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彪看了一眼桌子,道:“這功夫不錯,一道裂縫砍得筆直,我們村的老木匠用墨斗都彈不出這般筆直,他若是看了你這個本事,一定會拜你爲師,學你這般本領!”
祝龍祝虎聽了,不禁驚呆了,嘴巴張大的,幾乎要吞下一隻生豬。
這三弟,居然這麼心大,難道看不出這頭陀不但武功厲害,而且還會邪術傷人?
居然還敢這麼取笑,若是將廣惠惹得發狂,真的發作起來,在座的幾個人,哪裡抵擋得住?
武松看了一眼祝彪,心道:“祝兄會隔空取物的氣功,一拳也能隔空傷人,和這和尚比起來,未必會弱到哪裡去,便是一番交戰落敗,那和尚也必然元氣大傷,我再上去補上一刀,說不定也能結果了這廝!”
廣惠看祝彪小瞧他的這一記劈空掌,愈發肯定祝彪這人見識淺薄,在這鄉下地方稱王稱霸,壓根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由得怒極反笑:“你一個坐井觀天的小輩,哪裡知道我這功夫的厲害?也罷,今日不將你好好折辱一番,灑家就不叫廣惠。”
祝彪繞過桌子,慢慢走到廣惠面前,兩人距離五六步距離,祝虎想拉住祝彪,有心阻止他們兄弟上前,讓他向着頭陀認錯,可是心裡也知道祝彪驕傲的很,此時見他站在廣惠頭陀面前,只得看了一眼祝龍。
祝龍看出祝虎的懼意,道:“我們兄弟縱然敵不過這頭陀,卻也不能讓人小看了去,大丈夫死則死矣,豈能被一個頭陀嚇住了。”
祝虎聽了,心中羞愧,便道:“也罷,今日我陪兄弟一起死便是!”
廣惠大笑道:“死到臨頭還想充英雄好漢,卻是晚了!”
說罷,提起拳頭,道:“祝彪小兒,今日便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說罷,腳下一跺,猛地向前一衝,鐵拳如龍,便向祝彪臉上打去。
他這般巨大的身軀,又是鉢大的拳頭,再加上這股聲勢,一拳打去,便是鐵頭骨,也非得被打的碎爆不可!
祝彪卻是一動不動。
祝龍驚道:“三弟小心!”
祝虎驚道:“三弟小心!”
武松也道:“祝兄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就要打中祝彪的臉龐,卻見祝彪突然張嘴,輕輕吐出一口氣……
廣惠猛然覺得一股極其巧妙的力量撞向自己拳頭,竟然被帶偏了方向,向旁邊打了過去。
而廣惠自己,竟然也是身子不穩,隨着那拳頭向那一側偏去。
整個胸膛,便落在祝彪身前。
祝彪輕聲一笑,腳不移,身不晃,簡簡單單向前打了一拳,輕鬆寫意,就像酒酣耳熱之際,友人衝着肩頭的輕輕一擂,只聽“砰”的一聲,正中廣惠前胸。
他輕描淡寫,廣惠卻是如遭重擊,只覺得一股強橫霸道的力量擊中自己胸膛,整個龐大身軀,不由自主的向後飛去。
“砰”的一聲,撞到牆上,隨即滑倒在地。
祝龍目瞪口呆,隨即面色大喜。
祝虎目瞪口呆,隨即面色大喜。
武松驚詫片刻,隨即面帶笑容。
這個廣惠,剛纔顯露的那派神功,宛然當世無敵!居然被祝彪這麼輕鬆寫意的打倒在地!
那祝彪,豈不是更加了得?
武松道:“祝兄這等武功,力量、技巧、速度都堪稱巔峰,恐怕什麼周侗,也不是你的對手。”
廣惠卻是心驚。
自己當然輕敵了,不過使了三分力氣,滿以爲一拳便將祝彪打殘,然後從容戲耍,哪想到一拳未中,自己反被對方用一種奇怪的節奏和方式打飛!
沒想到,傳言竟然是真的!
祝彪這廝,竟然真的有超一流的武功和力氣!
祝彪冷冷一笑,道:“我還沒使出力氣,你便倒了!”
廣惠羞憤欲死,面色漲得通紅,跳將起來,怒道:“你這四兩撥千斤,算什麼好漢!”
祝彪一臉不屑:“你也是少林寺出身,居然不知道有一千五百斤的力氣,纔有四兩撥千斤的本事!這都不知,居然還敢在這裡大言不慚,真是笑話!”
廣惠大怒,道:“今日不將你打成肉醬,難消我心頭之恨!”
說罷縱身躍起,雙臂張開,就像一對鐵鉗一般,狠狠地撲向祝彪。
這一招看似簡單,卻是屏風嶺少林寺的絕技——天羅地網!只要進入攻擊範圍,瞬間便可從不同方位向對手轟出千百拳,不把對手打成一灘爛泥,絕不停手!
武松卻是聽過,此刻不由得臉色大變,叫道:“祝兄不可……”
“小覷”這兩個字還未吐出,卻見祝彪踏步上前,一瞬間已經轟出一拳。
如閃電,如雷轟,如白虹貫日!
這一拳帶着無邊的威勢,甫一出拳,便風雷大作,整個房間,竟然一下子黯淡下來。
這一拳,狠狠地擊中廣惠的前胸,便和剛纔那一記,同一個位置。
廣惠便是連慘叫都沒叫出,直直的倒飛過去,轟隆一聲巨響,他的胖大身軀,撞破了牆壁,直直的飛了出去!
而隔壁也是一個房間,卻聽得連續幾聲轟隆聲響,竟然是連穿了好幾面牆壁,最後聽了一聲“咚”的巨響,然後一陣譁然。
衆人連忙從窗戶探出身子看去,卻見一羣人往一側擠過去,卻是廣惠的身子連續穿過幾層牆壁,最後從二樓摔下,重重的砸倒在地!
武松心中震撼萬分,大聲嘆道:“這廣惠在江湖上廣有大名,居然架不住祝兄一擊!”
祝彪輕輕笑道:“這個頭陀自持勇力,就以爲可以爲所欲爲,被人當槍桿子使喚,不過是個莽夫罷了!古人有云,俠以武犯禁,果然如此。”
心中卻想:“以我如今的實力,看來是恢復到昔日做蘇少英時期,一拳打飛龍猛龍飛獅的程度了。”
在座的幾位都是武夫,略通文墨,哪裡知道他掉書袋對不對,都是一臉駭然。
隨後招來掌櫃,給他付錢,以抵消今日打鬥帶來的損失,同時看幾個護衛的傷勢,所幸廣惠不屑對小廝動手,他們傷勢不重。
很快負責維持集市秩序的祝三通趕過來,祝彪道:“這個頭陀已經被我封住穴道,鎖住筋脈力氣,什麼本事都已經施展不開,再也難以作惡;這廝既然來搗亂,那就按照我們定下的規則,斷了他的琵琶骨,捆綁示衆幾天,送到衙門站籠十天!”
所謂站籠,是當時很殘忍的一種懲罰方式,古代官府處斬犯人需要刑部批准,來往麻煩,有的惡人就有可能逃脫官府的制裁。
對此地方官府也有辦法,就是將犯人輕判,鎖在籠中,特製的木籠上端是枷,卡住犯人的脖子;犯人直直站立,腳下可墊磚若干塊,,若是抽走一兩塊,犯人腳下懸空,就只能靠腦袋吊命了,無論多神通廣大的傢伙,被罰站十幾天,唯有一死而已。
武松看這個頭陀是響噹噹的好漢,心有不忍,勸道:“祝兄,此人突然前來,背後必然有人,再說了,這廣惠也是成名的好漢,這般折辱……”
祝彪笑道:“沒有規矩,無以成方圓。在這集市,他只是一個喝酒鬧事的頭陀罷了!”
他頓了頓,又道:“我要收拾某些人,如踩死一隻螻蟻一般容易,但是他們能夠引來更大的獵物,所以我先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