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大將軍幾乎是隆凰帝國的精神支柱之一。
如果說龍大將軍倒下了,那麼整個帝國的百姓,惶恐有之,但更多的卻是哀慟。
不過目前還沒人能打敗龍大將軍,因此,當敖墨說朱國國主向龍將軍求救時,心中無一不是鬆了口氣,同時想着:只要龍將軍出馬,那一切都好說了。想必朱國那些賊子,都會成爲龍將軍的刀下亡魂吧!
正因爲他們太相信龍將軍的實力,所以敖墨的下一句話,瞬間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憤怒。
他說的是:“不料龍將軍前往朱國後,竟然被朱國國主聯合邪靈師設下的圈套,給困住了。”
朱國明明是隆凰帝國麾下的王國,爲何會幫助靈師對付龍將軍?
人們無法理解,就憤怒地認定是朱國叛變了。
可是,他們也不知道靈師是何來歷,因此一時間他們也找不到宣泄憤怒之情的對象。
這個時候,靳宛已經悄然來到了城牆,就躲在那些國主後面的暗處。
——鑑於靳宛這層郡主的身份,因而她進皇城和上城牆的時候,都沒有遭到阻攔。
剛聽敖墨說龍燁被困住時,靳宛的第一感覺竟然是“慶幸”!
她心裡想道:被困住了也沒什麼,人沒事就好!只要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就能將龍大將軍救出來……沒事,還有機會……
“你們一定很不理解,爲何諸慕楓國主會叛變。”
敖墨眼中閃着恨意,只是因爲距離的緣故,沒人看見他這外泄的情緒罷了。
“本皇子告訴你們,那是因爲魂種除了能將人變成活死人之外,它還有着操控活死人的作用!靈師就是通過這種方式,無聲無息地控制了諸慕楓國主,繼而腐蝕了整個朱國。
“並且諸慕楓國主隱藏頗深,外人壓根看不出來他已被魂種控制,龍大將軍這才上了他的惡當。在那之後,龍大將軍花費了兩月的時間,才從朱國的重重包圍中尋到機會,給帝君傳遞了情報。”
連龍大將軍都要花那麼久的時間,方能將情報送出,可見如今朱國的局勢已是何等嚴峻!
衆人愣愣地聽着敖墨敘述,不知不覺中,他們的心都已隨着敖墨的話而一點一點揪起。
聽到龍大將軍在朱國陷入了重重包圍,他們緊張得屏住呼吸;聽到龍大將軍順利送出了情報,他們都認爲:這下子,帝君一定會派出援軍去幫助龍將軍突圍,並且剷除朱國的叛軍!
“收到龍大將軍傳信,帝君迅速調遣龍凰軍前去支援。本以爲能夠及時趕上,可是就在前幾日,前往朱國支援龍將軍的龍凰軍,卻傳信回帝都,信上說……”
說及此處,敖墨痛苦地閉上了眼。
望見二皇子這個樣子,臣民們心裡齊刷刷地“咯噔”一聲,幾乎都涌起了不好的預感。
寂靜在蔓延,手裡拿着扇子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扇風的動作,整個大賽會場的畫面宛如被定格。
良久,敖墨睜眼。
他沉着聲音,一字一頓地道:“龍將軍,殉國!”
“轟!”
靳宛的腦子猛地炸開,炸得她頭暈目眩,險些站不穩。
崩潰的人很多,而靳宛的反應,已經算是好的。
城牆下面,甚至有不少女子癱軟在同伴身上。更有人回過神後,驟然掩面痛哭起來。
比起情緒失控的那些臣民,類似於褚瑾瑜這樣的人物,卻是滿臉呆滯與難以置信。
“龍將軍,殉國?”翟國國主翟人傑的身子原地晃了一晃。
然後他扶着城牆,勉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問敖墨:“二皇子,你是在開玩笑,對麼?”
敖墨並未看他,也並未張口回答,只是黯然搖頭。
褚瑾瑜一拳砸在石壁上,粗暴地說:“絕無可能!龍將軍不可能會死!我褚國與朱國相隔不遠,朱國有如此大的動靜,本王不可能沒收到消息……對了,本王這就回國調兵遣將,到朱國去救援龍將軍!”
敖墨曝出的事情太過突兀,褚瑾瑜完全不願意相信。
另一邊,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緊要事,翟人傑倏地面色大變:“褚國與朱國之間好歹還隔了一條山脈,可是炎國與朱國只有一條江隔着,這次焱煜國主也沒有來,莫非……”
這下子,每個國主都待不住了。
雖說他們之前就聽帝君提及魂種之事,又都各自有着任務在身,但是他們對龍將軍在朱國的經歷絲毫不清楚。
由於朱國一直都是依附着褚國的,故而此時,當國主們都意識到諸慕楓曾與褚瑾瑜走得最近時,他們望向褚瑾瑜的目光就產生了變化。
褚瑾瑜還沒能反應,就被恢復冷靜的翟人傑與紫軒一左一右地按住了肩膀。
即便兩人只是存着試探之意,並沒有傷到自己,可褚瑾瑜依然感到自己被冒犯了。
當下他便喝道:“你們倆是懷疑本王?”
翟人傑與紫軒對視一眼,前者謹慎地看着褚瑾瑜:“褚國主,你也清楚魂種的可怕之處……如果你不是魂種宿體,就請你配合一下,不要反抗。”
“荒唐!本王怎麼知道你們中無人是魂種宿體?先前諸慕楓留在帝都,貌似跟不少人走動過了……”
褚瑾瑜並沒有挑撥之意,他不過是想提醒大家,不要因爲自己這個過於明顯的“誘餌”,而忽略了一些隱藏的危險。
敖墨也沒料到翟人傑和紫軒動作這麼快。
本來龍將軍殉國的消息放出後,底下的臣民們就亂成了一鍋粥。如今諸位國主互相猜疑,這不是讓局面更混亂了嗎?
略做權衡,敖墨就退到了一旁,對着國主們沉聲說:“在局面徹底明朗前,衆位國主請不要輕舉妄動。”
說罷敖墨衝自己帶來的御林軍使了個眼色,登時御林軍便齊齊上前,警戒地監視着他們。
見狀,褚瑾瑜冷哼一聲,奮力甩開了翟人傑和紫軒的手。
“大家都一樣有嫌疑,別隻盯着本王一個人。況且,本王清醒得很,絕對沒有被人控制。”
話畢,褚瑾瑜便冷着臉獨自走到一個地方,與其他人保持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