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宛、小宛,醒醒……”
迷迷糊糊間,靳宛聽見有人在叫自己。
昨晚囫圇吃了一碗粥,她就不停地在兩個傷患之間轉悠。一會兒看看這個是否好轉,一會兒查查那個是否惡化。
不知什麼時候,她累得趴在爺爺牀邊睡着了。
耳邊響起的蒼老聲音,隱藏着不爲人知的激動,靳宛稍稍迷糊,便認出了這是爺爺靳海。
果不其然,待她睜眼,映入眼簾的正是原身記憶中的老人面孔。
“小宛,爺爺的乖孫女。”靳海伸手撫摸她的頭,激動得老淚縱橫。
這孫女兒,是他老頭子看着長大的,可寶貝着。
靳宛甩了甩腦袋,好讓自己清醒些。
她抓住爺爺乾枯的手,飽含關切地問:“爺爺,你身體怎麼樣,還痛嗎?”
靳海不住搖頭,喜極而泣地念叨:“不痛了、不痛了,我的小宛還活着,就比什麼都好啊!”
他的面色枯黃中透着蒼白,看得靳宛非常揪心。
雖然靳海不是她的親爺爺,但自己佔據了以前那個靳宛的身子,接收了她的記憶,對這位老人自然生出了親切之情。
望了眼窗外,天矇矇亮,靳海就要翻身下牀。
嘴上念道:“小宛餓了吧,爺爺這就起來給你做早飯。”
靳宛連忙攔住他,“爺爺別動!你身上還有傷,做飯的事交給我來。”
把靳海扶起來坐好,靳宛擦去眼角的淚珠,笑嘻嘻地望着他。
靳海蒼老的面龐上,眉頭緊蹙。
他望向靳宛,道:“小宛,你能行嗎?以前可都是爺爺給你做飯的……”
原主並不會做飯,而靳海在這點兒小事上,也由着她。
靳宛一拍胸口,豪氣地保證:“肯定沒問題!”
要說針線活,她是不會。可做飯是她最引以爲傲的手藝之一吶!
生火燒柴、淘米下鍋,煮粥的期間靳宛就去洗菜。
昨天下午摘的野菜,她昨晚回來後粗略拾掇了一下。眼下靳海剛醒,吃粥配清淡的野菜正合適。
正在廚房裡炒苦蕒菜,外面隱隱約約,傳來了噪聲。
幾分鐘後,靳宛聽見有人進了自家院子。
“靳海在嗎?”
來人直呼爺爺的名字,想來不是靳大柱夫婦。
靳宛裝好菜,擦了擦手從廚房走出。
與此同時,屋裡的靳海也出來了。
見來的是村長,靳宛走到爺爺身旁扶着他,低聲問道:“爺爺,你身體撐得住嗎?”
靳海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隨即,他轉頭望向村長,“村長,有事嗎?”
昨天靳大柱家和靳海家起衝突,這事村長是知道的。
此刻他正不動聲色地打量靳宛,好像要從她身上,看出什麼不同的地方。
村長暗中觀察靳宛的時候,靳宛也微不可察地瞟向村長身後的一羣人。
靳海一問,兩人都悄然收回了目光。
“進屋說吧,我爺爺昨天被人打了,身子還虛着呢。”在村長出聲之前,靳宛率先提議道。
村長沒有反對,帶了兩個“左膀右臂”,大搖大擺地進了屋。
瞧見村長擅自坐了主位,靳宛挑了挑眉。
但她沒說什麼,攙着靳海坐下,就去倒水。
雖背對着他們,靳宛的耳朵卻是豎起的。
“靳海啊,今天我來,是有事要跟你商量。”
村長終於進入正題了。
“你也知道,咱靳家村的祠堂十分老舊,是時候重新修建一個祠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