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兩多銀子?”閔嵐笙重複了一遍蘇夏至的話。
“就二兩多,誰想到她穿的那麼光鮮,出門才帶這麼點銀子啊。我差點把她家騾子砍死,也就榨出這麼點錢來!她身上的衣服倒是不錯,我估計穿我身上有些大而且顏色也太騷包,否則老子也給她扒了……”
蘇姑娘小心地從揹簍裡把墊在稻草裡的雞蛋一個一個往新買的木盆裡倒騰,嘴上就不小心了,興高采烈地把自己今天做的事兒都撂了底兒。
“嘿嘿……嘿嘿……”意識到自己話說多了的蘇夏至從一盆子雞蛋裡擡起頭來賊眉鼠眼地望向閔嵐笙滿臉假笑:“不要在意細節,你只要知道咱們多了二兩多銀子就夠了。”
閔嵐笙沒聽見似的站起了身子,默默無語地把擺的滿處都是的東西往廚房裡送。來來回回地從蘇姑娘身邊走過,口中的糖塊咬的‘嘎嘣嘎嘣’直響,讓她覺得他嚼的是自己的骨頭。
平日秀才的話便不多,兩個人過了一個多月了,蘇夏至也習慣了屋裡坐着這麼一個悶葫蘆,可現在他在聽見那樣一番話後還是保持了平靜沉默,倒讓蘇夏至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上趕着沒話找話與秀才搭訕了幾句,對方都是微微蹙眉一副受了騙上了當欲言又止的模樣,這讓蘇姑娘很內疚!
有錯必改,這是她在上一世就養成的良好習慣。於是蘇夏至從心裡好好地檢討了一把,瞪眼說瞎話的水平還是有待提高!
以後再說謊話的時候一定要編得更圓,而且絕對不能爲到手的那麼點成績就得意忘形,高調做事低調做人,說話注意分寸,爭取不給秀才留下把柄,省的給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煩……
秀才小心眼,沒事兒坐在屋裡就愛瞎捉摸,有時迎上他定定望向自己的目光蘇夏至就有點發毛,總覺得自己屁股上一定是長了尾巴沒藏好,又被對方發現了的感覺。
面對這樣的他,以後說話可要過過腦子,蘇姑娘後知後覺地總結了一下自己疏忽的地方。
……
累了一天,兩個人都沒吃上一頓正經飯。蘇夏至切了幾刀白菜加上今天才買的一塊豆腐和幾片五花肉做了一鍋湯湯水水,出鍋的時候點了幾滴麻油,從鍋裡盛到碗裡都是芝麻濃濃的香味,飄出去老遠。
從竈臺上拿下烤在上面的雜糧餅子,纔想喊還在正屋的閔嵐笙過來吃飯,對方已經不緊不慢地踱進廚房安安穩穩地坐在小方凳上,低眉順眼地開了口:“吃吧。”
“噯!”終於肯理自己了……
如蒙大赦的蘇夏至趕緊狗腿地把筷子遞到對方手中,又把肉片多的一碗菜推到對方跟前,然後自己也坐下,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心情好胃口就好,半鍋菜被小夫妻吃的乾乾淨淨湯都不剩。
因爲是在廚房裡吃的飯,蘇夏至便直接把碗筷放在竈臺的大鍋裡洗了,又刷乾淨了鍋做了半鍋熱水。
吃完飯就出去的閔嵐笙端着舊木盆走了回來,盛了熱水放在地上:“你先洗……”
等深受感動的蘇姑娘洗漱完畢,他才又用那盆水洗了臉,端出去倒了髒水,換上一盆新水給她:“今天就用這個盆子洗……洗腳吧……”新買的木盆被蘇夏至裝上了雞蛋,今天也只能將就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俏臉泛紅轉了頭去,不敢對上蘇姑娘受寵若驚的眼睛。
“要不,這回你先洗吧。”原本還想着要怎麼哄哄這個愛使小性兒男子,如今他倒伺候起自己來,蘇姑娘提着的心落了地,也知道了客氣。
閔嵐笙白了她一眼,楞把嬌小的她按在小板凳上:“要不要爲夫替你脫履解足衣?”
“我自己來!我自己來!”兩下甩了鞋子,解了綁腿,除了足衣,蘇夏至把自己白皙秀氣的腳丫放進了水中:“嘶!”
倒抽一口冷氣,馬上又把腳擡起:“太燙啦!”
“就是要燙一燙的。”蹲下身子,閔嵐笙如玉的手掌輕輕捂住她的兩隻腳緩緩的一起浸入水中:“你走了那麼遠的路,這樣洗了解乏。”
眼睛看着他的纖纖素手輕柔地在自己的腳上揉搓着,蘇夏至覺得自己過了電般地從腳底一直到頭頂都是酥軟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傾想靠在他的身上,而腦子已經成了一團漿糊……現在別說是水燙了,就是把腳砍下來她也未必知道痛!
此刻如同駕了雲般的蘇姑娘暈暈乎乎真成了傻子似的忘了思考。
這感覺,讓她不能自已。
她看着閔嵐笙的手捏着她的每一個腳趾,心裡覺得應該後退,可腿卻不聽使喚……
“以後,不許騙我。”秀才的聲音如從雲端落下。
“嗯,不騙……”蘇夏至隨聲應道。
“也不許說話不作數!”擡頭橫了她一眼,他似乎還在爲早晨她的不辭而別惱火。
“一定說話算數!”蘇姑娘直到此時才良心發現,意識到自己確實是傷害了秀才脆弱的心靈了。
閔嵐笙與她對視了片刻才垂了頭,溫熱的滑膩的手掌已經移到了她的小腿上,稍稍用力替她鬆着緊繃繃的肌肉:“添置幾件新衣吧,你的衣裙都太破舊了,買幾件你喜歡的穿給我看。”
“秀才。”蘇夏至眼睛一溼,傾身靠在了他的肩頭,雙臂環着他的脖頸在他耳邊很小聲很小聲地抽泣:“要不……我搬回去吧……”
這樣的閔嵐笙柔情似水,溫暖得讓她只想去依靠。
“隨你。”蘇夏至看不見此時秀才的表情,只覺得他的身子也是輕顫了下,連帶着聲音都抖了起來。
“那……”蘇夏至做了個吞嚥的動作,心裡猶豫了一下,模模糊糊的記起自己似乎說過什麼‘一年爲期’的話,就這麼作廢了嗎?
算了,本來就是夫妻,再堅持什麼分房而眠豈不是太矯情了?!
用漿糊一樣的腦子思索了片刻,蘇姑娘就有了答案:“我去搬鋪蓋!”
“不用麻煩了……”閔嵐笙偷瞄了她一眼,臉紅紅地說道。
“什麼?!”蘇夏至雲遊在外的理智終於又回到了腦袋裡,她伸手擡起秀才下巴低頭對上他的眼睛:“這話什麼意思?”
閔嵐笙的目光閃躲了一下,隨即不好意思地說道“爲夫清早就把娘子的被褥搬回去了……”
“靠!”用腦袋重重地撞上大尾巴狼的腦門:“你……你又算計我!”
“娘子說話要算數!”閔嵐笙伸臂抱起炸了毛的小媳婦,快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你才應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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