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宛也不由得失色。
要是被雲懷看出我有逃跑的心,估計他不可能再允許我在宮內自由行走,反而要把我囚禁起來!
越想越心驚,靳宛有點兒驚慌地說:“君君,我現在顧不得暴不暴露了!再不出宮,恐怕等雲懷派人找到我,今後我更沒機會逃走了。”
“急也沒用!我現在能力不足,沒法兒神不知鬼不覺地帶你出去,所以只能靠你自己。”長安君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可是他也無可奈何。
靳宛焦急催促:“要不你給我找找,看有沒有哪裡的宮牆比較矮、巡邏的禁衛軍又比較少的,我去試試翻宮牆!再不濟,什麼狗洞啊地下通道啊,都行!”
長安君一聽,宿主這是狗急要跳牆了。
不過仔細想想,好像目前除了這個辦法,也沒有別的途徑出宮。是故長安君沉默着,對整個王宮進行探測。
靳宛等得心急不已,但這種時刻,着急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反倒容易出錯。因而靳宛做了幾個深呼吸,讓自己的頭腦恢復冷靜。
半晌後,長安君探測完畢了。
“我確實探測到了一處適合你逃出去的地方,可那裡是雲懷的次子,雲川王子的寢殿……”長安君爲難地道出實情,“並且從這兒到雲川的寢殿,至少還要走兩刻鐘,你去嗎?”
這個回答着實不怎麼理想。
“都到宮門了,卻還得折返嗎?”靳宛不甘心地望了眼不遠處的紅椆木大門。
長安君如何不理解靳宛的心情?可雲懷勢必會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派人搜查宮門附近,屆時靳宛無論如何都是躲不掉的。
將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與靳宛分析了,靳宛縱然不願面對,卻也不再猶豫,按照長安君的指示前往雲川寢殿。
一直走了兩刻鐘,靳宛才見到那座金碧輝煌的寢殿。與靳宛居住的暗金色寢殿不同,王子的寢殿是有名字的,可這會兒靳宛也沒心情細看那牌匾上的三個字。
這一路上,靳宛也遇到不少搜查的侍衛。全靠長安君的探測功能,否則靳宛根本不可能避開那些侍衛。
如今安全抵達目的地,靳宛也不敢再耽誤時間,偷偷摸摸地繞過門口的侍衛,繼而拔腿朝長安君說的那處位置跑。
此處較爲安靜,靳宛精神不免放鬆了一點。隔着一堵牆就是雲川居住的寢殿,所以長安君說距離自己五米遠的地方有人,靳宛也沒在意。
待走到一棵大樹前,靳宛圍着大樹走了一圈,沒發現狗洞。
於是不解地問:“君君,這兒沒狗洞啊?”
孰料長安君驚訝地反問:“我何時說過這裡有狗洞了?你這是什麼古怪的癖好,非得鑽狗洞出去你纔開心嗎?”
此話一出,靳宛當即黑了臉。
“那你讓我怎麼出去?”
長安君鼓起肉嘟嘟的小臉兒:“你沒看到前面有棵樹嗎?整座王宮就這裡有一棵能讓你越牆出宮的大樹,你趕緊爬上去吧。”
聽完長安君的話,靳宛不由自主地仰起頭,瑟瑟發抖地觀察這棵大樹的高度。
靳宛不認識這是棵什麼樹,只知道憑自己這副身體的體力,想爬上它估計難度不小。可同時,靳宛也看見有根樹幹,一直延伸到宮牆上方。
很明顯,那根樹幹就是靳宛的機會!
想到這裡,靳宛咬咬牙,把裙子下襬扯掉了一圈,免得待會兒礙事。
露出腳踝,即使穿了布襪,靳宛仍然被寒風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仔細觀察了樹幹,尋找了幾處合適的落腳點,靳宛這纔開始爬樹。
前世接受父親訓練的時候,靳宛沒少爬樹,按理說應該很輕易就能爬上去。
可這棵樹非常光滑,靳宛又沒有增加摩擦力的手套,再加上大風、氣溫以及衣服鞋子等的影響,靳宛爬的很是艱難。
正當靳宛爬到一半時,忽然自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姑娘,不知你可認識傳說中的猴族?”
那聲音突兀出現,把靳宛嚇了一大跳,險些鬆手從樹上掉了下去。
好在靳宛及時穩住心神,緊緊抱着大樹幹,這纔沒有釀成悲劇。
“哪個不長眼的在我背後嚇人,小心我死了變成厲鬼纏住你!”靳宛氣得咒罵了一句。
要不是現在上不去下不來的局面太尷尬,靳宛一定會回頭,看看是誰在說話。
那廂,站在閣樓上的雲川興致勃勃地盯着掛在樹上的少女,似乎並不介意對方潑辣的罵語。
反倒是看那名女子孱弱的身軀,在冷風中搖搖欲墜,似有體力不支的跡象而心懷憐憫。
於是雲川大發善心地問道:“我看姑娘好像遇到了困難,是否需要我出手相助?”
然而對方顯然不相信他會有那麼好心。
只見少女重新攀爬,並沒有要理睬他的意思。
雲川好笑地看着那嬌小的人兒,執着地在巨樹上爬行,心裡竟有點兒佩服她了。
想到方纔聽說宮中混亂,全是因爲一個“貴客”不見了,惹得宮中侍衛都在搜尋那人的下落。而今,那人就在自己眼皮底下爬樹出逃,於情於理他都該阻攔對方。
然而一瞧見少女掛在半空,迎着寒風艱難地爬樹,連手腳皮膚都凍紅了,只爲回鄉與自己的爺爺團聚,雲川就狠不下心來叫人。
可從他這個角度看去,一隊巡邏軍正往那棵樹走去,不用多久就會發現她,屆時她肯定會遭到父王嚴加發落的。
思忖片刻,雲川還是三度開口:“姑娘,你快下來吧,有人來了。”
有長安君隨時探測周圍情況,靳宛哪裡不知巡邏軍快來了,可知道又有什麼辦法呢?
爲了能順利逃出王宮,靳宛只得硬着頭皮,加快速度繼續爬。縱使手腳都快被凍僵,呼吸也變得沉重,自己也不能放棄。
眼見少女非但停下,反而爬的更快、更急,那情形之嚴峻,連雲川都爲她捏了一把汗。
就在雲川打算派人將巡邏軍攔下,好爲少女拖延時間之際,忽聽少女一聲驚呼。
“啊——”
樹上的靳宛一腳踩空,忍不住失控地喊出聲。雖然還有一隻手扒着樹皮,但如果再找不到借力點,摔下去是早晚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