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如此!
紫軒恍然大悟,或許這就是平民出身的郡主,與他們這些人的區別吧。
親善、隨和,沒那麼多官僚作風,這樣很好!
於是紫軒也不糾結了。
更何況,一旦吃過靳宛所做的這些美食,紫軒也沒心思理會旁的事情了……
這一天,紫軒在郡主府享用了一頓難忘的盛宴。並且這場盛宴,還是用出自淄國的食材所做,讓紫軒對靖凰郡主再度刮目相看。
同樣是以河貨爲原材料,爲何郡主便能做出如此美味的菜餚?
其他人做的要麼是寡然無味,要麼是腥味濃重,全然不像郡主做的既鮮美又入味兒!
彼時,靳宛看到嘗過河鮮大餐的爺爺、敖千與紫軒,都是一臉驚豔與滿足,頓時就對在酒樓推出新菜品這事兒更有信心了。
兩日後,三鮮樓的菜單上,多了二十道新菜品。
每一道菜品,都與河貨有關。
最初,三鮮樓是以“贈送”的方式,來鼓勵客人嘗試這二十道新菜品。
漸漸的,喜歡“贈品”的客人越來越多。直到某一日,那二十道新菜品已經被客人愛上了,靳宛纔給新菜品標價。
一道韭菜河蝦和一道香辣河蟹,都要十兩銀子,一道蟹肉煲則要二十兩銀子……
當某日,想念河鮮大餐的紫軒,想去三鮮樓再享受一頓盛宴時,就看到了這個讓他驚掉下巴的價格。
——靖凰郡主,奸商啊!
儘管帝都的物價普遍不低,可她從淄國購買河貨,一兩銀子就一斤了。結果擺到三鮮樓的餐桌上,廉價的河貨就身價倍增,價格一下子漲了十倍!
難怪那日在郡主府,靖凰郡主讓那樣暗示他……
此時已經是推出新菜品的兩個月後。
這兩個月來,淄國源源不斷地運送河貨到帝都。靳宛起碼購了上百斤的河貨,卻因爲一直搞贈送活動,故而並未賺錢,反倒是倒貼銀子進去。
但是現在,三鮮樓的客人們已經習慣了河貨的味道,甚至是愛上了河鮮。這就意味着,酒樓大賺的日子,即將開始!
比起靳宛總是賠錢,紫軒雖然也沒賺到什麼銀子,但至少也沒有虧。
因爲,靖凰郡主這人其實很厚道。儘管她與紫軒訂下的是一兩銀子一斤河貨的價格,可在這之外,運送河貨的成本靳宛也一併負責了。
也正因如此,在紫軒得知三鮮樓將河貨定價如此高昂時,他心裡除了有些震撼,倒也沒有被坑騙或者被佔便宜的感覺。
畢竟最開始,紫軒這個一國之主,就沒有妄想靠河貨賺多少銀子。
隨着河貨聲名大噪,三鮮樓的生意越發紅火,漸漸有趕超帝都其它一些酒樓的趨勢。
就在酒樓的發展如日中天時,歷經三個多月的建造,靳宛領地上的幾大作坊終於竣工!
算算時間,沈玉溪應該也快回來了。
靳宛覺得所有的計劃都進行得很順利,爺爺的病情也在緩慢好轉中,生活似乎沒有什麼煩惱了……
然,正所謂樂極生悲,一帆風順的人生是不可能存在的。
當靳宛爲了商會大賽而精心籌備之際,隆凰帝國某些地方,也發生了一些不爲人知的變化。
最初,這些變化並未影響到靳宛。但隨着時間的推移,靳宛也不可避免的,被牽連到其中……
魯國,都城外某山林處。
“軒哥哥,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了……”
黑夜中,幾道人影穿梭在密林。被圍在中間身形削瘦的青年,背上趴着一個扎着羊角辮的少女。
少女虛弱的聲音響起,混合着青年微微急促的呼吸聲,頓時讓這靜謐的夜晚變得氣氛緊張。
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後方,正有十幾道黑影急速躥來……
聽着身後的動靜,雪諾不禁扭頭,臉色瞬時更加蒼白。
她手下用力,按住了青年瘦削的肩膀。
“軒哥哥,兄長已經被他們抓住了,我不想讓你也出事。”說這話時,雪諾毫無血色的面頰,滑下兩行清淚。
“不要管我了,我現在就是你的累贅……再不放下我,他們就要追上來了,軒哥哥……”
“我不會丟下你。”
縱然到了眼前如此危急的境地,青年的聲音依然溫文爾雅,不急不躁,擁有着讓人安心的力量。
雪諾低低抽泣,靠在青年背上,喃喃道:“好可惜哦,我還想長大後給軒哥哥當新娘子的,但是現在看來,沒有機會了呢。”
兄長爲了保護她,已經被那幫神秘人抓住了。在見過神秘人的可怕後,她簡直無法想象兄長將會遭遇何種厄難……
但她現在自身難保,所以,兄長不會是一個人死去。這麼看來,兄長的犧牲,是不是就白費了呢?
她不怕死,不過……
最終,雪諾哽咽道:“軒哥哥,我好捨不得你。”
是的,她只是捨不得軒哥哥。
察覺到少女聲音越來越弱,青年胸口發緊。
“十三乖,不要睡。”敖軒輕聲道,逃亡的腳步卻未停止。
他們並非沒有希望。
十數日前,對今晚這場陰謀有所預感的他,已經傳信回了帝都。
皇兄他,一定能及時趕上。
然而……
想到替自己擋下了魂種的少女,敖軒呼吸有些困難。
這兩個月以來,他身旁的護衛一個接一個地“死”去,原因就是他們中了魂種!
他還記得那些活屍的噁心樣子,實在不能忍受這個從見到他後,就像一條小尾巴似地跟着他的少女,也變得那樣人不人鬼不鬼的。
何況,這魂種本該是進入他體內的,是她不顧一切地撲了過來……
“軒哥哥,如果我變成了跟那些活屍一樣的怪物,你能不能答應我,不要看?好醜……我不想你看到我那麼醜的樣子。”
就在敖軒沉浸在思緒中的時候,背後的少女又吸了吸鼻子,聲音裡充滿了悲傷地說。
聞言,敖軒立即溫和道:“別想那麼多,你不會有事的。”
都什麼時候了,還記掛着這個?
他實在想不通,這個小傢伙爲何會如此篤定,一定要嫁給他?
按理說,他們不過是在巽京見過一面……之後,就是在外遊歷時,再度偶遇。從那以後,小傢伙便纏上了他。
甚至今夜,還爲救他,身中可怕的魂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