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馬兒跑近了,隊伍前面的人便舉手,示意隊伍停下。
“你們是什麼人?”
在距離隊伍還有幾丈遠時,靳宛就讓敖千停下了,免得引起對方的誤會。
旋即,靳宛便坐在馬背上,大聲詢問着來人。
對方的頭目似乎是看了她一眼,接着目光落在她身後的某處。
身後?
靳宛似有所感,回頭,敖千恰好也垂下眼眸望來。
接着,靳宛便望見那人拱手,對着他們這邊行了一個禮。
“敢問兩位,此處可是靖凰郡主的領地?”
聽到對方提起自己,靳宛先是提起了警惕心,反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麼,難道你們的目的地便是靖凰郡主的領地?”
“不錯,卑職是東宮侍衛團三隊的隊長,負責將這批奴僕押送到靖凰郡主領地,交給靖凰郡主。”那人依舊維持着抱拳的姿勢,躬身回答道。
東宮侍衛團?
到了這個時候,靳宛就是再笨,也該明白過來這是某位爺在故意“戲耍”自己了。
“是你安排的?” 靳宛扭過頭去,放低聲音問已經易容的太子爺。
敖千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壓低嗓音道:“喜歡本宮獻給你的禮物麼?”
禮物!
靳宛不禁再次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隊伍,須臾後倒吸了一口冷氣。
剛欲對敖千說話,又聽見那侍衛團的三隊隊長疑惑地說:“請問,這兒是不是靖凰郡主的領地?”
他沒見過靖凰郡主,所以不要怪他“不識廬山真面目”。
思及此,靳宛也不再遮遮掩掩,坦然道:“本郡主在此,不知東宮殿下可有什麼話,要你帶給本郡主?”
一聽靳宛這話,那三隊隊長連忙快步上前,在馬兒前面單膝跪下。
拱手道:“卑職樑宇,拜見靖凰郡主!回郡主,殿下只是吩咐卑職將這五百名奴僕押送到此,並無其它交代。”
說完,樑宇忍不住偷偷將視線,移到郡主後面的那名男子身上。
這男子是郡主的何人,爲何竟能與郡主共乘一騎?
儘管樑宇的目光很隱晦,可敖千仍然有所感應,於是垂首神情淡淡地俯視他。
頓時,樑宇不知爲何,居然有種想要躲開對方視線的衝動!
好在這時靖凰郡主又發話了。
“殿下若無其它交代,那便請你繼續隨本郡主往前,待這些奴僕安置好,你就可以回去了。”
樑宇迅速回神,應了一聲“喏”,站起身回到隊伍前。
然後他大聲地對這五百名奴僕道:“在你們眼前的這位,便是帝國的靖凰郡主。從今日起,你們便是郡主的僕人,還不快快見過郡主?”
話音落下,五百奴僕稀稀拉拉地跪倒在地,伏身長叩。
“叩見郡主……”
靳宛看着這熟悉的一幕,想到了剛和帝君賞賜的千名奴僕見面時,差不多也是這樣的場面。
“起來吧!既是太子殿下將爾等交給本郡主,那麼今後,本郡主自然會對爾等的性命負責。等到了前面,本郡主會讓人教導爾等屬於這裡的規矩,希望爾等都能循規蹈矩。”
靳宛相信敖千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自己的理由。不管怎樣,敖千的出發點都是爲了她,因而靳宛對這些奴僕的態度也比較和善。
奴僕們一開始也摸不清郡主的性格,所以並不敢多說話。而在聽過靳宛的“提醒”後,更是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自己稍微不注意便是“不守規矩”了。
帶領這五百人往駐地走時,靳宛就和敖千騎着馬,走在隊伍的一側。
這回,不用等靳宛問敖千的用意,太子爺已經主動解釋。
“看你前幾日爲了人手不足的事,着急得直上火,本宮便想起之前五王叔叛亂時,父皇將一些不慎牽連在其中的罪奴賜給了本宮。
“這些人雖然曾經與叛亂之事扯上關係,可他們本身並無此意圖,父皇才願留下他們一條性命,因此他們勉強可用。”
略微解釋了一下這批奴僕的來歷,敖千停頓了一下,等待靳宛的提問。
半晌,才聽見靳宛悶悶的聲音響起。
“……”
聲音簡直細弱蚊蠅,所以就算此刻沒有疾風,憑着敖千這超常的聽力,竟也沒能聽清靳宛的話。
敖千不由得低下頭,湊到靳宛耳畔,輕聲問:“宛兒,你不開心?”
靳宛自然是搖頭。
見狀,敖千無奈地說:“可你連話都不願同本宮說了。”
“我哪裡沒說嘛……”靳宛不好意思地擡起頭,不料敖千正低頭與她說話,這下她的後腦勺就直接撞到了敖千的下巴。
敖千輕輕吸了一口涼氣。
靳宛也聽見一道很清脆的響聲,讓她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於是靳宛忙不迭地扭過身去觀察敖千的傷勢。
兩隻手不停揉着敖千的下巴,靳宛緊張地望着他,歉疚又擔憂地問:“很痛嗎?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然而敖千卻一把抓住她的手,眼裡噙笑,聲音很輕:“傻丫頭,本宮是怕碰疼了你!”
說着,敖千伸出大掌揉着靳宛的後腦勺,“撞在本宮身上,也不知有沒有將你腦袋撞笨?”
然後也不等靳宛回答,又自顧自地接道:“定是撞笨了的,否則怎麼也不知道先關心關心自己。”
也不是第一次聽到類似的情話,可靳宛還是不爭氣地紅了臉。
腦子一熱,靳宛竟然不顧旁邊還有好幾百個“看客”,徑直將頭埋進敖千懷裡。
“莫非,本宮的愛妃是害羞了?”太子爺打趣道。
靳宛耳朵尖都紅了一大截,聞言彆扭地嘟囔:“老是‘愛妃’、‘愛妃’地喊,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娶我,總不能一直讓我名不副實啊!”
此話一出,敖千就露出驚詫的眼神,輕輕捏着靳宛下巴將人從懷裡“拔”出來,對上那雙羞澀的眼睛,翹着脣望進她眼眸深處。
“總算輪到你等不及了麼?”
靳宛被看得渾身不自在,眼神四處亂瞟,“我沒有啊……我就是抱怨一下你亂喊人……”
“口是心非,你說,本宮該不該罰你呢?”
說出這句話時,敖千兩眼直盯着靳宛的脣,意有所指地舔了舔自己的脣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