刪刪減減再增增加加,莊子裡將在作坊當差的人員終於確定下來,這一日下午,蘇雲朵就將人召集到裡面那個五進的院子裡開限一次動員大會。
動員大會之後,就是進行分組、宣佈各組臨時管事,最後讓每個人簽訂了一份保密協議。
這份保密協議的處罰條例十分嚴格,每個工序只要有一人泄密,這個工序所有的人都將得到處罰,一旦查實泄密者將永不錄用,奴籍者全家發賣。
雖說保密協議中的處罰令人有些膽寒,可是能夠成爲“赦造御潔坊”的一員,依然讓大家歡欣鼓舞。
安排好莊子農事和作坊保密簽約之事,蘇雲朵帶着紫蘇和紫月就去莊子裡轉了起來,幾個人一路走一路看,就到了小溪對面的麥田。
端午前後,正是麥子成熟的季節,
地裡的麥杆還略有些發青,不過在初夏太陽的照耀下,便會一日日由青黃成爲金黃,似熟非熟的麥粒躲在麥穗中從汁液變得日漸飽滿,堅硬的麥芒像短促的金針,閃爍着一望無際地光芒,看着看樣子最多三五日就可以開鐮收割了。
望着那層層的翻滾的麥浪,在地裡撥草的莊戶咧開嘴呵呵直樂,連額頭上的溝溝壑壑彷彿都在笑,這大概是楊家集這個莊子歷年來早好的收成了,讓他們如何不喜?!
待蘇雲朵地裡山上一番巡視回來,作坊人員分組、簽約工作已經全部完成,陸瑾康正準備帶着九兒和春雷去找蘇雲朵,卻見蘇雲朵主僕三人一臉熱汗跨進了院子。
“這是去了哪裡,看你這一頭汗!”陸瑾康眉頭一皺,趕緊將人讓進屋,轉而對着紫蘇、紫月斥道:“你們是怎麼照顧你們姑娘的,也不會勸着些,這麼大的太陽也讓她出去?”
蘇雲朵接過紫蘇倒給她的溫茶一飲而盡,聽到陸瑾康不由分說地斥責自己的兩個丫環,不由嗔了陸瑾康一眼道:“不過是去地裡轉了轉,這都帶着草帽呢,再說這會兒太陽已經不曬人了,能曬到哪裡去。”
按行程最遲明日午後就得回城,她自是抓緊去田間地頭看看,下次來至少也是得作坊開工的時候了。
陸瑾康默默地看了蘇雲朵一眼,輕輕嘆了口氣,總算沒再揪着這事,只是告訴蘇雲朵寧忠實着急找她。
“大舅找我?定是爲了鋪子的事,本來昨日就該定下鋪面的事,一直在忙倒是將這事給忘記了,行,我這就去找大舅說話。”蘇雲朵顧不上休息,站起來就準備去打寧大舅。
“不急,歇會正好一起用膳。”陸瑾康伸手將蘇雲朵按在椅子上。
好吧,這會兒的確已經快到用晚膳的時辰了,不過如今大家都搬去了前面的居住區,總得從這裡往前面去才行吧。
直到外面傳來馬車的聲音,蘇雲朵才知陸瑾康爲何不讓自己動身,原來他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馬車來接她往前面去,不由抿嘴感激地看了陸瑾康一眼。
雖說蘇雲朵不像城裡的姑娘那麼嬌弱,可是今日忙了一日,昨日又只睡了兩個時辰,這會兒的確有些累得慌。
“多謝表哥!”蘇雲朵在與陸瑾康擦身而過的時候,輕輕地道了聲謝。
陸瑾康勾了勾脣角,明顯對蘇雲朵的這聲謝很是受用。
一行人回到新的居住區,這裡今日真正是熱鬧極了,特別是居住區那個居民廣場,那顆大槐樹下坐滿了乘涼閒聊的婦人和老人,孩子們則在廣場上到處撒歡,不過聽到過行過近的馬車,孩子們瞬間就回到了各自長輩的身邊,看到蘇雲朵下馬車一個個想要圍過來問好。
蘇雲朵自笑臉相對,陸瑾康卻始終端着張嚴肅臉讓人不敢靠近,正好讓蘇雲朵能夠脫身。
今日的晚膳依然安排在寧忠平與沈氏的家裡,就是那座兩進的院子,如今寧忠平和沈氏帶着寧華臻就住在這個二進院子後面一進左側的廂房裡,一家三口住得倒也寬暢。
蘇雲朵他們回來的時候,沈氏在白葵和寧華安的協助下已經做好一桌豐盛的晚膳,寧家同樣也沒有食不言的規矩,故而晚膳還沒用完,蘇雲朵就已經知曉了寧忠實的最終決定。
寧忠實最終只選定是那一間二層鋪子,底樓專門賣日用的雜貨,二樓用來賣吃的。
雖說與原先的決定有些出入,不過蘇雲朵也沒有強求,總歸寧忠實還是接受了居住區的這座三間二進的院子,也算是各退一步了。
“我想將肉乾肉鬆和瓜子的製做秘方教給他們,等他們學成之後,就讓他們夫妻倆過來這裡負責這個分鋪,朵朵,你看這樣成不?”待大家用過晚膳,寧忠平喝了口熱茶道。
蘇雲朵的眉頭皺了皺,有些疑惑地看了眼寧忠平,寧忠平的臉上也是充滿了疑惑。
肉乾肉鬆的製作秘方還有瓜子的炒制秘方,雖說蘇雲朵是給了寧家,可是既然是秘方,怎麼能如此輕易地教給別人,就算林家已經是寧家的家僕,可是這家人到底是怎麼樣的心性,難道不是應該考察考察嗎?
“大哥,不妥!”不待蘇雲朵開口,寧忠平便直截了當地提出反對。
與此同時寧華安也道:“爹,不能這樣做!”
寧忠平示意寧華安繼續,寧華安當仁不讓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爹,那幾個秘方雖說表妹已經給了咱們家,可是既然是秘方,不是應該傳給自家人嘛,怎麼能傳給外人?!”
寧忠實卻道:“林家既然已是咱們家的家僕,也算是咱們一家人了吧。”
好吧,這樣說也不算大錯,可是這事還真不能這樣去算。
既然寧忠平和寧華安都表示反對,蘇雲朵也樂得省點口水,只讓蘇忠平和寧華安自己去說服寧忠實。
她還有些許多事要安排下去,林莊頭幾個已經在外面等她了!
待蘇雲朵、陸瑾康和寧忠平與林莊頭幾個安排好作坊的事情,再回到寧家的院子,寧忠實已經被寧華安與沈氏洗了腦,算是明白了什麼是主什麼是僕,雖說是主人的附屬,卻還也不能將家僕當家人,除非能夠完全掌握住家僕的命脈,讓家僕唯命是從,否則這秘方之類的還是握在自己掌心最爲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