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秋水篇》其實就說了一件事,秋水暴漲,河神就以爲自己牛逼的不得了,可是等他進了大海,看着無邊無際的海洋,方纔自慚形穢,望洋興嘆。
說白了,葉柯命令虎敬暉朗誦這篇文章,一方面是爲了羞辱他,另一方面則告訴在座的衆人,你們以爲自己無敵天下,在我看來,不過是螻蟻而已。
見到他們如此恭順,葉柯也不爲己甚,享受了一番醇酒美人的招待之後,他便離開了虎家。
他當然不擔心虎家出爾反爾。
事實上,封建時代,各地的豪強大戶纔是風向標,他們能夠準確判斷一個英雄,或是一方勢力對於他們是有利還是有弊,有着驚人而準確的判斷。
這也是他們的生存技能。
他們這些地方豪強,之所以能夠長久的延綿下去,皇帝換了,軍閥換了,胡人來了,他們依舊能夠長久屹立,就是因爲他們和野獸有別於野獸,有敬畏之心。
知道敬畏,那就是知道進退。
虎家之前不知道葉柯的實力,不小的他擁有的力量,自然是行事肆無忌憚。現在親眼見證葉柯強大的本事之後,他們就會像以前投資皇帝,投資軍閥,投資胡人那樣,對葉柯恭順,對他身後的丁家跪舔。
身子作爲丁家重要一門盟軍,打擊其他豪強會不遺餘力。
至於西夏國的洪鐘,葉柯也沒有趕盡殺絕的想法。
倒不是他惺惺相惜,事實上葉柯對於這種敵國的宗師高手,一直想除之而後快的。
雖然他和這個大宋朝一點關係也沒有,但是天然的樸素的民族熱忱,他還是希望眼下的當朝天子,大宋的趙官家,還是能夠收燕雲,奪河朔,成就萬世基業的。
而這個洪鐘是西夏有名的大巫師廝乩,一身巫術堪稱巔峰,純以境界而論,不算葉柯,可謂是當世第一人。這樣的強者,雖然被葉柯一招秒敗,但是畢竟是宗師身份。
要知道他這個宗師,當初可是正面硬懟陳摶老祖的存在,雄心壯志,無所畏懼,只要他回到西夏,恢復原狀之後,說不定立刻有了不臣之心。
畢竟這是連那個狂傲無比的而李元昊,都要敬畏的存在。
葉柯不殺他,也不是因爲英雄惜英雄。
敵人有異族之心的時候,他縱然再覺得對方是一個好手,也只想着除之而後快。
他之所以留下洪鐘的性命,就是想徹底的掌控與他,作爲一個靶子,讓自己的弟子好好的用他做磨刀石。
也許有人覺得洪鐘是絕世高手,應當給他一條生路,但是葉柯卻沒有那麼聖母。
以直報怨,一直是他的人生準則。
“洪鐘。”
葉柯淡淡的喝道。
聲音不大,卻有一種無上的威嚴。
“仙長,弟子在。”
洪鐘聽到召喚,立刻躬身行禮。
“你既然已經臣服於我,那麼就得知道,我葉柯的行事規矩。”
葉柯坐在主位上,高高在上,看向洪鐘的眼神淡淡然,飄飄然,如同再看一隻螻蟻的神王一般。
“不知道仙長有什麼規矩?”
洪鐘身體一顫,心中立刻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正如葉柯所料,洪鐘對葉柯畢恭畢敬,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打不過對方,只得乖乖地伏低做小,他自然是希望葉柯放他離開,他便逃回西夏,再也不來中原。
所謂寧圍雞頭,不爲牛後,任何一個有抱負,有志向的強者,都不願意做別人的附庸,更何況爲奴爲僕。
但是現在,好像一切由不得他了。
“我的規矩很簡單!拘束由我,徹底依附!”
葉柯淡淡的說道。
“拘束由我,徹底依附?”
衆人一聽,瞬間就明白了。這就是賣身爲奴啊,一旦投入葉柯門下,做葉柯的奴僕,就要在葉柯的命令下行事了。
不過根據《天聖令》,大宋朝雖然不禁止奴僕買賣,但是規定的很嚴格,就是奴僕屬於簽約工人,爲主家幹活,身子卻不是主家的,合約到期還可以離開,主家無權扣留。
“弟子明白。”
所以雖然洪鐘心中惱火,但是強行咬了咬牙,躬身答應。
他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只要葉柯一離開,他就回轉西夏,再也不來雍秦一帶了。
只要回到西夏,那就是龍入大海,虎入山林,他有信心,十年內也讓葉柯找不到他。
“這種事情,還是要六個印記比較好!”
葉柯淡淡的說道,隨即突然長身而起。
眨眼間,他手中出現一個藏劍葫蘆,裡面飛出一盞白玉做成的燈,正是寶蓮燈。
只見他手握寶蓮燈,口中念動法訣,然後按照自己的心意猛地催發過去。
只見虛空當中,華光閃耀,比剛纔更美麗更耀目的光柱籠罩住了洪鐘。
然後一道道晦澀難懂,複雜無比的符文從寶蓮燈中閃耀出來,盤旋數次,猛然聚在一起,化做一道華光,射入洪鐘的體內。
“這是什麼?”
洪鐘臉色大變。
“既然你臣服於我,這便是臣服文,在這座燈的控制下,已經入了你的靈魂當中,從此以後,你便會徹底臣服於我,你只要違揹我的命令,哪怕遠隔千山萬水,也會被自己的心魔控制,你便會走火入魔,身魂皆亂。”
葉柯重新坐下,將藏劍葫蘆和寶蓮燈收了,緩緩坐下,徐徐說道。
“什麼?”
洪鐘大驚失色,趕緊閉目感應們果然感覺到體內多了一道華光,彷彿牢牢地控制自己的心魂膽魄,自己有一絲想逃得慾望,這道華光便會大盛,開始侵蝕他的臟腑和魂魄。
一念至此,洪鐘趕快收攏自己的心神,但是一時間萬念俱灰,如喪考批,什麼雄心壯志,頓時付之東流。
因爲他知道,有了這道符文,自己的生命便徹底掌控在葉柯的手中,從此以後只能做牛做馬,一舉一動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自己有那麼一點反叛的意識,青光反噬,自己爆體身亡。
而虎家衆人,也聞言大震,一個個驚恐不已。
他們都是當地豪強,做慣了人上人,一向爲所欲爲,欺男霸女慣了,誰也不願意對着一人俯首帖耳,搖尾乞憐,連個人樣都沒有,若是葉柯給他們也來這麼一手,他們怕是從此就生活在恐懼當中了。
“你也不必恐懼,若是我嫌麻煩,大可以將你的理智鎮壓,讓你變成一個行屍走肉,徹底歸順與我的傀儡,會比現在更容易控制你!”
“而你只要絕對聽從於我,不再背叛於我,我也不會輕易殺你!若是你表現不錯,待我飛昇之後,說不定便會解除這道符文,還你自由之身!”
“是。”
洪鐘滿臉苦澀,躬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