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長安君的炮轟,靳宛倒是挺淡定的。
“不然你有更好的辦法嗎?當時的情況你比我更清楚,憑我的實力是打不過他們的,能剷除一個是一個嘛。”
長安君卻毫不猶豫地道:“自身難保的時候,就不要去管別人的死活了。”
這是在責怪靳宛爲了保住雪琅的性命,而選擇留下。站在長安君的角度,他的確不在乎雪琅會不會死。換句話說,只要靳宛能夠保命就成了。
事實上,那個時候就算任由雪琅獨自留下抗敵,靳宛也沒辦法跑多遠。五打一的情況下,雪琅堅持不了多久,這樣他們兩人反倒會被分而擊破。
不過靳宛懶得跟長安君爭執,因爲這個道理,長安君肯定是明白的,他只是對靳宛選擇冒險的方式不滿罷了。
伸手探了下敖千的鼻息,發覺他的呼吸還算平穩,靳宛的一顆心纔算放下。
“用不着擔心他。”見靳宛讓了步,長安君的語氣緩和了許多,又恢復那副慵懶的模樣,“敖千現在只是力竭昏迷,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靳宛聽得滿心困惑,不由得反問:“怎麼會力竭呢?”
當下,長安君便把靳宛昏過去後的事情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那個‘冰繭’,應該是用冰蠶繭和一種法寶材料融合做成的,屬於爆發性的消耗型法寶。當時豬精感應到法寶波動,應該就是這個東西。”
說起聖使的這張底牌,長安君態度隨意,並沒有很在意。靳宛一聽,就知道這東西尚入不得長安君的眼。
於是不以爲然地說:“聽你的口氣,那玩意兒應該不是很厲害啊。”
“說笑了,那東西一爆炸,別說是天山,我估計連罪城都會消失大半。”長安君丁點兒面子都不給靳宛留,很不客氣地道:“好歹那也屬於低等法寶了,至少這塊大陸上,三大帝國如今還沒有什麼武器,殺傷力能夠和冰繭媲美。”
好吧,沒想到那罩袍老頭兒還帶着這麼可怕的東西。
“既然如此,那他爲什麼不早點把冰繭拿出來?”略微思索,靳宛又好奇地問。
“一來是這低等法寶對你們來說,稱得上無比珍貴了;二來是催動冰繭需要時間。剛開始對付你和雪琅兩個人,根本用不着冰繭,巴南帝國的聖使自然就不會拿出來。
“後來的豬精也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也派不上用場。直到敖千出現,最初聖使低估了他,結果敖千越戰越勇,直接碾壓得他來不及拿出冰繭,更別提催動冰繭了。若不是敖千突然力竭倒下,他也沒時間使用冰繭。”
長安君解釋完,靳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眼睛一直盯着敖千的臉。
半晌,靳宛忽然道:“連野豬前輩都打不過這個聖使,怎麼到了大個子那裡,直接就是碾壓的局面?雖然我知道大個子挺厲害的,可沒想到會到這種程度。”
這裡面當然是有貓膩的。
靳宛不知緣由,可長安君是最清楚不過的了。他沉默良久,不知道是否要跟靳宛解釋,畢竟現在就讓靳宛接觸那個世界的事情,似乎過早了一點。
而就在長安君考慮時,靳宛好像已經放棄了追求答案。
只是內心深處,靳宛也隱隱察覺到了,自己被帶到一個異界,原因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這個世界,應該還有很多秘密,等着自己去探索。
房間外時刻有暗衛守着,所以靳宛一出去,大宅裡的人便收到了風,全部匯聚到了靳宛和敖千住的院子裡。
靳宛這才知道,自天山的經歷後,時間已過去了一天一夜。
待問候過靳宛,衛甲便彙報了罪城這兩日的情況。
“那晚在天山的戰鬥,也驚動了罪城的幾方大勢力,眼下他們正在查探當時對戰之人的身份,昨天已經有人到我們這兒打探情形了。”
靳宛頷了頷首,表示自己瞭解了。
旋即目光逡巡一圈,當發現暗衛的人數少了一半,靳宛不由自主地抿起了嘴角,心情有一點沉重。
看見靳宛的表情,衛甲好似明白這位善良的主子,心中在想些什麼,當即沉聲說:“我等的職責便是保護爺和夫人。只要兩位主子無恙,兄弟們的犧牲就是有價值的,夫人不必爲我等傷懷,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早就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
話雖如此,看着靳宛爲死去的暗衛難過,衛甲等人還是頗爲動容的。在深宮和戰場上,人命是不值錢的,每天都有人明着暗着地死去,誰也沒有那個精力和心情,去哀悼別人的死亡。
而暗衛,更是不會有人在乎生死的存在。
“這一次,他們都是因我而死,所以是我對不起他們。”靳宛面無表情,只是袖中的手緊緊握拳,顯示出靳宛並不平靜的內心,“若不是我私自外出,他們也不會遭此劫難。這個血的教訓,我記住了,今後絕不再莽撞行事。”
此話一出,暗衛們齊齊擡頭,目露驚訝地看着靳宛。
夫人竟然會對他們這些下屬道歉?
衆人感到受寵若驚,以致都有些手足無措了,衛甲也是訥訥道:“夫人言重了……我等不敢質疑主子的決定,夫人其實也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
然而,對於衛甲的木訥勸慰,靳宛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擺擺手讓他們退下。見此情景,一干暗衛也不多做逗留,行了個禮便散了開去,回到各自的位置。
等到暗衛走了,不遠處的雪琅,方牽着雪諾走上前。
“靳姑娘,謝謝你。”
聽見聲音,靳宛轉身,見是他們兄妹二人,搖了搖頭:“不用謝我,我當不起。”
聞言,雪琅面上浮起一片愧疚的神色。
雪諾急忙替自己的兄長辯解:“宛姊姊,你不要怪兄長,他也不想傷害你的。”
“我知道。”靳宛語氣淡淡,“我也沒有怪他,畢竟那些暗衛本來就來自和你們不同的國度。就我個人而言,我是很感激你的,因爲聖使要殺我時,你還趕來給我通風報信。但經過後來的那一戰,我想我們應該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