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一臉殺意,萬人屠冷冷說道:“無人告之你麼,敢動我的萬人屠的夫人,只有一個下場嗎?”
心知逃不脫,慕容念之翻身坐下,喘了幾口氣後強自冷靜說道:“我從未聽說萬兄娶妻之事,若是曉得,萬萬不敢碰尊夫人一根毫毛!”
即使面上強行裝作平靜,慕容念之心中卻怨氣滔天。
原來徹底被岐郡王誤導,想來那人早存了卸磨殺驢的念頭,言語中暗暗透露衛小歌被穆乘風所棄,情傷之下竟勾搭上一名山寨匪王,不足爲道。
顯然,匪王不是別人,竟是萬人屠這煞星!
之前他只稍稍擔心衛小歌會尋穆乘風對付自己,不過穆乘風大婚不到數月,並且遠在王宮。再者,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焉能輕易出宮。
甚至於,他一直覺得自己法武齊修,即使未到外竅,也可與外竅者相鬥。即使打不過,必定能逃生而去,對於穆乘風向來沒太多忌諱。
這會兒才明白,差得不以裡計。
對方出手之快匪夷所思,若是正面相鬥,不出十招便要落敗。姑且不論以感知力御風而逃,似乎未必及得上對方的度。
而且,還有一名更可怕的萬人屠在場。
此人的名聲如日中天,在烏金國殺盡上萬僧人,橫掃無數匪山;在大魏,則親手將岐郡王從王座上拉下來。
兩名外竅將自己抓住,死得也不冤了?
不,沒有人願意死!
慕容念之扯下面罩,然後將懷中的血玉玲瓏取出。
“此物歸你們二人所有,只是東西只有一件,不曉得哪位能得呢?說起來,衛姑娘一名女子,兩位同時搶奪,看樣子勝出者是萬兄,不知血玉玲瓏是否爲同理。”
旁人還未開口,薛紹奚已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小人!”
慕容念之看了薛紹奚一眼,心想這蠢貨夾雜在這麼一羣心懷叵測的人中,遲早被人關起來放血。
好歹自己至少擺明車馬來搶,總比這些假仁假義的人強。
衛長貴是一頭小狼崽,身爲姐姐的衛小歌哪裡是什麼好東西,被穆乘風棄了還能讓他百般護着,回頭又搭上萬人屠。
哄得姓薛的小子將她當妹妹看,只是小菜一碟罷了。
乾哥哥乾妹妹好做親,各取所需!
然而穆乘風沒有看血玉玲瓏,萬人屠也沒有看,慕容念之納悶之餘,心想這兩人難道從未聽說此物的來歷。
薛應情是大宗師,而且是大宗師中的佼佼者,以法入武,卻在武道上登峰造極。
仙去之後,留下無數傳說,其中流傳得最廣的,莫過於烏金國沛陽郡附近的仙斬崖,便是被他一刀劈出。
衛小歌帶着笑容,輕輕鬆鬆將血玉玲瓏拿到手中。
“慕容念之,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若你說出當初以何事威脅長貴,我可向穆王求情,只廢了你的修爲。”
沒有絲毫猶豫,慕容念之立刻說道:“好,你誓,若是我說出來,你必須得放我一命!”
衛小歌舉起手,“我對天誓,只要你說出來,我定然央求穆王放了你!”
慕容念之拿眼睛瞧着穆乘風,卻見他微微頜,心中略略安心了少許。
帝王說出來的話,慣常不會反悔吧?
一邊站着的餘修遠與何尚坤,忙告退離去,不該他們聽的隱秘,他們不打算聽!
見穆乘風與萬人屠都不曾離開站在當場,打算聽衛長貴的事,而且彼此之間瞧着毫無敵意,慕容念之心中極其納悶。
姓衛的女子雖生得嬌俏動人,卻並非傾國傾城,她如何能將眼前這兩名外竅高手哄得服服帖帖的?
難道修習了高階魅惑法術?
不過眼下既能用其他的方式活命,他也不用繼續挑撥離間,讓萬穆兩人打個你死我活。況且,即使破了丹田廢修爲,法修之能卻奪不走,他照樣是一名高手。
“平安洲乾屍突現,死傷無數,最初疑爲海外之妖作亂。我覺得此事極爲有趣,早早趕去平安州,不料目睹一樁趣事”
這事憋在他心中許久了,無人訴說,倒是有些寂寞之感,慕容念之迫不及待地滔滔不絕。
說到愉快之處,完全沒有留意到衛小歌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死的人中,有一半因爲一名老妖吸取人族血氣,另外一半卻是你家弟弟下的手,因此案子顯得撲朔迷離。妖怪作亂,通常不會挑人,而人族作案卻是別有目的和用心”
衛小歌心沉到谷底。
長貴的目的是什麼?
爲什麼濫殺無辜?
她其實在察覺長貴竟然修法之後,便有些懷疑了。
當時平安州,只有四名法修,其中兩名由李中越明察暗訪,確實毫無可疑之處。
另外兩名,則是知微與長貴。
海妖殺人,哪裡會去細細問人家是否有什麼隱情,不可能去主持所謂的“正義”。
長貴的正義,與常人有極大的偏差,其中有些人該死,比如說貪贓枉法的知州。
然而,有些人絕對不該死。
慕容念之告一段落,終於現衛小歌的臉上比鍋底還黑,他甚至有些好奇了。
“你竟不知道,修法之人多多少少需要借人或者妖的血氣,補充自身,難不成從未吸收過妖血?妖怪吃人,人抓妖怪,不過長貴夠狠,連我都自嘆不如。”
言下之意,長貴吸收過人的血氣。
衛小歌深深吸了幾口氣。
不管怎樣,先問問長貴吧,她對慕容念之的人品實在半點不相信。
“所以,你便將此事告之岐郡王,藉此威脅長貴讓他爲岐郡王效力。可是,你又從中得到什麼好處?”
慕容念之笑道:“我可從未脅迫過令弟,他有兩樣我很想學的法術,於是將他引薦給岐郡王賣個好。他原本便想借梯子搭橋,恰好我送到他的嘴邊!”
越聽越是心驚,衛小歌陰着臉又問道:“這次你到烏金國,與長貴可有什麼關聯。”
慕容念之用眼角瞟了瞟穆乘風,面上卻不露痕跡,“烏金國妖多,我從大魏皇宮逃出去,傷了點血氣,因此特地來補一補,與衛長貴無關。”
衛小歌不再問下去。
慕容念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