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嗶了個嗶——!”
“嗶——你——嗶了個——!”
“@!#%&”
蘇霖正在嘗試打開麥克風。
很遺憾,星神阿哈拒絕了他的連麥申請,並送上了一曲‘末日狂歡’和‘樹苗長高舞’的命途迴響。
“不用感謝阿哈。”
祂的笑意迭加着馬戲團喇叭聲:“咱們以後就是相親相愛的一家星神了~~~”
如果說末梢時空維管之前輸出的虛數能是一條小溪,那現在,彷彿猶如決堤的大壩正在灌入猶如實質的虛數能。
“都說了你只管開車,剩下的交給阿哈,我怎麼能忍心看那一根筋的巡獵將主教大人您守護的一切給毀了呢?”
“要用星神來對付星神~”
“我可真是太重情重義了,淚目了。”
條件一:高度凝聚的哲學概念。
條件二:大量的,無限的虛數能。
滿足這兩樣時,此地簡直就是星神誕生的最佳沃土。
爲此,祂不惜將自己命途的虛數能給調換到了這邊,取代了末梢時空維管這條小水管。
幫伊蕾娜鏈接虛數之樹末梢作爲獎勵確實只是幌子,但無論蘇霖是自己來干涉末梢,還是讓伊蕾娜來都不重要。
“因爲阿哈一開始就是爲了主教您好啊!”
歡愉星神的笑聲迴盪在寰宇時空中:“這就是忠誠!!!”
蘇霖防了這個老逼登很多手。
甚至懷疑過,祂會不會在自己將憶域中的歲月覆蓋到星球歷史中的最後一刻時,搞出什麼讓人差點前功盡棄的事情當做樂子。
結果你來這麼一手?
宛若實質的龐大虛數能沖刷着他的身軀。
可蘇霖現在正在想一個問題,自己現在哪來的哲學概念?
現在的自己最多算一個不老不死普通人,心態平和,敬業友善,心胸寬闊,樂於助人,跟那羣一根筋的星神有什麼共同點?!
除了不想上班,自己也沒有,也不會產生什麼極端的情緒波動
星神的誕生沒這麼簡單纔對,那是必須抱有最堅定的意志,開闢一條與自身共鳴的嶄新道路,若是一氣化三清之前的自己不好說,可現在的自己只是一位本地的光明神.
最多再加上掌控虛數末梢、統合了二元對立的權柄:黑神的死亡終焉與白神的生命起源。
數值和機制是提上去了,但最關鍵的哲學概念也沒影,難不成硬扯光明?
講道理,蘇某人自己對光明可沒有什麼極端的執着,對聖光的使用更多是出於一種習慣性的依賴,實在不行他也可以念阿彌陀佛或者耶穌基督,要說真正有什麼追求,也就只有長生了。
光明星神?這和哲學扯不上太多的關係,而且他可不追求也不執着光明,只有這個星球的生靈才.這個星球星球
等等,有點不對勁。
現在的他是貝洛伯格。
取得最上位權限後,統合了黃昏古獸「羅德」與末梢結合誕生的整個文明,昔日被黑暗吞噬之人的靈魂,今日爲光明而獻身之人的意志,盡數歸於“一”這個概念.
這些意志是散亂的、自由的,但因爲香火成神決的關係,帶來的信仰卻是錨定在他一個人的身上,並凝結出了虛幻的權柄。
“該不會”
這個老畢登從發現他在蒐集信仰之後,就謀劃着把他朝星神的位置上推?!
彷彿爲了驗證蘇霖所思所想,近乎可以用無限來形容的虛數能量,徹底將這顆星球從誕生之處到現在的時空完全淹沒。
也就在這個時候.
他感知到了。
以龐大的虛數能爲引,他這具身軀正在發生一些形而上的改變。
問題來了
你TM圖什麼?!
「主教大人~,這可是真正改變過去的最好機會,一位星神誕生引發的奇蹟,對歷史的發展而言怎麼都不過分。
阿哈這可是爲了你好,不過我也想知道你會不會也變成那羣一根筋的傢伙。
天吶,一想到那種可能,我都要樂不起來了!」
歡愉的聲音迴盪。
蓬萊山輝夜舉起手,說道:“妾身也許可以當不死星神。”
“全名不作死就不會死星神對吧?”蘇霖揉了揉太陽穴。
“怎麼回事,這感覺好奇怪啊!”伊蕾娜抓着蘇霖的肩膀搖晃着:“我可不想當什麼星神啊!”
你就偷着樂吧,有天河戰衣保護,虛數能給伱洗髓了.
蘇霖看着周圍光怪陸離的畫面越來越多,因爲他的存在,這片憶域已經完全脫離了束縛,榜一大哥巡獵的箭也即將落下。
按照正常計劃,這個時候原本已經將主幹引向‘黃昏古獸’不曾甦醒的結局纔對
關鍵之際,星神阿哈出手了。
“交給阿哈!”
祂高高跳起,義無反顧地衝向那道光矢,綵帶和禮花飄灑,然後
祂被光矢吞沒,四分五裂,面具掉在了樹下。
輝夜:“.”
伊蕾娜:“.”
天河戰衣啓動,直接將這片區域完全籠罩。
那億萬獨立意志於虛幻之中推動蘇霖朝着維度的無窮高處升去,而那將集體意志凝結的虛幻權柄在此刻自然變成真實。
生靈渴求的生存、光明、溫暖、未來、美好,生靈篤信的萬千願景終點歸於一處,自永夜的黑暗中,那一點亂入的微光爲始因,打破前方的桎梏。
蘇霖雙目微動,看向那不同一切真理與法則誕生之地,時間與無數的虛數能結合,具象化成了宇宙
此刻,耳畔的祈禱與憧憬飛入其中,僅是剎那的空隙,就有一條純白的光帶從中飛出,將蘇霖牢牢包裹束縛。
蘇霖:“等我從這裡出去就把你塞進黑大帥裡面”
他在坍塌、他在崩壞、他在泯滅,最後心臟鼓動的聲音驟然停滯,唯獨一道意志愈發強烈,直至貫穿諸古時空,在一處本該在歷史中走向寂滅的文明殘骸上,瞥下了自己的目光,降下了——“希望”。
【黑@!#光明紀元】
午夜星在黑暗深淵中永無止歇地下墜的過程中,一縷明光撐開了縫隙,自無窮高處傾瀉落下。
她看見一道窮盡萬世歲月一切光明凝結的偉岸身影向她瞥下目光,開始在萬物凝滯的永恆中宣告。
她看到了
她聽到了
“累了就去睡覺,我們天命又不給女武神發工資,你玩什麼命啊?”
她睜開眼,發現這位前些時日接管光明教會改爲天命教會的主教[奧托]正站在自己面前。
不知爲何,她感覺這個對方竟然和夢中的偉岸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發什麼呆?”
對方問道。
“沒什麼.”
她只是隱隱想起了什麼,於是開口說道:“也許我們該去看看佩倫留下的傳送陣,萬一能修復呢?”
“這個主意不錯,也許未來能用上。”對方點點頭。
“星震已經解除了,你們還有未來,走吧。”
六翼的金髮男子吐出一口金色的鮮血,將一枚銀色長牌遞給午夜星,他沿着赤色沙漠,踉蹌向着前方那株被點燃的參天巨樹走去。
“主教,那你呢?!”
“我只要卡蓮活着的未來。”
金髮男子將一束光掰開,分成兩柄長劍,和粉色長髮的女孩站在一起,回眸看了衆人一眼:“神裔能活很長,經過光明的賜福,造翼者也突破了種族的限制,但你們要牢記祂的話,遵循祂的戒律,散播祂最後的福音,這是命令.”
“快走吧,我來拖延時間。”
在他的帶領下,天命教會打敗了黑神,並通過十二把神之鍵的力量短時間解除了星震,倖存者們通過修復並擴建的傳送陣前往了新的家園。
那是神裔們最後一次看見這位主教,以及那位跟主教和聖女關係有點混亂的巫女。
“我們接下來混進這條新世界線的隊伍裡,跟着傳送陣一起去雅利洛吧。”伊蕾娜拍了拍空間晶璧,疑惑道:
“奇怪.爲什麼我們出不去了?”
“大概是因爲時間沒到”
蘇霖用眼角的餘光掃了眼外界,赤色沙漠中,那名剛剛將右腿撿起拼上的星神:“這裡是過去,對吧?”
無形左右衆生的走向,對現實非同一般的精妙操控,從而撥弄智慧生靈的悲喜愛恨,並促成命運的顛覆與轉折。
阿哈低沉的笑了笑,從地上毫無形象地爬起來,拍手稱讚道:“不愧是主教大人,沒想到您已經發現了~”
“誒”伊蕾娜維持著語調平靜,但跳動的眼皮出賣了她:“我們不是通過傳送陣去來到了這片豐饒星域麼?”
“這可不是虛構一段歷史,而是修改一個世界生靈的命運和結局,自然會引來修正,而修正的結果,正是迴歸歷史的本位。”
阿哈來到樹前輕輕敲了敲,輕聲感慨:“真是精彩,可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除了那個好吃鬼以外,告辭了,老朋友。”
他話音落下。
虹光箭雨的風暴傾覆落下,摧枯拉朽的將這片星域內的星辰摧毀的一乾二淨。
星球、黃昏古獸的殘骸、物質世界的一切都在巡獵的鋒鏑下,徹底潰散成宇宙中的塵埃。
“.”伊蕾娜看向另外已經坐在地上,擺出漫畫、零食、飲料的兩人。
正常來講,只要從這裡出去,直接用時間魔法穿越回未來就行了。
“現在出去的話,他們又會從生命的形態變回去,畢竟星神的誕生是在未來的時間點,而她們也確確實實消亡了。”
蘇霖拿出自己的被單,朝着身上一裹:“時間線和悖論這種東西就是麻煩,睡一覺吧,睡醒了就出去了,外面又有新的星震了,運氣好被牽扯進去,幾年,幾十年就搞定了。”
“鏈接虛數權柄沉浸式學習的話,也可以當做睡覺了,那種狀態下根本沒有時間觀念。”
沒錯,這個時候只需要睡覺就好。
雅利洛那邊不用管,神裔那邊也不用管。
簡而言之,只要蘇霖這個始作俑者,或者說這根‘末梢’將中間空白的這段不存在的歷史慢慢積累對應的歲月。
到了他真正成爲星神的時間點,一切都會在虛數能和宇宙時間修正下,完成合理化。
不會影響到原本的未來,也不會在歷史中掀起太大的波瀾。
這節末梢上的所有葉和枝芽全部凋零枯萎,只剩下唯獨一根長着嫩葉的新芽在不斷延伸。
“光明神遺書中寫着,讓他們或者他們的後裔在琥珀紀或者星曆某年某月某日,用十二把作爲現實錨點的神之鍵,打開通道,這樣我們就可以迴歸現實,時間軸也會完成最後的修正。”
有時間線管理經驗,宇宙運轉BUG修復,練習時長兩年半的上帝先生如此說道。
“萬一他們忘記了怎麼辦?兩女一男,困在這虛幻的世界,時間一長的話.”
蓬萊山輝夜想了想,舉起食指,笑道:“對了,妾身是蓬萊人,生不出小孩。”
“你腦子裡都是顏色廢料麼”伊蕾娜捂着額頭,啞然失語。
“除了歡愉星神可能會搞事以外,問題不大。”
蘇霖一邊說着,一邊拿起眼罩準備戴上,卻感覺一旁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被單,轉頭問道:“弄啥?”
“你被單內部空間蠻大的,給妾身留個位置。”蓬萊山輝夜掀起被單的一角就朝裡面拱,兩三下就鑽了進去。
“讓一下,我也進去。”伊蕾娜嘴角噙笑,眯着眼,扯了扯被單的另一角。
他和伊蕾娜對視了兩秒,脫身而出,直接鬆開被單遞給了對方,自己則是朝末梢內部的一處世界泡走去。
可沒走兩步,他回頭看了眼拉住自己,面無表情的魔女小姐。
蘇霖:“我個人覺得,還是避一避嫌好一點。”
“你對我們有那種想法麼?”伊蕾娜問道:“這裡面不是就有一個小世界,難不成害羞了?”
蘇霖:“.”
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4200年前的雅利洛。
“這十二柄神之鍵的封印鑰匙,一定要保管好。”
午夜星看了眼窗外的風雪,在一座殿堂內,朝神裔戰士們吩咐道:“傳承下去,無論遇見什麼災難也不能動用。”
守州站在其身旁,微微一笑,轉身走向層層封鎖和守衛的密室,手上拿出了一張白色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