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琅被請來的時候,手上還拎着紮了兩個羊角辮的小姑娘雪諾。
還沒走近,院子裡的靳宛和敖千,就聽到雪諾氣急敗壞的聲音,從外面一字不漏地傳進來。
“兄長你太壞了!我和軒哥哥玩的正開心,你幹嘛要拆散我們?”
再緊接着,便是雪琅強忍暴躁的壓抑聲。
“小妹!你還知不知道自己是名女子,矜持懂不懂!要不是我不放心跟了回去,偷偷在一旁守着,你這會兒只怕已經撲上去抱着人家狂親了!”
聽到這裡,靳宛沒忍住,“噗嗤”一聲破功。
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雪諾纔是個小姑娘,膽子卻是一等一的大,竟然如此主動熱情、不拘一格!
敖千神情淡然,似乎並未因門外的吵鬧受到任何影響。
“人家早晚要成爲軒哥哥的新娘嘛,親親又怎麼了?”快走到門口時,靳宛又聽到雪諾嘀嘀咕咕地說道。
雪琅頭疼,接道:“那要是人家敖軒皇子壓根不想娶你呢?”
哇,親哥啊!這麼潑冷水真的好嗎?
靳宛都開始擔心雪諾會受到打擊了。
“所以我才更要親親軒哥哥呀!”雪諾理直氣壯地反駁,聲音都提高了不少,“這樣,軒哥哥就不得不娶我了!”
頓時,門外一片靜默。
靳宛心裡笑成了傻子,這個雪諾,簡直是個奇葩啊!
過了會兒,門被推開,一臉黑線的雪琅走在前面,一臉尷尬的敖軒走在後面。
而那個一臉雀躍的雪諾,則是喜滋滋地跟着敖軒。
——看樣子,剛剛雪琅由於太過震驚,一時不慎讓雪諾逃脫了。
“咳咳……皇兄、郡主。”
敖軒率先打破了沉默,拱手問候靳宛與敖千。
靳宛揮揮手,打了招呼後對三人道:“別站着了,都坐下吧。”
然後目光掃向黑臉的雪琅,忍俊不禁道:“好了朗七,你就別與十三計較了。她還小呢,童言無忌嘛!”
話音才落,就聽雪諾小聲嘟囔:“我纔不小了呢!我都十三啦!”
雪琅立即瞪了過去:“你別說話!我的頭已經夠疼了!”
雪諾馬上閉上了嘴,委屈地挪向敖軒。
扯了扯敖軒的袖子,雪諾仰頭可憐巴巴地望着他,“軒哥哥……兄長不喜歡我了,現在他好凶……”
這一幕看得雪琅又是一陣吐血的衝動。
深呼一口氣,雪琅扭頭對靳宛道:“不知姑娘邀在下前來,是有何事?”
靳宛掩嘴輕咳,“那個,是有一個忙想請你幫幫……”
看現在這個情況,也不知道雪琅會不會因爲敖軒迷得雪諾七葷八素的,就含怒拒絕他們的請求?
但很顯然,靳宛是低估了雪琅這個巴南帝國七皇子了。
“姑娘請說。”
提到正事,雪琅即刻正色起來。
然後便聽到敖千沉聲說:“數月前,貴國的聖使出現在天山,似乎也是爲了尋找天蠶?”
儘管不知道爲何敖千會突然提到舊事,但雪琅還是如實回答。
“聖使此次前來隆凰帝國的確是爲了尋找天蠶,而我和小妹,也不過是想要藉機離開皇宮,出來見識見識異國風情。”
“那次,因爲你說的那個冰繭,我們讓聖使逃走了。此後也一直未能尋到他的蹤跡……”敖千慢悠悠地說着。
可聽到這裡,雪琅卻誤以爲他們是突然想到當日之事,開始懷疑這是他爲了幫助聖使逃走而製造的藉口。
頓時,雪琅的表情就凝重多了。
“冰繭是冰雪殿的聖物,殺傷力真的極強,這並非是我的託辭……”
“你別急,我們不是那個意思。”靳宛溫和地打斷了他急於解釋的話,含笑看着他道:“其實是因爲三個月前,你們的聖使又回到了天山,所以我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聖殿爲何如此執着於天蠶?”
一聽不是懷疑自己,雪琅的神情便放鬆了許多。
緊接着,卻又搖了搖頭,面露無奈之色。
“想必兩位也知道,我在母國中的地位並不高……父皇對我是全然的漠視,導致其他人也不將我這位七皇子當回事。若不是因爲小妹受到冰雪殿的重視,恐怕我在帝國之中,處境會更加淒涼。
“所以,我不可能知道聖使的意圖。我之所以能陪小妹,跟着聖殿團前來隆凰帝國,不過是沾了小妹的光,並且也有人故意想讓我難堪,這才推舉我出來執行這個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所謂的任務,當然是指找到天蠶並帶回巴南帝國。
“何以見得這是不可能的任務?”敖千忽爾沉聲問。
雪琅嘆氣,苦笑地望着二人:“隆凰帝國數千年都沒有發現天蠶的蹤跡,冰雪殿卻要求我們在一年之內,找到天蠶並帶回帝國,這難道還不夠說明它的艱難嗎?
“若能完成這個任務,或許我會受到冰雪殿的獎勵。但,不管天蠶是不是我發現的,我也絕對佔不到大功勞,頂多能從中分得一點湯湯水水。因此,其餘的皇子都樂得看我的笑話。”
聽着雪琅的敘述,靳宛都忍不住同情他了。
就在此時,旁聽許久的雪諾,突然認真地開口了。
“我知道聖使他們爲什麼要找天蠶哦!”
一句話,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敖軒低頭望着身旁的小傢伙,訝異道:“琅兄都不知道這個秘密,小十三怎麼會知道呢?”
“嘻嘻,其實是因爲聖使去見殿主時,我一時好奇也跟了過去,所以偷聽到了哦!”雪諾叉着小腰,得意洋洋地說。
小姑娘神態天真可愛,令敖軒那本就溫和的眼神,在無意間變得更加溫柔。
他溫雅笑道:“那小十三便對皇兄與郡主說說吧?”
“嗯!”
雪諾像是接到了重大的、光榮的任務,鄭重點頭。
然後告訴衆人:“我聽到殿主跟聖使說,天蠶是上師要的東西……好像是誰的壽辰要到了,那個上師需要準備賀禮,因此就要尋到五種蠶,做成禮物送給對方。”
即便雪諾說的有些顛三倒四,但衆人仍是聽懂了。
只是……
“‘上師’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奇怪稱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