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哪吒負氣而走,腳踏風火輪,風馳電掣一般,向南飛了數十里,正想到華山絕頂瀏覽一下壯美景色,抒發一下憋悶的胸懷。
他是靈珠子轉世,三壇海會大神,藝成以來,降妖除魔,從未縮後,是以遇到的挫折也多,但勝利的喜悅更多。
所以這次雖然交戰失利,但也算不了什麼,畢竟那人是司法天神的朋友,或許大概不是妖魔。
不過也說不準,楊戩就喜歡和神通廣大、性格驕傲的傢伙做朋友,比如那梅山六友,不就是這樣的?
這次的傢伙,武功更加強大,法力也更加深厚,若是再打下去,他哪吒遲早會被他的渾厚巨力給磕飛法寶,指不定自己還得受點傷害,保不齊自己還得用土遁才能逃命。
“這廝如此了得,幾乎趕上鬥戰勝佛和楊二哥了,三界當中,什麼時候又有了這麼厲害的傢伙?不行,有空我得去趟乾元山,再向師父他老人家尋摸點寶貝,日後找回這個場子!”
正思索間,忽然聽到一陣打鬥的喧譁聲,忍不住按下雲頭,再次返下身來,查探一個究竟。
怎麼着也是天庭軍方重臣,遇到能夠驚動他的打鬥聲,那是一定要好好查看一番的。
剛落到一個山頭,就見山坡上一個一身黑衣的矯健漢子,手裡拿着一個很眼熟的兵器,和三哥十六七八歲的小孩打鬥。
那三個小孩,其中一人長身玉立,一身紅衣,手裡拿着環玥尖槍,拼力廝殺,奈何完全不是黑衣漢子的對手,完全處於下風。
另外兩個一男一女,都是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那個女孩手裡還拿着一把短劍,那個男孩則手無寸鐵。
看樣子三個小孩畢竟年幼,實在是不堪一擊,沒幾個回合,那黑衣漢子一腳踢飛紅衣青年,打倒少女,一肘將那個少年撞飛在地。
黑衣漢子一聲斷吼,飛身而起,手中拿着那根形狀像骨頭的武器,狠狠地砸向那個倒在地上、手無寸鐵的少年。
危急之下,哪吒也來不及細想,立刻揚起乾坤圈,飛擲出去,不過經過剛纔一事,他到底留了一個心眼,沒有下死手。
哪吒三太子的乾坤圈何等了得,當初整個東海水晶宮都懼怕不已,何況眼前這個黑衣漢子?
那人身在半空,冷不防飛來一件兵器,重重的擊在他的身上,黑衣漢子一聲慘吼,半空中栽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哪吒滿意的點了點頭,飛身上前,接回了乾坤圈,一個非常漂亮的亮相,穩穩落地。
那三人大喜,聚集在一起,迎上前去,那個紅衣青年上前拱手施禮:“多謝這位兄弟出手相助。”
“兄弟?”
哪吒一聲冷哼,心中暗道:“本小爺蓮花化身,永如少年模樣,可是論年齡,得有幾千歲了,恐怕你們的祖爺爺,都沒有我大!”
不過面對這羣小孩,他自然不屑回答,而是認真地瞅了一眼這個黑衣漢子。
心中一怔,手持火尖槍挑開黑衣漢子的額頭髮,不禁失聲說道:“這不是二郎神的哮天犬嗎?”
紅衣青年雖然年紀不大,可是眼神很活,立刻說道:“那個,你就那麼怕二郎神啊?”
“我把哮天犬烤了吃狗肉,二郎神都不會怎麼樣!”
哪吒冷冷一哼,心中閃過剛纔與二郎神相遇的一幕,心中發怒,不由得說道。
他掃了一眼哮天犬,雖說剛纔和二郎神有點賭氣的興致,但畢竟大家同殿爲臣,又是闡教師兄弟,一起在在封神之戰並肩作戰,乃是知己好友。
他的部下被打傷,哪吒心裡總有點過意不去。
他橫眉一掃,看着並排站着的那三個人,冷聲怒道:“通常被哮天犬追殺的人,不是犯了天條的神仙,就是作惡多端的妖怪,老實說了吧,你們是哪路的?”
“這麼說來,真君也是無奈之舉了。”
樹林中,楊戩和葉柯席地而坐,手中卻是各自端了一罈好酒,李太白當年喝過的醉謫仙。
這是兩人第二次喝酒,其實也是第二次見面。
楊戩點了點頭,道:“我是司法天神,三妹犯了天條,我必須執行,別無選擇。”
葉柯點點頭:“那是當然,天條的設計者、監察者,以及判決者,其實都是高高在上的玉皇大帝,你司法天神不過是一個執行者而已,你把你妹妹壓在華山底下,實際上是最好的結果。”
“若是由着玉皇大帝判決,令妹的判刑只怕會更加嚴重,說不定會因爲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打入萬劫不復之地也未可知。”
楊戩微微一震,苦笑道:“三妹和梅山兄弟,以及她的朋友,都說我爲了保住烏紗帽,大義滅親,目的是討好天庭,卻沒想到葉兄對我這麼理解。”
葉柯哈哈大笑:“以你這般性格,若非相信我,也不會與我在此飲酒。”
楊戩同樣哈哈大笑,對擊說道:“說起來我還要謝你,替我戒了廣寒宮玉樹之事。”
“哦?”
葉柯聞言,嘴角微微一笑:“莫非有糊塗之輩,想利用廣寒宮一事逼你就範?”
他按住楊戩要說話的苗頭,道:“這麼算的話,敢用廣寒宮玉樹之事來威脅你的人,定然是一個女人,而且法力不強,消息也不靈通,若是我所料沒錯,定然是蘇州百花園的那個花草靈根吧!”
楊戩眼前一亮,點了點頭,拍手道:“不錯,葉兄聞絃歌而知雅意,果然不凡。”
原來楊戩和哮天犬“追殺”沉香等人,蘇州百花園的百花仙子,也就是三聖母的閨蜜之一,突然趕到,要用廣寒宮玉樹之事威脅楊戩,讓他放人。
楊戩雖然不會真的殺了沉香,也打算找個藉口放了他外甥一馬,但是百花仙子之流,用這等“緋聞”把柄威脅於他,高傲如楊戩,豈能如他所願。
所以楊戩壓根不搭理她,也不和他廢話,手中摺扇一揮,便將百花仙子一行人扇飛出百里之外。
所幸老狐狸在一旁聲東擊西,楊戩趁機“中計”,方纔有機會讓沉香一行人逃脫。
“難怪真君只是讓哮天犬去追沉香,以你外甥的小聰明,應該能想盡辦法,擺脫他的追殺,走上華山。”
葉柯揚口飲了一大口美酒,說道:“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區區一個哮天犬就能讓你那外甥手忙腳亂,我建議真君得想方設法給他找一個良師,讓他早點變強。”
楊戩看着手中酒罈,苦笑道:“我與葉兄這般攤開心扉,葉兄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葉柯搖了搖頭:“不瞞真君,不是我不肯幫忙,實在是我的法力還不完善,不成體系,就算教你外甥,也只能事倍功半!再說了,三界當中,有一個很明顯的目標在等着你那外甥,何必找我”
他端着酒罈,心中暗想:“日後我做了他師父,誰知道你會不會爲了磨練你那外甥,對我下黑手?還是讓那個可憐的死猴子背這個黑鍋吧!”
“那真是沉香的遺憾了。”驕傲如楊戩者,自然不會強人所難。
葉柯一口喝完剩下的美酒,站起來道:“我雖然不能做你那外甥的師父,不過倒是願意給他增加一些磨礪,你看如何?”
給沉香磨礪,那是爲了讓他儘快的成長,這個成長可不僅僅指法力的增長,而是整個心智,整個身心,整個精神的成長。
所以楊戩大喜,笑道:“固所願,不敢請爾,我就知道這次酒沒有白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