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經審問,衆人才知這事兒跟巴南帝國聖殿還真沾了關係。
三大帝國之間互有齟齬,又有撕扯不開的牽扯,所以幾乎都安排了細作潛入其他兩大帝國。也因此,每當一個帝國有什麼大動作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會泄露出一點風聲。
此次巴南帝國聖使親自出馬,對聖殿乃至巴南帝國來說,都是一件很重要的大事。恰好威靈帝國的細作混進了聖殿,於是將消息傳遞迴威靈帝國。這個細作在聖殿中的地位還算高,據說已經在巴南帝國潛伏了足足二十年,一般的消息他是不會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險傳送的。
然而這一次,聖使帶領聖殿之人前往隆凰帝國,所爲的竟是尋找天蠶!即便威靈帝國細作不清楚天蠶具體的作用,但是能夠得到聖殿如此重視,可見天蠶必定十分珍貴。一旦被巴南帝國得到了天蠶,威靈帝國的柞蠶絲在相比之下,就顯得不入流了。
因而他立即將這個消息傳回威靈帝國。
威靈帝國收到如此重要的信息,當然是迅速籌劃對策,必不能讓聖使先找到天蠶。隨後他們與那名細作裡應外合,打聽到了聖使的路線,並將最終目標定在了姜國。
不過,就連聖使也遲遲不能確定天山就有天蠶,威靈帝國的人自然更加摸不着頭腦。所以他們纔想出了這麼個辦法,即混進姜國王宮把控整個姜國局面,屆時派出人手在姜國境內大肆搜索。
這就是他們爲何要先蠱惑姜潯尋找“靈藥”,後來又藉着清理橘樹的名義,到各座山頭偷偷搜查的原因。拔除橘樹確實是姜潯下的聖旨,然他卻是遭到威靈帝國之人的矇騙,如今再回想起這個決定,姜潯只想罵自己一聲蠢。
由於威靈帝國的俘虜很“硬氣”,因此審問花了兩天一夜的時間。這期間,靳宛把上一個陳皮任務完成,獲得了五百分的獎勵——早在燕國,靳宛就收集到了足夠的陳皮,可礙於不在姜國,缺乏了一個條件而無法完成。
現在回到姜國見到了姜潯,靳宛便抽空把任務了了。這樣一來,之後靳宛就能專心考慮天山的事情。
敖千入了王宮便像到了自己的地盤,對姜潯也沒有多少搭理。起初魏丞相十分擔心,但是一看到衛甲拿出的通行令看,又見敖千除了審問威靈帝國細作外,並未有插手姜國其它事情的意願,於是也沉默了下來。
歷經這次大難,姜潯總算能夠分清善惡好壞。而魏丞相看在姜潯十八歲便被迫接位的份兒上,大度地對姜潯表示了原諒他之前種種不敬的行爲,並且協助姜潯重新整頓了姜國,清理了被細作收買的叛徒。這其中,就有被胥凌射了一箭卻僥倖未死的禁衛軍副隊長。
待做完這些,靳宛也來找姜潯了。
接見靳宛,姜潯僅僅留下了魏丞相和胥凌,連伺候的內侍都給打發了出去。
在恩人面前,姜潯不敢擺架子,尤其是這兩位恩人貌似來頭不小。是故靳宛與敖千剛從殿門走進來,姜潯立馬起身相迎,遙遙拱手主動問候。
“這幾日本王怠慢了二位,還請恩人見諒,實在是有太多麻煩等着本王解決。”
見靳宛一笑回之,姜潯又趕忙邀請道:“兩位請坐下,咱們慢慢說。”
“看姜王的臉色,想來這兩日也沒怎麼休息吧。”
和敖千一入座,靳宛便看着姜潯關切地說。
姜潯不由苦笑,“姜國此次可謂是遭受了大劫,那幫細作假扮本王在姜國胡作非爲,有不少忠厚之臣看不過眼而上奏勸諫,結果反而惹來了殺身之禍。如果魏相不是早被本王下令軟禁,只怕魏相也在劫難逃。”
無論何時何地,支撐起每一個國家的棟樑,都是那些爲國爲民的忠義之臣。姜潯之所以能在十八歲的年紀,便接管了姜國而不出事,就是因爲姜國這些忠心耿耿的大臣。他們沒有謀朝篡位的野心,一心想着扶持姜潯治理好姜國,以便完成先王的囑託。
所以這些忠臣的死去,纔是對姜國最大的打擊,使得姜國元氣大傷。姜潯這會兒其實很頭疼,畢竟朝廷一下子少了一大半的人,那些空缺的職位必須儘快填補,然而選拔大臣一事又不能馬虎,姜潯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
但這些事情顯然不好跟恩人抱怨,所以姜潯很快又說:“不提本王的煩心事了。這回兩位恩人不僅救了本王和魏相的性命,還幫本王處理了那些可惡的細作,將姜國從深淵的邊緣上拉了回來。此等大恩,本王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不知恩人可有什麼地方用得上本王?”
聞言,靳宛得意地對敖千挑了挑眉。
——看見沒,我就說此次機會難得,八成能讓姜王主動把天山拱手相送吧!
敖千斂瞼掩去眸中笑意。
小丫頭就是小丫頭,這般容易順杆子爬。
從敖千那裡收回目光,輕輕咳嗽一下,靳宛拖長了語氣道:“嗯……實不相瞞,這一次我們千辛萬苦地跑來盛京,還真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請姜王相助。”
“願聞其詳。”姜潯溫和道。
如此爽快,倒是讓靳宛拿不定主意,不曉得要怎樣開口了。
見狀,敖千淡淡說道:“聽聞姜、燕兩國相交之處,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山。不知姜王對那座山,有何打算?”
此話一出,包括魏丞相和胥凌在內,在場的三個姜國人都感到微微詫異。
姜潯猶豫不定地望向靳宛,“莫非恩人此行前來,爲的便是天山?”
“孺子可教也!”靳宛眼中含笑,情真意切地道:“實際上,早在數月前,我便去過天山了。在那裡,我就遇到了這些他國細作,險些被他們殺人滅口。最後多虧了一隻生活在天山的野豬前輩,帶着一羣野豬衝撞了那些傢伙,我才得以逃脫。爲了報答野豬前輩,我就想能不能買下天山,將天山設爲它們的保護區……”
敖千聽得無言,沉默地垂下目光。
——貌似這小丫頭胡謅的功夫,日漸趨於爐火純青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