易了。
人的魂魄猶如大樹,三魂是主幹,而七魄是枝丫,只要三魂還在,總不用擔心徹底嗝屁了。
“陳叔,你去把家裡的殺豬刀拿出來吧。”楚周“看着”那散魄迷迷糊糊的飄着,找不到正確的回家之路,心中估摸是那髒東西纏着不讓走,就想起了酆都的話,對陳金輝說道。
沾過活物鮮血的東西,或多或少都會帶點血煞之氣,不管是鎮宅護身還是害人奪命,都非常有用。就連山海界中的某些左道之人,也喜歡用這種方法煉製法器。
“成!”
陳金輝以前開過小養豬場,十幾年前的鄉下也沒什麼機械流水化的操作,全靠人自己動手。
即便如今已洗手多年,可他仍舊保留着當初屠過幾十頭肉豬的刀子。
儘管沾的只是沒靈性畜牲的血,可積少成多,終歸是一把利器,而陳金輝雖不是處兒,但多年的肉鋪老闆也不是白當的,往街上一站,再擺出一臉兇相,就能客串江洋大盜了。
他把殺豬刀提手裡,按着楚周說的,先喝了口水歇了歇嗓子,在院子裡破口大罵了一陣,然後又去女兒牀前照樣吐髒話。
別看陳金輝現在一副心寬體胖的樣兒,實際上他年輕時也是個鄉下鬼火少年,農村裡不講究的人還多,什麼髒話也是曉得幾句的。
他就在自己家裡面,繞着院子和陳慧的房間,來來回回的罵。
此時天已經黑了,看熱鬧的都回家抱老婆孩子去了,也沒再搭理陳家。
楚周安靜的坐在一邊,懷裡抱着那病怏怏的黑貓,擼着它的肚子。
能做的他已經做了,接下來就看事情的結果了。
終究還是太弱,要是他有以前百分之一的能耐……
“動了!慧兒動了!”
一兩個小時後,一直紅着眼注意女兒情況的趙夢蘭忽然驚喜的叫了起來。
只見被桃木灰糊的一臉黑的陳慧的眼皮子動了動,然後張嘴一咳嗽,嘴脣蠕動,露出了白牙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