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延
隨着天氣越來越冷,張延的腿也越來越不適起來,慢慢的就很少會一早買了早點和秀嫺一起吃,秀嫺一開始想着張延怎麼突然對自己冷了,不過每每看到張延只要來了,再辦公室中不停揉搓雙腿,也慢慢理解了張延而是天天早上自己解決了早飯問題。
十月末的一天下午,張延今天又是幾乎一上午沒露頭,秀嫺就自己定了午餐吃,等吃完飯剛剛走出公司扔垃圾就聽到手機響了起來,趕忙扔了垃圾跑回來想着不會是張延今天又不來了吧,結果拿起來一看是好久沒有聯繫的玲子打來的。
“玲子~~~~~~~~~~~好久不見,怎麼樣,最近過的好嗎?”秀嫺興奮的接通電話就喊道。
“嗨!好什麼啊,等下月一號房子到期,我和趙軍就準備離開天津回老家了,我們都已經在老家找到工作了。”電話中玲子提不起精神的說道。
“啊,真的啊,真的不再考慮下了嗎?就這樣決定了?”秀嫺很是惋惜的說道。
“嗯,不考慮了,秀秀晚上我和趙軍想和天津的哥們兒,姐們兒聚下,你一定要來啊。”
“嗯嗯,我一定去,就算天上下刀子我也會去的。”秀嫺有些傷感的說道。
“好好,晚上六點在貴州路東方之珠,趙軍已經定好房間了,先吃飯,然後夜貓去,反正明天是週末,今天就玩它個通宵達旦。”
“好好,沒問題。”
秀嫺掛了電話,看下錶想着張延今天應該不會來了,就沒給張延打電話,並在晚上五點半一到就步行去了玲子約定的地點赴玲子的約去了。
一進到餐廳包間,看到好多熟悉和不熟悉的面孔,熟悉的有玲子、趙軍、李東,不熟悉的有兩個人,看樣子也是情侶,就和熟悉的一一打了聲招呼後,緊挨着玲子落座了,並小聲問玲子那兩位是誰,玲子笑笑站起身跟大家都做了一下介紹,原來那兩個人也是趙軍的發小兒。
這頓飯吃的很是傷感,因爲玲子和趙軍已經來天津整整四年了,真的很喜歡天津這座跨越式發展神速、兼容幷包、有容乃大的現代化大都市,天津人對外地來津人員也非常的熱情,當然主要還是不捨天津的飯菜,因爲真的真的特別好吃,所以玲子從津味餐點陸續上桌後,就一直心情不佳的傷感,並吃到一半時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秀嫺趕忙勸,勸了好久玲子情緒才穩定一些。
整頓飯也從六點一直吃到快九點了才結束,然後一行人坐電梯上到五樓的KTV包間開始唱歌。落座後玲子又開始傷感起來,秀嫺就又開始勸,趙軍則是給玲子點了好幾個她喜歡的歌,當伴奏響起時,玲子哭的更傷心了,秀嫺一看實在沒法勸了,就拿着話筒唱起歌,聽到秀嫺一唱玲子揉揉哭紅的眼睛也跟着唱了起來,慢慢情緒纔開始穩定下來。
再表張延:張延因爲秀嫺近段時間一直沒有成爲別人的“獵物”,加之因爲天氣慢慢陰冷腿確實是不舒服的利害,所以有時公司沒事兒就沒有露面,這天就是早上明明很早就醒了,但是想活動下腿坐起來去公司,腿就是用不上勁兒,就想想今天公司沒事,客戶也沒事,就索性躺在牀上又眯了一會兒,這一會兒再一眨眼時間就已經是下午二點多了,勉強起身後,又訂了飯一吃,再一看錶,時間都近五點了,就又在沙發上眯了一會兒。
這回時間不長就起身了,剛剛拄好拐要出家門,手機響了,結果又是張姐那裡一個保潔和顧客發生了矛盾,就拖着很是痠痛的雙腿去了超市屬地派出所解決問題,因爲派出所幫張延解決好多次問題了,張延心裡覺得得表示下了。
就表示晚上想請相關人員吃頓飯,結果人家死活推辭不去,張延沒辦法,就給張姐甩了五百塊錢,讓張姐上超市給拎了三個水果禮包送給了派出所民警,民警一看水果沒什麼就收了,張延覺得心意盡到了,就和張姐找飯店吃了一個飯主要了解下最近超市的情況,直到晚上快九點纔開車回家。
當開車往家走時,想着好幾天沒見到秀嫺了十分想念,要不就去看看她,就在路經一家西點外賣窗口時還下車拄拐給秀嫺買了四個葡士蛋塔和兩塊棗糕,想着秀嫺一定會喜歡的。
九點半張延開了門,就一手推門一手舉着給秀嫺買的西點,並面帶笑意的衝着裡面喊:
“妞兒啊,快來看看哥給你買什麼了!”
聲音已經落地砸坑兒了,張延也走進公司把門關上了,卻沒有得到秀嫺這個饞貓兒的半點回應,張延想不會是在衛生間吧,但是衛生間的燈沒開啊,轉念又一想沒準這丫頭自己跑出去買宵夜了,就耐心等了十分鐘,直到快十點了還沒見秀嫺的人影,張延馬上心慌起來拿出手機就給秀嫺打了過去。
秀嫺此時正和玲子唱到《今天我要嫁給你啦》的高朝部分,卻被電話鈴吵到了,就趕忙拿着手機走出包間,想着一定是張延,不過很奇怪這麼晚了怎麼打來電話。
“喂,張延!”
“你在哪呢,怎麼還不回家休息啊。”話筒中傳來張延分外焦急的聲音。
“哎呀,我和玲子在KTV呢,玲子馬上就要離開天津回老家了,我們聚下。怎麼了,有事兒?”
“你在哪個KTV?”
“東方之珠貴州路店,幹嘛啊?有工作?明天不是週末嗎,有事明天我再幹,不會耽誤你工作的,好了,88~”秀嫺沒多想說出地址就掛了電話。
張延這邊則是一得到地址,就連滾帶爬的拄着柺杖就開車衝去了五樓KTV,然後一個包間一個包間的推門找秀賢,直到秀嫺他們唱到興頭都站起來連蹦帶跳時,門先開一條縫然後一下子大開起來,衆人定睛一看,就見門口站着一個雙手扶着門框,左腿不停的抖動拄着雙柺的帥氣男人。
一下子就認出了張延的李東冷笑一聲,坐到了沙發上,想看張延這下又要表演什麼,玲子也認出了張延,用手推下此時背光還再努力看清門口之人的秀嫺,秀嫺聽玲子一說是張延,人也馬上愣在那裡。
就看張延看到秀嫺後,雙手從門框上移到柺杖,然後慢慢朝着秀嫺走去,沒成想剛剛走進包間,不聽使喚的左腳就被地上的話筒線給勾倒摔在了地上,然後張延就當着所有人的面,雙手擺弄雙腿和柺杖的要站起來,結果努力半天人在地上也沒站起來半釐米,此時把秀嫺看的則是覺得臉都要丟盡了,此時趙軍才馬上反應過去扶張延起來,秀嫺則是依然沒有反應的傻站在包間內,心裡反覆想着一句話:
“張延,你到底要幹嘛啊!!!我是你的員工不是你養的翠鳥,我幹什麼與你何干!!!你幹嘛盯我跟盯賊似的!!!”
趙軍看張延要自己起來,雙腿卻交織在一起又絲毫使不上力的樣子,就一打橫把張延抱去了秀嫺旁邊的沙發上,轉身又把張延的一對柺杖拿給張延立在沙發上,才走回自己位置就那麼看着秀嫺與張延兩個人,此時包間內其它人也是被張延嚇到了,不明狀況的看着張延。
張延看到秀嫺傻傻的站在自己身邊一擡手拉了下秀嫺的手,秀嫺馬上甩開了,然後撥腿就哭着衝出了包間,張延一看秀賢跑了馬上拼盡全力要站起來去追,結果死活就是站不起來,這時又是趙軍來幫忙,把張延抱下KTV放車裡,張延顧不上謝謝,就開車想着秀嫺會去哪的開車去追。
幾乎把天津的街道和秀嫺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秀嫺的人影,就一個人回了家,第二天一早來公司一進門就發現原來秀嫺昨天沒有亂跑,而是自己回了公司休息了。不過秀嫺看到張延進來則一直無言。
張延想想昨天確實是太給秀嫺丟臉了也一時不知和秀嫺說些什麼,就叫秀嫺來吃早點,秀嫺則是根本當聽不見一樣,自顧自的出去吃了早點回來,然後甩給張延一個信封。
張延打開一看,驚出了一身冷汗,原來秀嫺昨晚回家就寫了封辭職信,上面還歷數了和張延工作期間張延的種種好,不過最後總有一個“但是”作爲轉折,比如好是好,就是把人看得太緊了,不是偷聽人家的電話,就是在秀嫺的個人問題上搞破壞,最後結論是——離開!!!義無反顧的離開!!!張延趕忙解釋,秀嫺則就是不聽,執意要走,沒辦法,在下一個工作周內,秀嫺收拾東西辦好離職手續離開了。至此兩人此生就再也沒有相遇過。
又過了十年,張延依然過着形單影隻的日子,跟自己認識了幾十年的老鄰居張姐也因爲年歲已高退休回家了,這下張延就更孤獨了,前後又招了不下二十名新內勤,也都是草草工作了幾天就離開了,張延也因爲公司裡外都是一個人,兒麻的雙腿二次傷殘的利害,已經根本都無法自立行走了,人也較之前頹廢許多,公司也開始走下坡路。
又過了兩了十年後,張延在飢病交加無人照扶的情況下離開了人世!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