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伍惜玉被秦月明送到三皇子府後秦月明就一直心神不定,表現就是去三皇子府的次數明顯增多,這次還有正當理由。
她謊稱自己遇到了一個神醫,她看他可憐施捨了些錢,然後得了一張治腿的方子。
這句話可以說是錯漏百出還不合常理,秦月明是個會施捨的人?
至少祁雪風是不信她這話的,他的腿也是經過各方名醫診斷醫治過的,並不是因爲無人給治才治不好,是因爲他的腿根本無藥可醫。
估計又是哪個醫術不精的人爲了賞錢隨意給的培元固本的藥方,也就這大小姐會信。
但也因爲秦月明的時常到來,三皇子府有了幾分生氣。
三皇子府到底是皇子府,該有的規模一點不小,只是沒有人清理,路邊的雜草長的鬱鬱蔥蔥。
有天秦月明在祁雪風那兒受了氣,一怒之下把三皇子府僅存的人馬糾集起來來了場除草運動,結果就是府內終於草是草,路是路了。
祁雪風對於這些是一無所知的,他正研究着他這新來的小丫鬟。
伍惜玉是個性子冷清的,平時只要自己不說話,她就能裝木頭一整天。
那張小臉天天繃得緊緊的,眼睛也被額發遮住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其實見她的第一天他就知道她有一雙很清澈漂亮的眼睛。
而且自己房裡的味道他是知道的,他平時呆的久了還忍不住開個窗,也就她能什麼都不說一動不動的呆一整天。
時間長了,他就忍不住對她有幾分憐惜。
шшш⊙ttκΛ n⊙C 〇 但有一點,就是這小丫頭應該沒認過字,他那天有些無聊讓她拿了本詩經,自己看終究有些無趣,於是叫了她一起。
看她清澈的杏眼圓溜溜的看的認真,還以爲她看得懂,問了她一句,得到了對方一句清脆的:“不知道!”
祁雪風:“…………”
但是好像府裡的人能解悶的也只有這個年紀不大的小丫頭了,於是祁雪風就開始教她識字。
對這一切完全不知情的秦月明還在爲祁雪風的腿忙碌着,找了個聲望高的名醫,把安如意的治腿方案交給他。
那老大夫通身收拾的齊齊整整的,雪白的鬍子垂到了胸脯,全身透着一絲好像要刻入骨髓的藥香味。
被秦月明的丫鬟一擡轎子擡到了將軍府,也不知道是不是學醫的都挺大膽,前有扁鵲要開曹操頭顱,今天有被囂張跋扈的秦大小姐抓來還能安穩坐下喝茶。
坐在木椅上一副仙風道骨的世外高人形象在拿到一整套方案後徹底崩塌。
六十多歲的老頭子涕泗橫流,激動難耐的看着上首的將軍之女,把秦月明看得毛骨悚然。
“不知…不知…大小姐是如何……如何得到此方的?”夾雜着哭腔的詢問聲。
秦月明被問得一陣心虛,她哪知道這方子是神使從哪兒拿來的。
“我此生治得百病,唯一遺憾便是三皇子之腿疾,只恨學術不精,無法給後人一點指引,若此腿疾可醫,我將不愧對後人之供奉。”說着又抹了把淚。
秦月明翻了個白眼,有這麼嚴重嗎,自己學術不精總有學術精通的,你治不好的病有人會治不就好了,至於這樣嗎?
那名醫名叫羅祺祥,是京城有名的大夫,記秦月明大小姐時常出入三皇子府又增了一個他,這自然就成爲了京城販夫走卒的餐後話題。
福運樓作爲京城排名第一的大酒樓,自然每天都是人滿爲患生意興隆的。
祁雪思和祁雪凌一向焦不離孟,今天也相約一起出皇宮看看民間風貌。
他們沒有聽從掌櫃的意思開包廂只是隨意找了個靠窗的地方坐了,聽着大堂內人們熙熙攘攘的說話聲。
聽到這一話題的時候祁雪凌劍眉一揚,掏出一把摺扇打開扇了扇,額發被風吹開露出如玉的臉龐。
他笑看了一眼對面的祁雪思,說道:“怪不得這些天見不着秦月明,原來心思都系在三哥身上了。”
祁雪思眼皮垂下來看不清裡面的情緒。
五皇子看了一眼祁雪思陰晴不定的神情,拿起桌上的茶杯遮住眼裡的玩味。
兩個人閒着也是閒着,就一起去了三皇子府。
府外的侍衛不知該不該攔,最終還是攝於皇子的皇威放行了。
兩個人先是對三皇子府的荒蕪唏噓一陣,後經裡面丫鬟的指引找到了祁雪風的臥房。
那丫鬟滿臉羞紅,秋波暗送的看了幾眼祁雪凌,對方只是笑着並不迴應。
走在祁雪風的臥房不遠處,就聽到了秦月明的嬌喝聲,雖然裡面有生氣的意思,但最多的是柔軟和嬌俏。
祁雪思下意識停了腳步,原本兩人並行這下落了祁雪凌一截。
祁雪凌回過頭笑看了他一眼,問:“四哥,怎麼了?走啊!”
兩人一起到了門口,開了殿門,一股惡臭撲鼻而來,兩人被薰的後退好幾步,祁雪凌有心不進去,可是祁雪思已經邁步跨過了門檻,無奈只能跟着進去。
這下兩人終於聽清了秦月明在說什麼。
“雪風哥哥,我就想和你單獨在一起,你爲什麼總是把這個伍惜玉放在這兒,你讓她出去好不好?”
秦月明鳳眼流波的看着桌邊做着輪椅的祁雪風,平時所有的尖刺都被融化,眼巴巴的看着他。
外面的祁雪凌一笑,笑道:“怪不得京城會傳出大將軍府千金爲三皇子十八不許人家的傳言,看來也不是空穴來風。”
祁雪思握了握拳上前一步推開門,比外殿濃郁了十倍的惡臭味傳出來,把祁雪凌直接薰的不想進去了。
而祁雪思卻面不改色的邁步走了進去。
大門被推開自然引起了裡面人的注意。
祁雪風肅了神色,內殿裡窗戶不開,又沒點燈,看不清進來的是誰。
伍惜玉已經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祁雪風身邊,目光凌厲的看向門口。
秦月明心中的火氣正是無處宣泄之時,這個時候來了個由頭,正要回頭狠狠發一頓脾氣,卻發現來人好像比她脾氣還大。
祁雪思惡狠狠盯着她,眼裡的怒火像要直接把她燒成灰,在她呆呆看着他的時候一步越過了她,來到祁雪風面前,行了個禮。
“三皇兄,好久不見。”
祁雪風有些不解,但依然坐着回了個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