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宛的視線,不由得朝另一邊的幻羽投去。
難道……是他令蓉兒發生瞭如此大的改變?
收回視線,靳宛溫和道:“過去的事便不必再提,我也早已不放在心上。見你如今過得還算不錯,我心中同樣爲你高興。
“若知道你眼下正懷着身孕,我便不會勞你長途跋涉,特地趕來一場。這麼想來,我還得向你說聲抱歉呢……幸好這一路沒發生什麼意外,不然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蓉兒聽得感動,含淚笑道:“郡主總是體貼人的,就爲了這一點,蓉兒也不後悔應郡主之召前來。”
靳宛拍了拍她的手,“辛苦你了。”
“還未恭喜二位喜結連理。”敖千忽然開口道。
靳宛適才反應過來,也忙道:“你二人大婚,我們也沒準備禮物……”
“不敢當!”幻羽急切地說:“只要殿下與郡主一句祝福,幻羽便心滿意足了。”
蓉兒也贊同地道:“蓉兒亦然。”
寒暄之後,靳宛將人邀進了府裡。
目前谷祺瑞基本上是住在了王宮,因此這座府邸,便由靳宛全權支配。而谷祺瑞一走,他們在這裡住的也比較自在,所以靳宛倒是不用再想着額外尋找住處。
此行從燕國過來,三人走了整整兩個月,比暗衛獨自回去足足多了一倍的時間,原因就是蓉兒懷着身孕。不過,這跟靳宛最初的設想出入也不大,只是當時靳宛考慮的,是蓉兒乃一介弱女子,受不得劇烈的奔波。
客人千辛萬苦趕來,靳宛自然不會在人剛到的時候,便忙着進入正題。
安排了宴席爲二人接風洗塵,連暗衛都受到了精心款待,只不過礙於主僕有別,而不能跟他們同桌罷了。
一場午宴結束,瞧見蓉兒的臉上多了些許血色,靳宛的心也就定了不少。
下了飯桌,蓉兒主動詢問起靳宛。
“郡主這次特地讓人給蓉兒傳信,信中提到了蓉兒的身世問題,稱蓉兒其餘的親人很可能就在古國……不知現下,郡主所指的人在何處?”
聞言,敖千在靳宛開口之前,就先行遣散了下人。
當大廳中只餘他們四人時,靳宛方纔正色道:“這事兒僅是我個人的猜測,真相如何尚不能定論。若蓉兒你不介意,我會找個機會,安排你與對方見面,屆時事情自會水落石出。”
看得出來,事關自己的親人消息,蓉兒心情始終是激動不已的。
但她也明白“欲速則不達”的道理。
是故,蓉兒強壓下心中的迫切,對着靳宛重重點頭道:“蓉兒但憑郡主吩咐。只要是需要蓉兒的地方,郡主皆不必客氣,蓉兒定當盡力而爲。”
聽見蓉兒這麼快,就大方許下了如此承諾,靳宛心裡一鬆。
看樣子,蓉兒也沒有記恨之前被迫放血的事。
如此,靳宛也能夠稍稍安心。
若日後當真需要再向蓉兒開口求助,那便不會難以啓齒了。
這一天的主要任務,是安排兩人住下。
是以,之後與兩人繼續聊了一陣子,又問了燕國的情況,靳宛便讓下人帶他們前往客居之所。
待兩人一走,敖千方纔望向靳宛,低聲道:“你何時派人去請了蓉兒過來,本宮居然一直不曾聽你提起?”
頓時,靳宛便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
“我不是有意瞞着你的,”她小聲地解釋,“只是我心裡雖然有了猜測,但是因爲涉及到前前任帝君,又沒辦法確定,這才顧忌着沒告訴你……你不會生氣吧?”
要換做以往,甭論靳宛心裡想什麼,那都是會跟敖千商量着來的。
可是知道了皇族那麼多機密,加上這回的事兒,涉及到了敖千曾祖父,靳宛最終竟是選擇了“先斬後奏”。
而敖千聽過靳宛的解釋,忽然目露奇異之色。
定定望着靳宛,他神情古怪地開口:“莫非……在你的設想中,一旦坐實了蓉兒的身份,便意味着當年曾祖父將容族幼童帶走了,卻又未能履行對容族的承諾,沒有承擔起照顧幼童的責任,顯得曾祖父是個不守諾言、毫無責任感的混蛋?
“於是你便擔心,本宮會因爲有這樣的曾祖父,而感到難過?還是會感到……羞愧?”
靳宛:“……”
臥槽爲啥你什麼都知道!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麼!
雖然靳宛沒說話,但是靳宛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接着讓靳宛萬萬沒想到,敖千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低低地笑了起來:“宛兒……你可真是有趣極了。”
敖千一笑,靳宛必定要看呆。
——儘管她整日都對着敖千這張俊臉,但每次敖千笑的時候,都有一種難掩的魅力,靳宛抵抗不住!
發覺小丫頭再一次兩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儼然一副看呆了的傻樣,敖千不禁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好了,回魂,再看下去本宮可要收費了。”
被捏了鼻子,還被要挾“繳費”方能欣賞自家情郎的盛世美顏,靳宛卻像是剛吃了甜滋滋的糖。
當即嘀咕道:“這麼好看的笑容,就算是要付個千金萬金的,本郡主也樂意。”
敖千脣角上揚的弧度越發大了。
他忽而湊上前,距離靳宛的臉,僅剩一拳之隔。
旋即低啞道:“宛兒若是喜歡,本宮夜夜笑給你看。只是這地點……必須是在牀上,如何?”
此話一出,靳宛心跳猛然加快。
我滴娘,這傢伙又要來色誘本郡主了嗎?
簡直可惡!
“怎麼,宛兒不願意?”敖千挑了挑眉,“既是如此,那便算了罷,想必方纔宛兒也是一句戲言……”
“誰說不願意了!”靳宛想也沒想就着急地反駁,話一出口,才知道上了敖千的惡當。
果然,敖千勾着脣角得逞一笑:“既然願意,不如今晚便到本宮房中來。又或者,本宮到郡主房裡去?”
不管是誰到誰房裡,那結果不都一樣,是本郡主被壓!
心裡腹誹着,靳宛卻是嘴硬道:“今日份的盛世笑顏,本郡主已經笑納了,所以今晚便不必了。至於明日……明日的事明日再說。”
能拖延一時是一時,否則靳宛怕一旦自己有了機會,會立刻丟盔棄甲,敗在太子爺的美色攻勢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