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鈺一聽,登時大喜,指着那幾個布袋高興問道:“這都是給阿鈺的?”
“小公子若不嫌棄,儘管拿去吧!我們就在這附近居住,想吃這些玩意兒,多的是機會來捉……”許是同齡人容易親近,一名稍稍年輕的少年人,見敖鈺性情直率沒有架子,頓時口快接道。
只是話未說完,便被旁邊的老者拉住,目露訓斥地瞪着他。
敖鈺不以爲然,大手一揮就讓暗衛收下布袋子。
旋即大方地說:“阿鈺不會白收你們的禮。不過,如今阿鈺身上沒有銀兩……這樣吧,等宛兒姐姐將這些做成了美味佳餚,阿鈺便讓人給你們送一些來的——宛兒姐姐的手藝是頂好的,你們不會虧的。”
“小公子,你誤會我們的意思了。”爲首的壯年男子露出苦笑,“我們只是見幾位對海貨頗感興趣,纔會想將這些海貨送給幾位,別無他意,所以不需要公子的報酬。”
敖鈺聽糊塗了,“不拿報酬?可阿鈺不認識你們,兄長說了,不許白拿陌生人的東西,這是佔人便宜。”
“小公子……”
那男子還想解釋,然而靳宛適時插話:“好了,不必再說了。”
靳宛一開口,雙方都看向了她。
摸摸阿鈺的頭以作讚賞,靳宛誇道:“阿鈺做得對。”
“嘿嘿。”被靳宛誇比收到了禮物,還讓敖鈺開心。
轉頭望着幾個好心送禮的平民,見他們好像因爲心意被拒絕了一臉沮喪,靳宛不禁笑道:“幾位的好意,我們也收下了。不過,聽起來這也是你們日常需要的食物,所以我們不好白拿。”
說着,靳宛從袖中取出了一個金錠,而後在衆人注視下,將金錠交給暗衛。
等暗衛將金錠放到了壯年男子手上,靳宛繼續道:“這是二十金,當做阿鈺回你們的謝禮。如果你們之後還有多餘的海貨,儘管送來,我們會花錢買下。稍後,就勞煩你們派一人隨我們同行,也好認認路。”
那人手裡捧着金錠,怔愣在當場,竟像是不知該作何反應。
直到他後面的同伴,使勁捅了捅他的後背。
見他回了神,其餘幾人朝着靳宛躬身,齊聲道:“多謝郡主賞賜!”
二十金,足以讓他們幾家人,過上很長一段時間的好日子了!
本是好心送禮,不料卻得到了如此豐厚的回禮,幾人都是喜出望外。
最終他們留下了先前與敖鈺搭話的少年,壯年男子則是帶着其餘人,回去想想該怎麼分金子。
少年跟在暗衛後頭,手裡還提着幾個布袋子,樣子看起來又蠢又可笑。但是,見到剛剛那一幕的人,卻沒一個敢取笑少年的。
相反,不少人心裡都在感嘆他們幾個的好運氣。
“真是太走運了,碰上一個脾氣好的郡主。”
“可不是嘛!若換做咱們的公主,敢驚擾御駕,只怕這幾個傢伙腿都要被打斷!”
“嘖嘖……要是公主在此,也沒人會傻到拿海貨獻禮啊!也就這些沒見過海貨的帝都貴人,纔會對海里那不值錢的東西感興趣……”
靳宛靜靜聽着耳邊傳來的議論聲,嘴角漸漸揚起一抹弧度。
不值錢?
再過不久,本郡主便讓你們看看,這些被世人棄之如敝履的海貨,是如何變成價值不菲的“萬人迷”。
對靳宛回來時還帶了一條“小尾巴”這事,谷博只是稍稍問了句,知道了前因後果便沒再追究。
這令得那少年人暗暗鬆了一口氣。
將帶上少年的原因與谷祺瑞說了,谷祺瑞立即明白了靳宛的用意,便道:“郡主放心,過後在下會吩咐府中上下,一旦此人尋來,定會通報郡主。”
“有勞瑞王子了。”靳宛頷首致謝。
這樣一來,此間事了,一行人打道回府。
谷祺瑞十分上道,以“讓殿下與五皇子敘舊”爲由,主動跟敖千換了位置。如此,敖千便坐上了王子府的馬車,而谷祺瑞則是與谷博、魯班達同乘一車。
那名少年,只能跟着侍衛一起騎馬。
帝國中人少有不會騎馬的,即便這是海域王國,那也不例外,所以這倒不是什麼問題。
當馬車動起來,靳宛透過窗子看了看,發現谷博等人所在的馬車離他們比較遠。
放下馬車的窗簾,靳宛往後一靠,神情放鬆地道:“好了,在這裡說話,他們應該聽不見。”
敖千便望向靳海與敖鈺。
“爺爺、阿鈺,待會兒無論我們在馬車裡說了什麼,切記:不可對任何人透露半分。”
見敖千的表情嚴肅,饒是靳海跟敖鈺的腦子都不太靈光,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
於是紛紛點頭。
“大個子你儘管放心好了,爺爺嘴巴很緊的。就是小阿鈺,這孩子太傻了,你們該擔心他會不會被人套話。”
突然被坑了一把,敖鈺立馬不贊同地瞪着靳海:“海爺爺,你怎麼能冤枉阿鈺?阿鈺最近都很乖,剛剛皇嫂還誇了阿鈺!”
“好啦好啦,知道爺爺和阿鈺都能保守秘密。”生怕這一老一少不分場合地鬥嘴,靳宛連忙和起了稀泥。
敖千擡了擡下巴,問靳宛:“方纔與谷博接觸,你感覺如何?”
雖然說得含糊其辭,但是靳宛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靜心沉吟片晌,靳宛方纔慎重地告訴敖千:“雖說沒能與其有肢體上的接觸,可憑着……直覺,我懷疑谷國主的確是被魂種控制了。”
實際上,讓靳宛做出如此判斷的是長安君。雖然爺爺和阿鈺都不是外人,可關於長安君的秘密,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風險,故而兩人也只能謹慎一些。
敖千與她心靈相通,自能聽懂她話裡的含義,所以敖千不會懷疑這個結論的真實性。
“那麼,谷祺瑞呢?”敖千又問,“你與他相處多日,心中應該早有定計。”
出乎敖千的意料,靳宛竟是搖頭否認。
“關於谷祺瑞,我和……都覺得此人有些奇怪。在他體內,似乎的確隱藏了魂種之力,可我卻不認爲他已被魂種侵蝕。”
說到此,靳宛臉色凝重,正色道:“谷祺瑞,給我的感覺很是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