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敖千他們一同回來的,還有被打暈的丞相,以及傷重昏迷的陰柔男子。
太尉當機立斷,關門裝做舊病復發,拒不見客。
不管怎樣,敖千也不能算是“安然無恙”,所以靳宛是沒心情應付調查的,這些事就交給太尉處理了。
雪琅和幻羽也被叫來幫忙,因爲受傷的不僅僅是敖千,有的暗衛傷勢更加嚴重,這裡面也就衛丙傷勢最輕。
等所有暗衛的傷都包紮好了,太尉府纔沒有那麼慌亂。而那些知道內情的下人們,全部被太尉下了禁口令,並且不准他們外出。
“當時爺是以一敵五,那幾個人的武功都不弱,旁邊又有弓箭手虎視眈眈,爺的處境其實很不妙。可是最後,爺不但憑一己之力斬殺了四人,還生擒了一名俘虜,帶着我們擄走丞相併安然撤離。”
經此一役,衛丙對太子殿下的崇拜之情,簡直是更上一層樓。
或許是因爲身處宮外久了,所以如今的暗衛在主子面前,已經沒有以前那種畏懼感。再加上靳宛對暗衛一視同仁,從來不曾將他們視作下人般吆喝斥責,導致暗衛情感上越來越親近兩位主子。
是故儘管當着敖千的面,衛丙描述起前一晚的戰鬥時,依然是手舞足蹈毫不做作。
此刻的敖千倚着牀頭,臉色還有一點蒼白,這使得平素冷酷的他看起來隨和了些。
張嘴喝下靳宛喂的藥,他才緩緩對衛丙道:“看你這麼生龍活虎的,顯然是受的傷太輕了,難道你都不覺得羞恥麼?”
衛丙一愣,愕然問:“爲何要覺得羞恥呢?”
“你的主子虛弱得連藥都要人喂,你卻精神奕奕,你說你該不該羞恥?”敖千神情平靜,語氣淡然地說。
衛丙嘿嘿一笑,撓撓頭耿直道:“這是因爲爺太強了,屬下是拍馬也不及的。當時那種情況,屬下也想前去支援,可惜那些暗哨和護衛,就把屬下纏得難以脫身了。”
其實說起來,幾個去了丞相府的暗衛,還得感謝敖千。如果不是敖千的實力,引得敵人的幾個強者十分重視,圍攻他一個人,那麼暗衛肯定不能悉數回來。
衛甲聽了衛丙的話,也深以爲然地點頭:“爺,屬下總覺得您此行出來,功力似乎日漸增長……”
“從前千爺沒這麼厲害嗎?”靳宛聽得好奇。
“回夫人,爺失蹤前,功力與左隊長相差不大。可是自從爺半年前回宮,他的武功便有了明顯的提高,此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依屬下推測,如今爺的實力,已經遠超出左隊長了。”
“左隊長?是左笙嗎?”靳宛吹涼藥湯,送到敖千嘴邊,隨口一問。
衛甲點頭,“正是左笙總隊長。他是東宮暗衛的統領,屬下則是十二精英暗衛的分隊長,除了爺之外,我們還要聽從左隊長的吩咐。”
提到左笙,衛甲忍不住小聲說:“如果左隊長在這裡,那麼昨晚,爺就不必親身冒險了。”
“不可能的,如果昨晚去的是左隊長,那任務很可能會失敗。”衛丙反駁道,“因爲那幾個來歷不明的老者,個個都比那個練邪功的陰柔男人強,而左隊長頂多是能夠和老者打成平手。”
這一段話讓靳宛膽戰心驚的,不禁嘆了一口氣,望着波瀾不驚的敖千說:“大個子,現在我知道你很厲害了,所以你以後能不能少做一點危險的事。”
聽罷,敖千轉頭責怪地看着衛丙。
“瞧你危言聳聽的,害得夫人擔憂,該當何罪?”
衛甲見狀,急忙捂住衛丙的嘴,拖起人對敖千說:“爺請息怒,屬下這就帶他下去痛扁一頓,讓這傢伙長長記性。”
靳宛頓時哭笑不得。
平日裡敖千是鮮少對暗衛發火的,更別說是懲罰他們了,畢竟這些都是他的親信,不是很有必要的話,敖千不會跟暗衛計較。
正因爲外表冷冽的敖千,對待下屬卻很寬厚,他才能讓一干暗衛誓死追隨。所以這所謂的“該當何罪”,其實不過是想分散靳宛的注意力,免得靳宛對昨晚的事耿耿於懷。
“懲罰的事還是留到以後吧,這段時間人手正缺着,再把衛丙打成傷殘人士了,爺的安全就更無法保障了。”
聽見靳宛如此說,衛丙面上鬆了一氣,掙脫衛甲的束縛感激道:“多謝夫人開恩!”
“爺?”衛甲則徵詢地望向太子殿下。
敖千輕輕頷首,“既然夫人替你求了情,那此次便饒你一回。去看看丞相和那個‘狄大人’醒了沒,我要知道那幫人的身份,還有他們躲在丞相府的目的。”
衛甲、衛丙立即躬身:“喏。”
待他們退出了房間,衛甲還細心地替兩人關上房門。
礙事的人一走,敖千便握住靳宛的手,面目柔和:“昨晚的事確實有些出乎我的預料,我沒想到除了那個練邪功的傢伙,丞相府裡還會有別人。不過,多虧我昨晚過去了,否則又怎能發現這幫人呢?”
靳宛癟着嘴,心疼地撫摸着他的臉頰。
“除了第一次在山裡撿到你,我還從未見過臉色如此蒼白的你,真有點不習慣啊……”
敖千覆手上去,“無礙,小事罷了,休養幾日內力便會恢復。至於身上的這些小傷,並未傷筋動骨,癒合得很快的。眼下最要緊的,是儘快查出那幾個人的來歷,我總感覺此事不可輕視。”
聯想到之前遇到的聖殿團,敖千的表情凝重了一些。若這只是屬國之爭還好說,可陰柔男子和同伴對話時,說了“小小的屬國”,這很明顯不會出自同爲屬國的人之口。
便在兩人交談時,關押丞相和陰柔男子的柴房裡,忽然傳出驚恐的叫聲。
“啊——”
柴房外看守的暗衛聞聲,馬上推門衝了進去。
不料門剛開,迎面就是一道掌風。暗衛反應迅速,伸出未受傷的那隻手,與那道掌風重重撞上。
“砰!”
對撞的衝擊力迫使兩人同時倒退,暗衛定睛一看,發現攻擊的人,竟是被殿下打成重傷的陰柔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