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爲驕傲地展示着被娘子用掃炕笤帚擊中後的傷痕的閔嵐笙是被姜溫拖走的。
到了門口妖孽纔想起問了一句:“我以後住哪間屋子?”
看這意思頗有些要一輩子賴在閔家了。
“出門兒,一直往前走,不要往兩邊看……”抱在懷裡的男人被另一個男人拖走,蘇夏至還打不過人家,就只能盼着他自己滾蛋了。
“呵呵……”妖孽自然不會一直走出大門去的,事實上他根本就是翻牆進來的。
端着放在外屋的油燈,姜溫把有炕的兩間屋子都推開看了看之後,選擇了正屋隔壁的一間,燒了火炕鋪着簇新被褥的新屋裡非常的暖和,這讓才從外面回來的他覺得很舒服。
把秀才拉進屋裡,在關上房門之前,姜溫對着黑燈瞎火悶坐在屋裡正考慮要不要睡覺的蘇夏至說道:“我餓了,姐姐給我做點吃的吧。”
“瞅你就不善!”從黑屋裡走出的蘇夏至氣哼哼地往隔壁透出燈光的屋裡使勁瞪了好幾眼才往廚房走去。
直到他和秀才忙的是正事,蘇夏至雖然沒有詢問過內容,但總還不至於真把來自己家裡的這位貴客慢待了。
“我不吃家裡剩下的,要給我做新的……”妖孽推開窗戶,笑得臉上都開了花:“我知道今天你搬家請客吃飯來的,家裡一定不少剩的東西呢,我不吃。”
“事兒真多!”絮絮叨叨地進了廚房點了燈,蘇夏至給他熱了粉蒸肉和饅頭,都是昨天就做好的,有不少富裕出來的。
妖孽有點潔癖,還好不是很嚴重,要不出趟遠門就能把他餓個半死。
端了飯菜和一碗湯給姜溫送進了屋子,蘇夏至看見秀才和他正面對面的談着什麼。
忽然發現嚴肅認真的兩個花樣男子此時看來竟有一種別樣的美,蘇夏至端着托盤看着他們愣了一下,心裡很邪惡的想道:把這兩個人都養在家裡還真是不錯,光看着都舒坦啊!
“娘子?”閔嵐笙溫柔的喚了她一聲。
回神間見兩個美的不像話的男子都是扭着身子仰着臉表情一致地望着自己,蘇夏至裝作若無其事的放下手裡的東西,扭身兒走了出去。
“哧……”身後傳來一聲輕笑,妖孽得意地說道:“她是看我生的俊俏故此纔會失態!”
‘騰!’的一下,小臉火燒火燎有些害臊的蘇夏至暗罵:“不要臉!”
“哼!我家娘子明明眼睛看的是我,她哪裡看過你半分!”秀才毫不示弱的聲音緊跟着響起:“再說了,我家娘子早就說過,只有我纔是最最漂亮的!”
“呃!”蘇夏至用力的搖搖頭,只想把身後的兩隻臭美的孔雀男甩出記憶:“傻×纔要把這兩個玩意兒都養家裡呢!那是自己作死!作死!”
現實的骨感讓蘇夏至馬上精神異常的情形,沒啥想法地自己滾回了屋子睡覺。
躺在熱乎乎的被窩裡,身下的炕被柔軟又舒適,蘇夏至打了個哈欠,看着睡在身邊的嬌嬌睡得安穩踏實,她閉了眼睛。伸手把秀才的枕頭拉進被窩裡騎着,蘇夏至很快的覺出了勞累,眨眼的功夫便沉沉睡去。
秀才和姜溫說過話之後回了房間,他一個坐在仍舊擺在窗前的書案邊上沉思。
一張俏臉是外人從未見過的陰沉!
想到被逼着和離的姐姐的遭遇,他右手握拳重重地錘在書案上,然後一語不發的起身緩步進了裡屋。
撩起才掛上的繡着水墨青煙的雅緻門簾,裡面比外屋熱了很多。瞅着緊貼在一起的一大一小兩個腦袋,閔嵐笙沉着的臉馬上柔和起來。
屋裡的油燈還燃着,已經燈芯老長,燈光很是朦朧。秀才就在這朦朧的光影裡慢慢地走到炕邊上,側身坐到了娘子的身邊細細地看着她。
娘子比初見時美了很多,似乎也長了個子,唯獨不見身上多長些肉。
“累了你了……”他輕輕地說道。
新院新屋新炕上睡着的那個女子是讓秀才越來越放不下的人,每每與她在一起的時候,他的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吃了她!讓她完全融入自己的骨血!他們兩個永遠都是一個人,永生永世都不要分開……
這樣的念頭他不敢說,甚至不敢多想,他怕自己真會有一天要對娘子張開嘴咬下去……
原來,愛一個人竟會如此的可怕!
擡手細心地將她脣邊的一縷髮絲撫到一邊,閔嵐笙看着她睡得甜美的模樣不由自主的勾脣一笑,又不受控制地在她的脣上輕吻一下。
感到騷擾的女子皺了眉,並伸出手來在臉上胡亂的摸着。
“真是不老實!”閔嵐笙吹了油燈,三兩下脫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後把自己的被子捲成一條擋在娘子和嬌嬌的中間,他自己則魚一樣的滑入了她的被窩:“娘子,你都允了我了,不許賴皮!”
蘇夏至睡眠質量是非常好的,基本睡着以後外面打雷她都聽不見!
而相對的,她若是被攪了好夢,脾氣也是非常之大的!大到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春心浮動的閔嵐笙赤條條的進了娘子的被窩,手腳很不老實的做了非常不要臉的事情,這下可惹惱了被騷擾的煩不勝煩睡得正香的蘇夏至!
被窩裡一整‘劈了啪啦’之後,蘇夏至抱着秀才的枕頭身上的被子滾成了一條,蟲子一樣的又睡了過去,而旁邊則躺着身上帶着新撓的幾條道子的光着屁股的秀才,一絲不掛地幹瞪着眼兒生氣!
睡到後半夜,蘇夏至迷迷糊糊的從被窩裡爬出來起夜,從外面回來的時候,便被潛伏了半宿眼睛都冒了綠光的閔嵐笙拽進了被窩。
因爲腦子相對清醒,知道炕的另一頭還躺着的孩子,蘇夏至不敢大聲也不敢掙扎,身上的秀才餓狼似的壓着她,終是給他得了手……
這樣那樣的換着樣的折騰了到了天亮,蘇夏至已經軟的沒有一絲力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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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搬的家,雜事太多,夜裡還要應付沒到春天就提前發了春的秀才,蘇夏至累的不行。
好歹又收拾了兩天,總算是把家裡收拾利落,蘇夏至和閔嵐笙僱了把式叔的騾車到杏花村去接閔青蘭母女。
不能再拖着了,否則這娘倆真得在蘇家過年了,那可太不像話了!
農閒的時候莊戶人大多貓在家裡歇冬,只有少部分人能找到活計出去掙些零散的銀子。因此蘇夏至的騾車到了孃家的時候也引起了現在家裡鄰居們的圍觀。
閔嵐笙先跳下了車,扶着娘子下了車之後,他把給岳母家備下的禮物兩手拿着先上了臺階:“娘,開門啊。”他在門口毫不遲疑的喊道。
“蘇嬸子這姑爺不賴!真拿丈母孃當回事,聽聽人家喊娘,那是從心裡喊呢……”
“可不是,早前看着蘇家一家子都憨厚,自從二丫頭嫁了閔秀才,咋覺着她一家人都伶俐了?”
蘇春來的拳頭威力一直存在,現在只要是住在杏花村的人,誰也不敢再說蘇家人一個‘傻’字!
臺階下的人對着臺階上站着般配的小兩口指指點點,又羨慕地瞅着閔嵐笙手裡提着的兩大籃子禮物,院門在此時正好打開,開門的是蘇春來,他一隻手託着孩子一隻手拉開的院門,見門口站着妹妹妹夫才讓到了一邊。
“哥,你這是幹嘛呢?怎麼你抱孩子?”蘇夏至一進來就覺得奇怪,從嫂子生了孩子她回孃家的次數不少,這是頭一次見哥哥抱着孩子,而且姿勢還如此的怪異!
“我在給他講道理。”蘇春來讓高馬大,一手託着孩子的襁褓毫不費力,見妹妹回手關了院門他才往自己屋裡走去。
“怎麼回事?”轉身瞅見站在正屋門口的楊巧蓮正在抹眼淚,蘇夏至跑過去拉住了走的挺快的蘇春來:“哥,你打嫂子了?”
“她又沒招我,我幹嘛打她?”蘇春來停了腳步,覺得妹妹的話挺奇怪。
“不是你哥,是小愣子咬得!”從東屋出來的蘇嬸子見到閨女,女婿就高興,在看見姑爺手裡提的東西她才掛了臉:“不過了?啊!買這麼多東西幹嘛?這是回家,又不是去見客!”
“孝敬娘是應該的。”見丈母孃冷了臉,閔嵐笙依舊好脾氣的給岳母行禮,然後把手裡輕的一隻籃子遞到蘇嬸子手中說道:“這些都是娘子做的,又花不了幾個錢,帶過了給您嚐嚐。”
“那行!”就怕閨女姑爺花多了銀子以後的日子沒法過,蘇嬸子聽說都是自己閨女做的才放了心。至於做的東西也是需要銀子買材料這些她就想不明白了……
接過籃子,蘇嬸子的老臉也笑開了花,見院子裡都是自己家人便開口說道:“這小愣子太不是東西!一吃奶就咬人,咬得你嫂子都不敢喂他。”
“噗!”蘇夏至聽了這話一時不知說啥是好,心道:小傢伙纔多大點兒啊,怎麼會咬人呢?
“不是要長牙了吧?”對於孩子的生長髮育完全沒有經驗的蘇夏至看着才擦乾了眼淚的楊巧蓮問道。
“沒用,你看。”蘇春來馬上就把手上的孩子舉到妹妹眼前,並伸手去掰孩子的小嘴兒:“我看過了,他沒有牙。”
“哎!”一把將孩子從哥哥手裡把孩子搶了過來,蘇夏至瞪着他說道:“哥,你沒事別老捏孩子的嘴巴,手太髒!”
“我沒有老捏他的嘴巴。”蘇春來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不是給他講道理嗎?這麼小的孩子能聽懂?”蘇夏至覺得哥哥的行爲很幼稚。
蘇春來點了頭,鄭重其事的說道:“我也想過了,他總是咬人都是小名不太好……”
“嗯?小名?娘不是叫他小愣子嗎?”蘇夏至不明白哥哥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蘇春來用手一指院門口趴着的大黑狗:“你看看二愣子!”
大黑狗此時正在用力的撕咬着一隻破鞋,口中‘嗚嗚’之聲低沉。
“呃!”蘇夏至笑着抱着孩子進了屋:“娘,我哥說的沒錯兒,您趕緊給孩子改個小名兒吧,要不他大了還不叫您奶奶,光汪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