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柯的話淡淡的說完。了空已經面無人色,一雙手居然已經無法合在一起,只剩下咬着牙在哪裡狂震!
不,其實是狂抖。
淨念禪院數百間房間,上千個脫產僧人,武功一流以上的和尚也有三百多人。
可是羅漢大陣,卻是淨念禪院的底蘊與核心所在。
竟然,竟然都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一霎時他臉上皺紋密佈,眉毛變得雪白,面若死灰,身子搖搖晃晃幾欲摔倒,話一出口,嗓子不知何時,竟然就變得沙啞起來,“葉施主好狠的手段!好大的本領!”
葉柯冷笑一聲:“既然挑釁我,就得有受到懲罰的覺悟!”
說罷猛地一揚手。
“轟”的一聲。
三千精騎立刻舉起長槍,平推向前。
齊刷刷的,動作整齊劃一,就像一個人一樣。
同時帶着無邊的殺伐氣息。
葉柯下令:“隨我衝入其中,凡是僧人,一律拘捕,有抵抗者,殺無赦!”
三千精騎一起喊道:“諾!”
了空和四大護法金剛一起臉上變色,高聲喊道:“夏公,你不能這麼做!”
“哦?”葉柯似笑非笑,“剛纔喊葉施主,現在喊夏公,居然還想阻止我進寺?看來,你們還是不服啊?”
三千精騎馬如龍,人如虎,已經蓄勢待發,準備衝入寺院,大開殺戒。
全場瞬間安靜,只剩下天空中迴盪着葉柯淡淡而又悠遠的聲音,在場諸人大氣也不敢出一個。此時此刻,無論是寺院門口的和尚,還是遠處圍觀的吃瓜羣衆,沒有一人敢說話。
一個時辰之前,這幫僧人還氣勢洶洶,了空還在修行閉口禪,四大護法金剛還想着用江湖手段逼退葉柯。
但是如今,淨念禪院賴以稱雄武林,橫霸洛陽的一百零八個一流高手,都已經躺地上了,誰還敢直面葉柯的鋒芒?
更何況他手下三千精騎,正虎視眈眈。
一個不妥,便是毀寺滅教的下場。
“我服了!”
了空艱難的開口,臉上一片灰白,心裡再是憤恨,此時此刻,卻只能對葉柯低頭俯首。
此時了空心中,充滿了對慈航靜齋的憤怒,你們這叫辦的什麼事?
寧道奇三年還壁,以及代萬民選明主的把戲,在哪裡演不好,非得在洛陽演,尤其是那個師妃暄,仗着有洛陽佛門撐腰,就敢上前勸說葉柯退兵!
你以爲全天下的青年男子,都和當年的宋缺、解暉、石之軒一樣,都是惜花愛玉之人?
遇事不成,你師妃暄一走了之,葉柯卻是率軍攻上淨念禪院。
但是眼下此時此刻,只有伏低做小,忍耐認輸,才能度過眼前此劫。
“只要能夠渡過此劫,佛祖保佑,定然會讓這個魔王下十八層地獄!”
不只是了空,所有還活着的淨念禪院的僧人,心中這般想。
昔日北周武帝宇文邕當年滅佛,結果只活了三十五歲,這裡面難道就沒有佛門的功勞?
“方丈!”
淨念禪院的衆多和尚慘叫一聲,卻不得低頭垂淚,連佛門之首的方丈了空都只能俯首稱臣,其他人能如何?
“既然如此,將士們,隨我入寺!”
轟隆隆。
三千精騎縱馬從一百零八個和尚屍體上踐踏而過,殺入了淨念禪院。
包括了空在內,其他僧人都是不敢阻攔。
淨念禪院內主建築物都依次排列在正對寺門的中軸線上,以銅殿爲禪院的中心,規
模完整劃一。
除銅殿外,所有建築均以三彩琉璃瓦覆蓋,色澤如新,卻不知是因寺內和尚勤於打掃,還是瓦質如此。尤以三彩中的孔雀藍色最爲耀眼。在陽光下發出光輝燦爛的奪目光芒。
巨大的白石廣場正中處供奉了一座文殊菩薩的銅像,騎在金毛獅背,高達兩丈許,龕旁還有藥師、釋迦和彌陀等三世佛。彩塑金飾,頗有氣魄,但亦令人覺得有點不合一般寺院慣例。
在白石平臺四方邊沿處,除了四個石階出入口外,平均分佈着五百羅漢,均以金銅鑄制,個個神情姿態不同,但無論睜眼突額,又或垂目內守,都是栩栩如生,與活人無
異。
其他建築物就以軸上的主殿堂爲整體,井然有序分佈八方,以林木道路分隔,自有一股莊嚴肅穆的神聖氣象。
在白石廣場文殊佛龕前放了一個大香爐,燃着的檀香木正送出大量香氣,瀰漫於整個空間。
葉柯對劉黑闥道:“黑闥,你有何感覺?”
劉黑闥嚥了一口唾沫,感嘆道:“這寺院真是莊嚴肅穆。”
葉柯冷笑一聲,道:“把了空等人給我帶過來,我有話要問。”
不多時,和尚們來到葉柯身前。
葉柯問道:“了空,你們這些和尚真是窮奢極欲啊!”
他用長戟將整個寺院劃了一下,繼續道:“看看你們這個寺院,一個修行的所在,建了幾百多個房間,就和一座小城似得,當真是錦衣玉食奢侈享受。”
他又點了點那座銅殿,冷笑道:“我中國缺銅,你們卻耗費巨資,建起了這麼一個銅殿,花費下來,怕不是幾十萬貫銅錢吧?耗材勞民,貪得無厭,這難道是你們佛祖教你們的?”
他也不等了空等人回答,接着說道:“我聽說你修的是什麼閉口禪,依我看來,你們修的是錢財,修的是地位吧!”
“我聽說北周武帝時期,佛門昌盛,佛寺庫存錢財,竟然比國庫都要多,國家打仗,還要向佛寺借債才行。我一直不信,今日所見,果然如此!”
葉柯每說一句,了空等人面色白上一分,到了最後,都是一臉慘白之色。
看着這羣和尚的模樣,葉柯冷冷下令:“傳令下去!搗毀所有建築,所有錢財收歸軍用,毀掉這個銅殿,煉化爲錢,以爲軍資。”
“還有,黑闥,給我盯好了,若是有什麼月光寶盒、和氏璧啊之類的寶貝,立刻稟報於我!”
這時,了空顫聲道:
“夏公,你已經殺了我淨念禪院一百多人,難道還要滅我寺院,毀我佛門不成?”
衆人悚然而驚。
滅佛這等事,已經許久沒有發生過了,上一次搞這個行動的,掛帥的是北周武帝宇文邕,此人英明神武,滅掉北齊,統一北方,假以時日,必能一統天下。
只可惜,三十五歲便一命呼嗚,上臺的無論是宇文贇還是篡權的楊堅,都是對大力支持佛門之輩。
“你們若是再這麼不事生產,卻大肆擴充土地,收租收貸,盤剝百姓,偏偏還想摻和天下大勢,阻我一統天下,那我滅佛又如何?”
葉柯目光淡漠,凡是接觸到他眼睛的人,都不由得打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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