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們定在臘月十八啓程。
敖墨率領慕賢到縣城與麾下暗衛會合,左笙便獨自潛行至湯國,與東宮暗衛接頭。
三人趁夜離去,靳宛和敖千站在村口目送他們的身影消失,面上難掩擔憂。
“不必擔心。”察覺到她的心情,敖千伸手將人擁進懷裡,低聲安慰。
靳宛嘆息一聲,“看你們如臨大敵的樣子,我怎麼能不擔心?一年半前,五王爺能將你逼到那個地步,現在……”
“那時是我疏忽了。當初右塵與左笙,一個在明一個在暗,肩負起東宮全部的護衛責任。”說起往事,敖千面色變得陰沉。
“當時隨我微服出行的,多是右塵帶領的侍衛。左笙麾下暗衛,被我留在宮中保護幾位皇弟。我萬萬沒想到,他竟會被五王叔收買,多半侍衛臨陣倒戈。
“再加上我吸入了無色無味的毒粉,內力被禁大半,方纔淪落到無比狼狽的境地。如今情況不同了,阿墨有左笙掩護,又有慕賢和暗衛的保護,料想五王叔也不會對他下手。”
五王爺的目標是太子,如果敖千跟敖墨一起走,那會惹得他不顧一切地派人追殺。反之,五王爺就會把大部分精力,都用在尋找敖千下落上面。
因此敖千沒有跟敖墨一塊兒行動,以免招致五王爺的瘋狂撲殺。畢竟派人暗殺東宮是大罪,一旦讓敖千成功回到帝都,再拿出證據指證他的罪行,那麼帝君便能光明正大地將其處決。
敖墨等人的不辭而別,讓靳海非常困惑。靳宛絞盡腦汁找了幾個藉口,十分勉強地把他忽悠住了。
只不過吃早飯的時候,老人忍不住連連嘆氣。
“唉,還以爲阿墨這次來,就能把你們倆的親事定下……可他在家裡住了這麼久,對這件事竟沒有提及分毫。”
說着說着,靳海面帶不滿地看向敖千。
察覺到他的視線,敖千擡頭與之對視,登時目露無奈。
“爺爺請放心,宛兒我一定會娶的,只是現在還未到時候。”
靳宛咬着筷子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又看看那個,不知道該幫哪邊。
“大個子,不是爺爺說你。但是你弟弟都找來了,說明你找到了家人,那你爲啥不能跟他一起回家,把你和小宛的事兒同爹孃說了?”
爲這倆孩子,靳海只覺操碎了心。
雖說這會兒村子沒人會說靳宛閒話,可她一個姑娘家,整日沒名沒分地跟個漢子走得那麼近,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合適。
何況快過年了,連阿墨都走了,咋不見大個子有回家的跡象?
怕爺爺繼續追問下去會露餡兒,靳宛趕忙插話道:“爺爺,是我現在還不想嫁人,我想在家裡多陪陪你。再說了,你看我這制皁坊跟釀醋坊剛起步,總不能拋下它們不管吧?”
“還不嫁?過了年小宛你都十七了,成了個大姑娘,親事不能拖了。”靳海滿面憂愁地說,“去年我還覺着你小,不想你太早出嫁。可看着你跟大個子的事情遲遲沒進展,我這心就慌得很……”
說白了,靳海是生怕時間越長,兩個年輕人感情越深,以致情不自禁地越矩。好歹他也是過來人,自然明白血氣方剛的年紀,是最容易在衝動之下做錯事的。
何況以他的觀察……保不準,在兩人多次留宿岳陽城之時,就發生了什麼不爲人知的事情。
靳宛可不知道爺爺的直覺這麼準,不然她以後都不敢在家裡跟敖千表現得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