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迎對沈秉極爲尊重,“先生也不要太累。我知道妹妹的學問讓先生髮愁了,要是妹妹下次再有不懂的,我會在課下主動教她的。”
初迎說完,彎了下小身板對沈秉鞠了一躬,這才轉身走向還在等着他的姐姐身邊。
方纔初迎的舉動,許慕北全部看在眼裡,真是沒想到,年紀尚小的迎弟,竟然懂得這般多,比她和哥哥小時候還要厲害。
“迎弟努力讀書是要考狀元嗎?”
初迎搖搖頭,“不是,只想讓自己懂得多點。我聽孃親說過,大哥說是要考取狀元的,那大哥什麼時候能考中狀元啊?”
許慕北搖頭表示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小時候的很多想法,很多計劃,全部因爲她和哥哥真實的身份而改變了。
他們顯然是沒有自由身的人,怎能還去談論昔日的夢想。
……
午飯李蘊準備的極爲豐盛,有小南喜歡吃的烤魚,有小北喜歡吃的子姜雞,砂鍋鴨,麻辣兔,水晶鳳爪,骨頭紫菜海米湯。
瞧着一桌子再熟悉不過的飯菜,兄妹倆雖說感動,卻不敢說一些煽情的話,真怕會哭了。
一段飯吃的看似熱鬧,卻帶了很多低沉的情愫在內。
李蘊又何嘗不知,這兩個孩子能從靑塢國出來着實不易,她不敢問他們會留多長時間,她會把現在擁有的每一天都當成是最後相聚的最美時光。
飯後李蘊給小南和小北安排了房間,讓他們先午休一會兒。
初迎和初陽倒是精神旺盛,在院子裡亂跑一通。
……
難得有時間,妯娌兩天坐在一起閒嘮嗑。
李蘊才問起小南和小北是幾時到的家。
胡玲想了,卻道,“嫂子喝醉的那天晚上,兩個孩子是趙強表哥帶來的。我說給他們倆準備住的地方先休息下,可他們不聽,就在嫂子牀前收了一夜。”
李蘊心中感動,又有些自責,“那日,我不該喝醉的。本以爲楊十七是個氣質溫婉的女子,可她喝起酒來,相當的豪爽,兩人喝開了,像是沒了邊際的。”胡玲捂嘴笑道,“嫂子昨天晚上你真的醉的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可還記得,嫂子喝醉了之後,滿嘴裡喊的都是大哥的名字,聽的我這心裡都化了。不過啊,沈先生倒是也去了酒樓,我和輕風趕過去的時候,
沈先生一同去的,後來我們就拜託沈先生幫楊姑娘送回去了。”
許輕風和胡玲能知道李蘊喝醉, 也是酒樓裡的小廝特意上門喊的人。
而沈秉?
李蘊隱隱覺着有些奇怪,卻沒問。
胡玲也沒說,沈秉去送楊十七後,但那晚他根本沒回來了,是次日早上纔回來的,那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怕也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而像李蘊這般喝的爛醉的當事人,怕是也記不起的吧。
……
又過了兩日,許慕北和許靖南已經外出有七八天左右,也該是要回去了。帝王以生病爲由推辭不早朝,怕是過了半個月之久會造成朝堂恐慌。
而且,許慕北一直擔心白鹿族那邊的事,雖說哥哥說的很對,但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又如何不怕自己會因爲誤差一點而造成不了估量的損失。
所以,在當天中午,許慕北已經準備了包袱。
李蘊正讓人從成衣鋪子裡的裁剪師傅來給小南和小北裁剪幾身合體的衣裳,卻聽到許靖南說,他們該回去了。
李蘊的手頓了下,先讓胡玲把裁剪師傅帶下去。
拉着小南的手,走到椅子前坐下,面帶擔憂的道,“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了,怎麼走的那般着急?娘還想給你們縫製衣裳呢,前頭兩年做的衣服,都小了,你們穿不上了。”
“娘,沒事,我和妹妹都好,有我在,誰也不能傷害到妹妹絲毫。”
聽的小南的話,李蘊更是擔心,這個孩子只知道爲妹妹着想,卻從來不替自己多想一點。
“等娘把手裡的事務安排好,會去靑塢國偷偷的看看你們,咱們約定好,一年一定要見一次,好不好?”
許靖南點頭,“我答應娘,肯定能做到。”
李蘊雖是不捨,卻也不敢挽留,“什麼時候走,我去送你們,送你們出城……。”
“娘,我們不走官道,您就別擔心了。這次唯一可惜的是沒見到爹爹。”
李蘊覺察到小南的失落, 趕緊說道,“沒事,下次娘帶着他親自去見你們。有什麼需要娘做的,不可瞞着,一定要說,知道嗎?”
許靖南想了問道,“娘,小時候妹妹生病吃什麼藥是不苦的?我怕以後妹妹再生病還因爲苦而不吃,想向娘討個方子。”
他語氣說的不自在,伸手衝娘要東西,會讓他覺着自己很無能。
“等等,我去屋裡給你謄抄一份。還有一些滋補的藥丸,我也給你們準備點,多吃的話會起到強身健體的作用,身體健康了,這樣就不會生病了。”
李蘊想着,以後每年都要給倆孩子寄送點東西,省的他們不會照顧自己。
等李蘊謄抄好一些常見的藥方子。
許慕北也早就收拾好了東西,兩個人,站在院子裡許久,不捨得,但還是要走。
許慕北擡頭眼神可憐的望着許靖南,“哥哥,我們可以在多呆兩天嗎?才三天的時間,根本不夠。”“你答應哥哥的話是什麼?三天時間已經足夠,我們從這裡離開,騎馬快速而行,中間不停歇,也要足足六天。超過半個月的時間,朝堂上的那些人會開始滋生事端。你新皇登基,能力還不足以威懾衆官,
這個時候,我們的一切都必須小心。”
許慕北不敢再說,她答應哥哥,一切聽他的安排,纔得到這次見娘和弟弟、妹妹的機會。
等李蘊火急火忙的把準備好的東西給小南和小北,她自己強忍着落淚,面上帶着溫和淡笑,也是爲了讓兩個孩子不必擔心她。“東西都準備好了,小北,以後要聽哥哥的話,還有啊,生病了不許不吃藥。這些藥丸是滋補身體的,你和哥哥的,娘都準備好了。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家裡都好,不要擔心我們。”她不曉得該如何囑咐孩子對的,所以現在這話說的是又着急,又心亂,又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