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霊爆出的消息雖然震撼人心,但是靳宛深信自己的丹藥不會有錯,也就不會懷疑這些消息的真實性。
由於君霊臨走前,又說出了威靈帝國帝君決定與巴南帝國共同進攻隆凰帝國的準確時間,因此之後靳宛立刻寫了一封密信送回帝國。畢竟他們趕路的話,中間可能發生種種意外,回去的肯定比沒有密信快。
再說了,靳宛也不可能讓敖千一個人留在威靈帝國。這種危險的事情,就算理智告訴靳宛是正確的選擇,她情感上也接受不了。
只有確認敖千安全無虞,靳宛才能放心地撤退。
但大部隊這麼多人,留在威靈帝國不僅目標龐大,而且風險係數也會呈直線上升。故而,靳宛在送走君霊後,便已經暗中做下了將隊伍拆散的決定。
是夜,沈玉溪和陳忠將白日拍賣會的事情善後了,靳宛便召集兩人宣佈了自己的決定。
“玉溪和陳大人還是像之前來威靈帝國那樣,分作兩支遊商小隊,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邊境。爲了確保在遇險時你們能夠互相支援,兩支小商隊行進的路線不能離得太遠,但也不宜過近,以免被有心人發現。”
說着,靳宛就拿出了兩張地圖。
“這簡易地圖是我今天下午製作的,雖然粗陋了一些,但還是能夠分辨得出路線。你們兩個,就按照地圖上的撤離路線離開。”
沈玉溪和陳忠接過了地圖,看見上面標記出了兩條線路。從各種角度來看,這兩條線路都是最佳路線了,因爲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最大程度地安全撤離威靈帝國。
但是路線上沒有標出靳宛的撤離路線,這令得沈玉溪心生不妙,當下就問道:“掌櫃的,那你呢?”
陳忠似是也反應過來了。
“會長,你快別開玩笑了!”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嚴肅,全然沒有了平時又慫又不正經的氣質,“我們這些人的命加起來,都沒有你一個人的命值錢。以我們的身份之差,遇到危險的時候,應該是由我們掩護會長從威靈帝國撤離,現在你這不是反過來了嗎?”
靳宛的所作所爲,都證明了她並不想跟兩支商隊一塊兒行動。這倒沒有什麼,只要能夠讓靳宛安全撤退,不管他們這些人要付出怎樣慘痛的代價,那都是值得的。
除此之外,若是讓靳宛來掩護他們撤退,這就很搞笑了。無論是沈玉溪還是陳忠,他們倆沒有一個人會接受的。
或許是看出了兩人的想法,靳宛耐心地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沒有不想撤離,只是沒有等到殿下,我不放心就此離去……”
“既然如此,哪還有什麼好說的?要留大夥兒一塊兒留!殿下的命,也是值得我們所有人以命相護的。”陳忠斬釘截鐵地說道。
沈玉溪無奈地搖頭:“掌櫃的,你還是改不了你的本性。從以前開始,你就習慣一心爲他人着想。可是如今你的身份早就非同一般,比起我們,隆凰帝國更需要你。如果非要死人的話,那麼我們這些人會義無反顧地衝上前,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你。”
被兩人這麼一說,靳宛莫名的覺得不好意思。
不過這也怪不得靳宛,畢竟她是從二十二世紀來的人。在二十二世紀,就算你有錢有權有勢,可在法律之下,也是與衆生平等的。即便你可以用權力和金錢買來替罪羔羊,但你的良心會受到一輩子的譴責,除非你本人就是一個沒有良心的渣滓。
靳宛平生受到的教育,都在讓她不要漠視其他人的生命。況且留下來等敖千的消息,本就是她一個人的決定,同時也是一個不理智的決定。既然如此,她又怎麼能讓這些人留下來陪自己?
“不必說了,我的心意已決。”雖然被兩人說得頗爲動容,但最終靳宛還是選擇了按照自己認爲正確的去做。
她知道沈玉溪和陳忠肯定還有不少理由來反駁自己,因此也不給兩人這個機會,徑直補充道:“如今我們在邦加城搞了一場盛大的拍賣會,期間我們對那些商人宣傳的種種思想,在拍賣會結束後很難保證不傳到威靈帝國皇族耳中。
“到那個時候,威靈帝國的帝君肯定會派人來追捕我們金達商會的人,留下來是一個很不理智的選擇。我不希望因爲一己之私,牽連到你們,但更重要的,是我認爲你們留下來非但不能幫助我,反而會對我造成困擾。”
最後一句話纔是重點,也只有這麼“直接”,才能打消兩人留下來的念頭了。
果不其然,本來沈玉溪和陳忠已經決定繼續反對了,但是一聽到靳宛說他們留下來是“困擾”,兩人突然噤聲。
半晌,陳忠才遲疑着問道:“會長,你這是何意?爲何我們留下來幫助不了你,還會給你帶來困擾?”
“人越多目標越大,所以我纔要你們分開撤離。如果是我一個人留在邦加城,那麼等到威靈帝國帝君派的軍隊來搜捕,我還能僞裝成一個普通女子混在人羣中。可是你們都留在邦加城,一旦敵方來人了,一眼就能看出我們是有問題的,到時候只能逼得我們不得不與對方動手。
“在威靈帝國的領土上,與官方的人動手,你覺得我們獲勝的機率有多大?到時候引起了威靈帝國帝君的重視,在全帝國設下防線阻止我們離開,那我們纔是真正的大難臨頭。”
靳宛分析得很透徹,因此,在她這一番話說完之後,沈玉溪和陳忠都陷入了沉寂。
良久,沈玉溪專注地凝視着她,緩緩道:“你說的很有道理,我也接受你這個說法。”
但是,他的心理上,不能認同讓靳宛留下來這一做法。
因爲那樣無疑是冒險的。
儘管,靳宛身上似乎有着什麼保命的籌碼,可沈玉溪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置身險境。
旁邊的陳忠貌似還想要說話,卻被沈玉溪伸手拉住了。
當下陳忠不明所以地望向他,卻見他深深地看了靳宛一眼,道了句:“那你珍重,我們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