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歌被機場負責人帶入特殊通道,直接爲他辦理了升艙,甚至都沒有問他買的是經濟艙還是什麼艙。
沈歌也不戳破,負責人怎麼安排,他就怎麼坐。
“沈先生,我爲您安排了vip專屬的旅途服務,有任何需求都可向空乘提出。”機場負責人恭敬的說。
沈歌略一思索,朝他勾了勾手:“我這正好有一件事讓你去辦。”
機場負責人湊近之後,沈歌小聲說了幾句,對方一愣,卻聽沈歌繼續說道:“沒關係,照我說的去做,就說給到兩倍的賠償。如果堅持要登機的,讓他們繼續登機也無妨。賠償的錢,你找特策部報就行了。”
“是,我明白了,沈先生。”機場負責人點頭道。
沈歌讓他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想個法子阻止乘客登機,用什麼理由都行,無論是選擇換乘還是改簽的都能獲得雙倍賠付,要堅持登機也不攔着。
機場負責人聞言原本還有些遲疑,但一想到之前看到的沈歌的證件,上面的級別是對詭探員最高級別,這種人物別說阻止乘客登機,就是臨時包機也是一句話的事情。
不過沈歌提到“不要強行阻止”,而是想一個合理的理由勸說,讓堅持登機的人繼續辦理登機。
機場負責人反倒覺得這比沈歌直接要求包機更難辦,但“領導”開口了,難辦也得辦。
沈歌也不知道機場負責人怎麼安排的,反正二十分鐘後登機時間一到,陸陸續續有乘客登機。
有一個目測體重兩百四五的禿頂中年大胖子,走進頭等艙嘴裡還在抱怨航空公司事多,這種小事也要讓他改簽,幾萬塊錢能和他一單生意相比?
禿頂中年人坐下之後,看向過道左側的沈歌,笑着打了個招呼:“我還以爲我是最快的,沒想到先生你比我登機還快一些?伱也對航空公司的做法不齒吧,呸,什麼讓個機位能得雙倍佩服,我能差他那幾萬塊錢?”
沈歌點了點頭,客套了幾句,旁敲側擊機場負責人到底是用什麼辦法阻止乘客登機。
兩人交談的時間登機的乘客越來越多,頭等艙座位本就不多,很快就坐滿了。而頭等艙的乘客,除了沈歌穿着看上去普普通通偏休閒外,其餘人皆是衣着光鮮亮麗,一看就是各行各業的精英。
據禿頂中年人的介紹,他姓“唐”,是做出口貿易的,總公司設立在大京,在當地頗有名氣。
當然,這都是他自己說的,沈歌從他的溝通和舉止來看,“誇張”的成分應當不少。
不過沈歌能確定的是,這唐先生應當不是那些盯着他的“蒼蠅”,相比那些偷摸着打量他的人嫌疑更小。
這時,一位空姐藉着給沈歌拿飲品的機會,將一張紙條塞到他手中,他打開一瞧,是機場負責人就這次登機乘客的彙總情況。
機場負責人按照他的吩咐安排下去之後,頭等艙的乘客只有一位選擇了改簽,商務艙有一半同意了換乘,倒是經濟艙接受雙倍賠付的人最多,此時登機人數不足五分之一。
沈歌故意鬧這麼一出,是想盡可能的將普通人和眼線進行區分,畢竟只要沒大病,不會放着白給的雙倍錢和免費的換乘不選,依舊要頭鐵的選擇登機,更何況換乘相差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
唐先生要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繼續把沈歌當做陪聊,跟個社交悍匪一樣向他講述着平時生意上的見聞。
沈歌也沒擺出不耐煩的樣子,對方說,他就笑着應兩句,顯然唐先生並不在意他聽沒聽懂,只要他願意聽就行了。
聊了一會兒沈歌還沒意見,倒是一旁一個西裝筆挺的眼鏡男先受不了了:“兩位先生,你們從登機聊到起飛,這都快半小時了。如果可以的話請安靜一會兒,你們沒發現其餘人都在休息嗎?”
沈歌看了一眼頭等艙裡的其他幾位乘客,刷平板的刷平板,看書的看書,聽音樂的聽音樂,倒是沒人在睡覺。
正當他想吐槽,唐先生倒是先不能忍了:“我說你事怎麼這麼多,這不都在做自己的事嗎?況且我們也沒有大聲喧譁,而是在小聲的討論,你連這都忍受不了,包機啊,做專機不就成了,擱這兒裝什麼?”
唐先生雖然確實從登機之後找到沈歌這個“聊伴”就一直在嘰哩哇啦的說個不停,但聲音確實在忍受範圍之內,最多也就沈歌前後兩座的乘客,或許能聽到一點點聲音。
只是這兩人一個戴着耳機聽音樂,一個專心致志的刷着平板,就連唐先生和西裝男吵起來也沒注意到。
至少在西裝男提出意見之前,其餘乘客也並沒有關注這邊,被唐先生這麼一嘲諷,頓時顯得西裝男確實有些事多。
沈歌並未阻止唐先生和西裝男之間的爭吵,甚至對想要上前勸阻的空姐使了個眼色,讓她退了回去。
空姐原本是擔心兩人的爭吵打擾了沈歌,畢竟機場負責人千叮萬囑沈歌是“貴賓”,千萬不可得罪。
此時見沈歌沒意見,空姐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乖乖的退到駕駛艙門旁,眼觀鼻鼻觀心,當沒聽到兩人的爭吵。
西裝男自詡“素質高尚”,自然就說不過從市井一路摸爬滾打到公司老總的唐先生,被懟得啞口無言。
兩人爭吵的動靜越來越大,最後甚至引起了其他艙位乘客的注意,有人特意藉着上廁所的幌子跑到頭等艙門口晃上一圈湊熱鬧。
而沈歌也趁着這機會觀察頭等艙的幾位乘客,最後目光停留在一個漂亮的年輕女人身上。
那女人注意到沈歌在打量他,與他目光對上,禮貌的一笑。
沈歌回之一笑,收回目光,很隨意的勸了唐先生兩句,最後在他的“勸解”之下,西裝男借坡下驢,轉過頭懶得再和唐先生一般見識。
“沈兄弟,我們繼續聊我們的,不和這些裝腔作勢的衣冠禽獸多廢話。”
在沈歌的“幫腔”之下,唐先生和他的關係也從一開始的“先生”稱呼,變成了“兄弟”。
唐先生將一張名片遞給沈歌,接着拍了拍腦袋,笑得跟彌勒佛似得說道:“老哥我就仗着年齡自稱一聲哥,我叫唐勞涯,唐朝的唐,勞力士的老,天涯海角的涯。”
沈歌:?
??
???
沈歌看着名片上的三個字,這三個字分開念確實都挺有說法,只是連在一起之後就無比的彆扭。
“唉,我和沈兄弟你一見如故,有機會到新澱區去玩,老哥好好招待你。”唐勞涯並未注意到沈歌臉上微妙的表情,繼續客氣的說道。
沈歌雖然只去過大京幾次,但對各個區也算熟悉,這“新澱區”倒是從未聽說過,便下意識問道:“這新澱區……在哪?”
唐勞涯說道:“新澱區就是以前的海城區,只是去年出了一起事故全城區重建,今年建好了。”
沈歌聞言頓時明白了,原來這新澱區便是之前大京發生詭災城區。
“嘁,連新澱區都不知道,土鱉果然只能和土鱉爲伍。”一旁的西裝男小聲嘀咕了一句。
他的聲音不算大,但正好被沈歌和唐勞涯聽到。 “你說什麼?”唐勞涯又要發飆,這次卻被沈歌攔了下來。
“唐大哥,你都說別和這些徒有其表的人一般見識,理他做什麼,新澱區雖然我不知道,但海城區我挺熟,下次去一定找你。”沈歌笑着說道。
唐勞涯被沈歌轉移了話題,也就沒再理會西裝男,笑着說道:“和沈兄弟聊的這麼開心,還不知道你全名,是做什麼工作的?”
沈歌當初好歹也是分公司“頭牌”,哪能看不出唐勞涯的套路,一步步拉關係聊熟之後,再嘗試展開業務。
若是以前,沈歌或許還會順着對方的意願聊下去,互相拉扯一下,看最後是他多添一單設計,還是唐勞涯多一單業務。
“我單名一個歌字,歌曲的歌,以前是個小設計師,現在嘛,在特策部工作。”沈歌笑着說道。
“特策部”三個字就像扔進深水區的炸彈,“唰”一下在原本安靜的頭等艙區域炸響。
就連那戴着耳機聽歌的年輕人,此時也不由自主的轉過頭,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沈歌一番。
沈歌看着一班的人因爲這句自我介紹將目光投了過來並不意外,他早就觀察到這些人看似在做自己的事,實則一直聽着他們這邊的動靜。
眼下全世界詭異事件高發,即便在場大部分的人“很幸運”的沒有經歷過詭異事件,但“特策部”的大名如雷貫耳。
唐勞涯聞言也是一愣,嚥了咽口水,下意識的問道:“沈兄……咳,沈先生是做文職的?”
“不,一線的,對詭探員。”沈歌語氣很平靜的說道,就像是在說今天中午吃了什麼一般,殊不知對詭探員幾個字差點驚掉了周圍幾人的下巴。
特別是那西裝男,在聽到沈歌的全名,又是在特策部工作之後,臉色頓時變得一片蒼白,下意識的拿出平板電腦滑動,不知道在看什麼,看過之後立即將平板收起來,靠在椅子上裝睡,但從他額頭的冷汗可以看出十分緊張。
“對,對詭探員啊,我看沈先生你斯斯文……咳,我的意思是文學氣質頗高,啊不,我是說不太像,呃。呵呵,老哥我,我,我這人讀書少,不怎麼會說話,你可別見怪啊。”唐勞涯有些語無倫次的說。
他之所以對“對詭探員”這幾個字反應如此大,是因爲在大京一次交易會上,親眼看到一個對詭探員當衆扇了大京一個有頭有臉的企業家一耳光,甚至揚言隔天就讓他的企業關門。
重點是,那家企業第二天真就出問題了。
即便詭異事件層出不窮,但唐勞涯對詭異的印象也僅僅停留在新聞和短視頻上,他並不知道詭異的恐怖,他卻知道權力的恐怖。
“哦對,我也有名片。”沈歌說着伸手從褲兜裡掏了掏,好半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名片遞給唐勞涯。
純黑色背景的名片,背景圖案是特策部的徽章,名片上什麼都沒有,只有“沈歌”兩個大字。
唐勞涯和朋友喝酒時,聽大京的朋友提起過,特策部的對詭探員雖然已經很牛逼了,但更牛逼的是他們當中證件和名片是黑底的那些“精英”,隨便一個的權力都相當於軍團長。
而最重要的是權利和地位已經不是重點,重點是這類人都有“手撕詭異”的強悍戰鬥力。
唐勞涯接過名片的時候雙手都在發抖,很想扇自己幾個大比兜,沒事裝什麼逼吹什麼牛。
“唐老哥,海城區原來有一家烤鴨還不錯,也不知道新建之後還在不在,剛纔你說的話我可當真了,下次去新澱區你做東。”沈歌笑着緩解唐勞涯的緊張。
唐勞涯趕緊道:“那家店翻修了,味道比以前更好,沈兄弟你什麼時候有空,叫上親戚朋友,老哥……咳,我一定好好招待你們。”
“那就先謝謝了。”沈歌道。
“哪裡的話,做咱這一行的,靠的就是一句‘四海之內皆兄弟’,大京我熟,當然是我招待沈兄弟。”唐勞涯笑道。
兩人正聊着,沈歌卻注意到坐在末座的一名乘客起身朝經濟艙的方向走去,於是他不動聲色的彈了彈手指,一滴指甲蓋大小的黑血飛出,落在地上化作一隻小蜘蛛,由小七同學操控着跟了上去。
過了一會兒,沈歌起身以上廁所爲由走向洗手間,他剛走到門口,卻見之前被他打量的那個年輕漂亮的女乘客也跟了上來。
“沈先生。”在沈歌關上廁所門之際,年輕女人身形矯捷的穿過門,進來之後隨手將門帶上。
沈歌挑了挑眉,笑道:“小姐,看樣子你挺急,要不你先上?”
“沈先生,有時間聊兩句嗎?”女人問。
沈歌往前湊了湊,與女人的臉相距不到三十公分,笑着說道:“哦?孤男寡女共處一個狹窄的空間,小姐你是想和我聊你們國家最具特色的文化產業之飛機廁所篇,還是聊什麼?”
女人聞言愣了一下,下意識問道:“沈先生你知道我是誰?”
“看來你對自己國家的文化特色很清楚嘛,楓花有菜小姐。只是我很好奇的是,現在你們國家都快上演‘櫻花沉沒’了,你不在自己國家救災,跑到我們的地盤上來做什麼?”沈歌好奇的問。
眼前的女人正是在“未來”與沈歌有過短暫合作的偵查團成員楓花有菜,只是她現在臉上並未受傷,也沒有特意用頭髮將臉遮擋起來。
不過相比沈歌初見楓花有菜時的好奇與驚訝,此時被點破身份的楓花有菜心中一片駭然,她原本以爲自己的行動被掩飾的很好,卻沒想到僅僅一個照面就被沈歌給識破了。
果然如檔案所言,這男人強的可怕,深不可測!
楓花有菜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面色微紅的說:“我們之前與沈先生有些誤會,組織想要和沈先生坐下來談談,化解誤會。沈先生您是唯一一個能從詭災區毫髮無傷出入的對詭探員,我國危在旦夕,我們希望您能不計前嫌幫助我們渡過難關。我們舉國上下,將會視你爲英雄!”
“打住,英雄可不好當,我也沒興趣當英雄,說這些虛無縹緲的,不如說些實際的。”沈歌笑着說道。
楓花有菜認真道:“只要沈先生願意不計前嫌幫助我國度過難關,我們願意滿足您的一切要求!”
“一切?”沈歌挑了挑眉。
楓花有菜認真的點了點頭:“是的。”
“那我要你……的命!”沈歌說話間,探手抓住楓花有菜衣領的位置,往下一用力,“唰”的一聲連內衣一道扒下。
楓花有菜下意識擡手去捂住胸口,但沈歌的注意力卻在她的左肩與脖子處,那裡有一顆拇指大小的紅色肉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