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惹得靳宛和敖千面面相覷,兩人立即朝村民所在的地方跑去。
與此同時,靳家村的漢子都拿着砍刀,憤怒地衝向那羣不速之客。
——而這羣不速之客,正是前不久收到消息趕來的趙家村衆人。
就在靳宛和敖千離開不久,趙家村的人也趕到了。
他們一來就氣沖沖地責罵靳家村的村民,說他們不要臉,居然利用村長給他們商討分界的時間,來偷偷割趙家村地盤上的植物。
靳元武作爲前村長的兒子,自然充當代表,與趙村長解釋起來。
哪知說着說着,趙家村的人越來越激動,竟不小心踢倒了那桶肉湯!
靳家村的村民還沒來得及喝幾口,湯就灑了一地,瞬間就把靳元武激火了。
在吼出那句話之後,靳元武就衝上去,揪着前面的漢子揍了一拳。而靳家村的其他漢子,像是收到了命令,全都一擁而上。
女人們上次被趙家村的漢子欺負了,這時候巴不得自家男人教訓他們,居然沒一個人想要阻攔。
而聽清靳元武話裡內容的趙村長,察覺到事情不妙,便想阻止雙方。結果混亂中,他被推來搡去,一個不留意把其中一桶肉包子給踢翻在地!
靳宛和敖千趕到時,所見的就是兩方人糾纏在一起,肉包子和湯水散了一地。
登時,她的臉色微微發青,卻還是忍着不爽大喊一聲:“住手!”
靳宛怒不可遏的聲音,驚醒了怒火中燒的靳元武,使他下意識地停止了揮到一半的拳頭。
誰知趙家村的一個漢子,居然趁機給了他一拳,那拳頭正中他的眼眶。
“唔哼!”靳元武疼得捂住眼睛。
此時,敖千深深蹙起眉頭,強忍怒意提身一躍衝進人羣。
他徑直衝到不肯停手的趙家村人面前,反手一推化解了對方的攻勢,並逼得人倒退幾步。
敖千的速度快若奔雷,短短几個呼吸,雙方就被迫分開。
衆人來不及驚訝,就被走進場中的少女給吸引了目光。
靳宛攥緊拳頭,黑着臉走過去把木桶扶起。
趙村長有點心虛,咳了兩聲才緩緩開口:“靳宛,我們今天來不是想打架的,這純粹是場意外……”
“意外?”少女冷冽的聲音響起,她慢慢站了起來。
拍去手上的泥土,靳宛轉向趙村長,秀眸微眯:“你知不知道我從昨天下午,就開始爲這些包子做準備了?你知不知道我大老遠地跑去小鎮買肉、買麪粉,花費了多少時間、金錢,還有心思?”
趙村長被問得啞然一愣,微張着嘴不知該作何反應。
“這些包子,都是我們一個一個捏出來的;裡邊兒的肉餡,也是我們一刀一刀剁碎攪拌……你們,有什麼資格毀了它!?”清冽的聲音驟然轉厲,靳宛的怒意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頓時,旁邊的趙典心口狂跳。
完了,這丫頭要發怒了……!
明明只是一個小丫頭在說話而已,可在場的衆人,竟無一人敢出聲!
其中靳家村的人是因爲了解靳宛的性格,趙家村的大部分人,卻是被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給震住。
但是很快,有人回過神,覺得自己不該畏懼她。
所以他憤怒地嚷道:“不過是一桶包子,有什麼了不起的!你們村的人卑鄙無恥,偷偷到我們的地盤收割植物,我們沒有錯!”
聽到一半,趙村長也漸漸找回了底氣,非但沒有阻止他,反倒是挺直了腰桿。
“這裡什麼時候成了你們的‘地盤’?”一身寒氣的青年忽然說。
如果說有誰對靳宛的付出最清楚,那無疑就是敖千。
昨天下山時間就不早了,可她還是要去鎮上買肉和麪粉。後來爲保證肉質的新鮮,她還專門把肉搬到地窖。
更別說今兒一早起來,靳宛就在忙着蒸包子了。
如今看到她的心血被毀,恐怕他纔是最憤怒的那個人!
因此這次敖千一改以往的沉默,冰冷尖銳的視線掃向說話之人。
青年身上有股無形的威勢,那大漢在他的目光下飽受壓力,額頭立刻冒出了滴滴汗珠。
“後、後山要分、分界,這兒當、當然是我們的……”他說得結結巴巴,汗水邊說邊流。
敖千沉下臉,寒聲道:“說到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以爲憑你一張嘴,就能夠佔山爲王?趙家村的刁民真是好大的膽子!”
這一聲冷喝,猶如冬月的冰水澆在趙村長頭上,驚得他差點兒站不住腳。
“再者分界之事,雙方尚未作出定論,趙村長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靳宛也微怒地道,“別告訴我,今天這事又是你們的無心之過,我不吃這一套!”
若是他們一來就好好說話,還不至於把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可惜趙村長大意了,沒有事先對村民做出約束,以致於讓他們犯了錯誤。
眼下他們不止惹惱了靳宛,還激怒了敖千……這位爺可不像別人那麼好忽悠,一個弄不好,趙家村就得在烏國除名了。
雖說趙村長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但以現在的狀況,他的腰桿也很難硬挺。
只是,他依然希望扳回一城,便肅聲道:“前天就分界之事,我們口頭上已做了約定。我本以爲如今靳家村換了你爺爺當村長,我就能夠信任他。可是你們這種打着商量的名義,幹着偷竊的行爲,實在是讓人不敢苟同!”
他竟然有臉指責爺爺?
不過不等靳宛暴怒,靳家村的村民就激憤地叫嚷了。
“說誰偷竊呢?這座山一直以來就是兩個村子共有的,以前你們到我們這兒打獵、摘果子,咋不說自己偷?”
“上回趙典還帶人搶我們的東西,逼我們交出香皂配方,我看分明就是你們趙家村圖謀不軌!”
“淨想着佔別人的便宜,對自己做的錯事視而不見,厚臉皮!”
“沒錯,你沒有資格說我們的村長!”
靳家村的人一激動,趙家村的也跟着激動了,張嘴就罵了回去。
趙村長覺得很是頭疼。
果然,這件事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容易……
此刻靳宛掀起嘴角,嗤笑道:“趙村長,我勸你還是別自取其辱了。若不是我爺爺厚道,你以爲那次你能輕易把趙典他們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