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宛無趣地撓撓鼻子。
“你找阿墨有事?”想到靳宛一開口就是“阿墨”,敖千也猜到這丫頭之所以偷溜出來,定是爲了見阿墨,只是不知爲何緣故。
“是有件事想請他幫忙——”靳宛又打量了他一眼,改口道:“不過既然碰見了你,那這事兒也不必麻煩阿墨了。”
敖千滿意地點頭,他的人自當由他來管。
聽着靳宛將自己的想法說完,敖千面不改色地說:“這有何難,本宮立即讓人爲你準備。”
靳宛是想給帝君一個“驚喜”,她的芥子空間裡還有最後一批桑酒,便想拿出來當做見面禮送給帝君,同時也讓帝君知曉靳宛的“手段”。
此時敖千不由得慶幸當日並未泄露此事,不然豈不白費了小丫頭這一番心思?
本來靳宛是想找敖墨幫忙做一下僞裝,畢竟靳宛不能突然拿出幾十壇桑酒,那豈不是會暴露自己有芥子空間的事情?雖說尋常人壓根想不到這一層,可也會覺得奇怪。
如今有敖千出手,效果比找敖墨只好不差,靳宛便毫無後顧之憂了。
敖千叫了暗衛吩咐了幾句,暗衛便去爲靳宛“鋪墊”了,於是兩人安安心心地躲在小亭子裡說悄悄話。
可憐那頭敖墨在萬靈殿外等了大半個晚上,手下說靳宛已經不在殿內了,可是守在萬靈殿幾個門口的人,竟也遲遲沒將人帶來。敖墨吹了許久冷風,饒是內功深厚也受不住了,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嘖嘖……莫非是我誤會了皇嫂的意思,皇嫂並非有事找我?”
敖墨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根本不知道他苦苦等待的皇嫂,已被自己那個毫無兄弟愛的皇兄半途“劫”走了。
等到靳宛將桑酒的事處理好,敖千也需要回去準備接下來的“秘密會面”,派人將靳宛送回萬靈殿時,敖墨派去的人才見到了靳宛。
聽了那人的話,靳宛終於想起被自己拋到腦後的敖墨,登時赧然不已。
然而時間已經不早了,宮宴臨近晚聲,帝君隨時可能召見自己,靳宛可不敢再鬧出幺蛾子。
於是對那人道:“請帶句話給你家主子,就說我的事已經解決,過後會找機會去親自向他請罪。”
那人聞言,點點頭,也不敢強迫靳宛。
待得靳宛入了萬靈殿,他才轉身離開,把靳宛的話帶給自己的主子。
風祁羽等了半天,都快懷疑靳宛是不是被人擄走了,靳宛才款款現身。
“你不是說你不會迷路?”風祁羽用一種“你說話不算數”的目光,控訴地看着靳宛。
靳宛提着裙襬優雅地坐下,衝風祁羽眨眨眼道:“我半路遇見了一頭雪狼,覺得有趣便逗了一會兒,結果玩得忘了時間。”
風祁羽疑惑道:“這皇宮還養了雪狼?”
“可不是麼,那頭狼又兇又高傲呢。”靳宛牽起脣角笑,“不過那雪狼樣貌卻是極好,皮相乃是極品,一雙瞳孔妖魅深邃,像是能把人吸進去般。”
風祁羽:“……”
她說的這是雪狼,還是情郎?
感覺自己明白了什麼的風祁羽失落地撇嘴,真是個沒良心的小丫頭,當着他的面這樣誇自己的情郎。
靳宛“呵呵”直笑,沒好意思繼續往下編。
不多時,帝君的人來傳話了。
接到傳喚的除了烏國一行人,還有燕國和姜國。這讓炎翎和姜潯受寵若驚的同時,也在猜測帝君召見自己的原因。
直到兩人在路上碰到了,便隱約猜到事情與魂種有關。等他們再見到風修、風祁羽和靳宛三人,頓時就確定了十之八九。
“靳姑娘,你沒事吧?”前往御書房的路上,姜潯忍不住悄聲問,他可是知道靳宛和太子殿下有私情的,不禁擔心帝君會爲難靳宛。
“姜王無需擔憂。”靳宛覺得好笑,這姜王怎麼比她還緊張?
一刻鐘前帝君就離開了萬靈殿,將宮宴交給朝中衆臣負責。原本帝君有五個皇子,完全可以讓一位皇子代陪,可是唯一一個願意出席宮宴的二皇子,已經提前退場,此事就只能交給幾位王爺和大臣們了。
在隆凰帝國,太子爺屬於地位特殊的存在。他是所有人默認的下一任帝君,卻又不能在未繼位時,在明面上插手國事。
而在帝君看來,太子只需要受諸王國尊敬、輔佐,不需要對國主們和顏悅色拉近關係,所以只要他在位一日,太子就不需出席這種場合。
因爲帝君對太子有着百分之二百的信心,他相信自己的兒子即使不提前接觸這些,可當某一日不得不去接觸的時候,也能夠處理得很好。
至於二皇子敖墨,他的性格倒是挺適合做這些拉攏人心的事情。只不過這一點上,帝君也是抱着放任自流的態度,並不會強迫敖墨。
可以說,帝君對自己的每個兒子都瞭如指掌,所以對幾人的要求也不盡相同。
比如帝君對小兒子敖鈺的態度,除了寵還是寵;對三兒子敖逸,不顧面子打罵都是常有的事,只因這兒子吃硬不吃軟;而四兒子敖軒,性格內向又是個藥罐子,他大多都是有求必應,只在一點上不肯退讓:兒子想當研究狂可以,必須乖乖配合御醫治療!
只有太子和敖墨,帝君寄予了厚望,希望自己死後這兩人能將帝國撐起。迄今爲止,這兩個兒子也從未讓他失望過。
尤其是太子敖千,冷心冷情,又極有主見,他做出的決定連帝君都無法更改,執拗得不行,這一點跟他母后很像,因此帝君往往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這一次事關太子的終身幸福,帝君再也坐不住了!
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否則吾兒傷了心吃了虧,帝君無顏見自己死去的愛侶!
對那名農女的考驗和審覈是必須的,就算這會讓吾兒不悅,身爲父皇的帝君也不會退讓。
再一次堅定了決心,御書房中等候正主到來的帝君默默挺直了背,他這事兒做的對,一點兒不虧心,他沒錯!
想到這裡,帝君故作不經意地瞥了眼下方穩坐的太子,威嚴地道:“吾兒稍後須得替父皇好好把關,瞧瞧那烏國的國主可有誇大其詞,惑亂人心。”
“父皇說笑了,有父皇在,哪有兒臣把關的份兒。”太子爺一如既往的淡漠。
見狀,帝君心塞塞。
吾兒果然十分生氣,可父皇都是爲了吾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