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跟着他們來到了前廳。
靳宛安撫好靳海,又同綿綿說了幾句話,這才繼續之前與沈玉溪的談話。
沈玉溪便道:“綿綿的事倒算不得什麼,我說的意外,是指經過天山時……”
回想起當日的經歷,沈玉溪的臉色不由得有些古怪。
靳宛看他這個樣子,顯然那時他們遇到的,絕非一件尋常事。
“別吞吞吐吐的了,快說吧!”她催促。
沈玉溪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一本正經地對靳宛說:“掌櫃的,我向你保證,接下來的話,絕對不是我神經錯亂下編造的故事。”
“……”
我也沒說你什麼啊?
靳宛鬱悶,沈玉溪這反應太不正常了。
“經過天山腳下的時候是在晚上,當時我們一心想着儘快趕路,及時抵達罪城尋家客棧住下。沒想到,我們那天晚上,卻一直被困在天山腳下轉不出去……”
由於那晚的經歷太過離奇,所以沈玉溪現在說起的時候,依然是一副糾結的表情。
靳宛倒沒覺得有什麼,像這種困人的陣法,在這個世界想必會有很多。不像是二十二世紀,一提起類似的經歷,便會被當做是遇上了“鬼打牆”。
於是靳宛就說:“看來你們那天晚上是誤闖入了一個困陣。那個時候,附近沒有什麼可疑的人?或者什麼可疑的地方?”
“我們被困在原地,不就是可疑之處嗎?”沈玉溪無語道,“至於人,我們沒看到。倒是第二天,我們看到了一頭可疑的野豬……”
說到這裡,沈玉溪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那還不是一頭普通的可疑野豬,它……它竟然還會說話,你敢信嗎?”
嚇!
靳宛一個激靈,下意識地脫口道:“你們遇上了妖怪?”
話剛出口,靳宛腦中閃過一抹靈光,彷彿醍醐灌頂般明白了怎麼一回事!
“我滴個娘,你……你遇到的,該不會是野豬前輩吧?”
天山、野豬、會說話的豬精……
怎麼看,都特麼是之前靳宛認識的那個,曾經帶領野豬大軍救了靳宛的——野豬前輩啊!
這下沈玉溪臉上抽搐的部分,就不止是嘴角了,還有隱隱發青的太陽穴:“你還真認識那麼一頭豬精?不是它騙我的?”
“怎麼,是它對你說了什麼嗎?”一瞬間捕捉到重點的靳宛,立即追問。
沈玉溪感到腦殼兒痛,伸手揉了揉額角。
“那頭豬告訴我,它認識我們烏國的達夫人……還問我是不是達夫人的親信。我料想,應該是晚上被困在天山腳下時,我與旁人聊天的內容被它聽到,所以它纔會現身相問?”
靳宛一聽,哪裡還會懷疑豬精的身份。
當即急切地問:“後來呢?它有讓你代爲轉達什麼訊息嗎?”
聞言,沈玉溪的眼神忽然深沉。
怪異地笑了一下,他澀然說:“你若想知道,不如自己去問它?”
豬精,而且還是一隻會說話的豬精……他當時都特麼快嚇暈了好不!
簡直從未遇見過如此怪力亂神的奇事!
而且,那頭豬精也就只在他面前暴露會說話的事實,所以這一路上,他要一個人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幾乎快要崩潰了……
這時,對於沈玉溪話中透露出的深意,感到非常詫異的靳宛,疑惑出聲:“你是說,野豬前輩也到帝都來了嗎?”
“嗯,這個纔是我要告訴你的‘意外’。”
說罷,沈玉溪就一臉敬謝不敏地扭過頭,儼然不想再與這等怪事扯上關係。
只是靳宛卻還得問出豬精的下落,沈玉溪便不甘不願地告訴她,自打五天前,豬精跟着烏國的隊伍來到帝都,它就失蹤了。
“本來我便不欲與這位……前輩走得太近,所以也沒有問它去了哪裡,或者去做什麼……”
沈玉溪嘴上說的隱晦,實則他何止是不想跟豬精走近,他壓根就是對這個妖怪怵得要命,恨不得再也不要看見它。
若沒有長安君提前打過招呼,靳宛此刻的反應,大概也不會比沈玉溪好到哪裡去。所以,靳宛頗能理解沈玉溪的感受,等他說完就鼓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趟回去,真是辛苦你了……那麼,你有跟沈大人好好談過嗎?他知道你今後的打算麼?”
“嗯。”
說回到家事,沈玉溪的心情平靜了一些。
“祖父已經答應了,以後無論我想做什麼,都會無條件支持我。”
他看了眼靳宛,眼睛流露出笑意:“這還得感謝你,如今烏國舉國上下,都已經知曉你被帝君封爲了郡主。
“如此殊榮,烏國百姓與有榮焉!是以,祖父自當明白我跟着你,比屈居在烏國那樣的小王國,前途更加光明敞亮。”
聽罷,靳宛的心是徹底安了。
這一番長談,加上之前在後院與綿綿“敘舊”,足足花了半柱香的時間。等他們說完,廚房的膳食也總算是準備妥當。
此時,喝過藥的靳海病症稍緩,能夠正常地進食。
吃飯時雪琅雪諾總得除下兜帽,所以靳宛就在奴僕們上完菜後,把他們都打發出去看守門口。任何人想要進來打擾,都必須提前在外面通報。
飯桌上,靳宛問了雪琅與雪諾的意見,看他們之後是想住在郡主府,還是跟她一起去領地。
比起郡主府,領地的居住條件自然是要差一些的,畢竟領地的建設纔開始幾個月。除了幾大作坊建得七七八八了,住所都是很簡陋的。
“姑娘去哪兒,我們便去哪兒。”雪琅如是道。
雪諾也點頭:“十三也是這麼想的。如果不能跟宛姊姊一起,那十三豈不是要無聊死了?而且,十三也對宛姊姊的領地很感興趣,想去看看宛姊姊說的大草原。”
如此,兩人後面的行程便定下了。
今天剛回來,靳宛決定先在郡主府休整一天。等看過凰記布莊的賬目,以及酒樓的生意狀況,再帶着雪琅兄妹和爺爺、綿綿去領地。
除此之外,就是將沈玉溪千辛萬苦從烏國帶來的桑樹,給弄到領地的桑園種好!
根據沈玉溪所說,要不是有靳宛在回去之前給的培養液,只怕這些桑樹在來的路上,就全都枯萎了。
足見,用培養液種樹的想法,是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