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兩人怎麼做都是“閨房樂趣”,出到外面,敖千就立刻恢復成矜持冷漠的面癱青年,靳宛則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哪有半分和敖千獨處時的羞澀。
趙典等人笑得嗓子沙啞,最重要的是,幾人身心遭受到了巨大的“摧殘”。在靳宛把靳海找來時,他們個個蔫頭蔫腦的,一點兒精氣神都沒了。
下午趙家村的村長接到消息趕來,和靳海在屋裡密探了半個時辰。
幾人搶東西、打女人,算得上是很惡劣的行爲了,連趙村長都爲此感到氣憤。
和靳海談過後,他不悅地訓斥道:“你們幾個長本事了,竟然學會了到別的村子打女人?現在被人抓住,還得我來領人,真是給咱趙家村丟人!”
趙典有氣無力地說:“村長,我們沒打人……”
“你還狡辯!人家一小半村子的男人都看到了,你說沒打就沒打,誰信吶?”趙村長拉長了臉呵斥,“還有你說話就說話,幹嘛一副要死了的表情?”
這個時候,趙典的同伴悲憤地指向靳宛,屈辱道:“你問她!那丫頭簡直可怕,對我們施以酷刑,差點兒要了我們的命。”
靳宛無辜地眨眨眼,對趙村長嘟嘴說:“趙村長,你們村的幾位大叔好不講理。我好心好意請他們到家裡等,以免在外面曬着,卻被說成我對他們用刑。”
“就是!你以爲我們是聾子啊?當時趙典的笑聲傳得底下的村莊都聽見了,還敢冤枉靳宛虐待你們!”押送趙典一行人的一名大漢連忙幫腔。
他剛說完,又一位靳家村的漢子附聲道:“不要想着靳宛年紀小,你們就能污衊她,我們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笑聲?”趙村長狐疑地看着趙典,“難不成你想告訴我,你們軟趴趴的就是因爲笑多了?”
趙典趕忙點頭,義憤填膺地說:“都是靳宛使的壞,讓我們幾個笑得停不下來,導致我們嗓子都啞了。”
他越說,趙村長的臉色越陰沉,到後面已是怒氣衝衝。
“混賬傢伙!都跟我回去,別給我在外面丟人現眼。笑啞了這種事,你們也好意思告狀?人家小姑娘好心好意對你們,逗你們笑,你們居然倒打一耙,理直氣壯地說她‘施以酷刑’!”
趙村長認爲自己被耍了,罵完就轉身去跟靳海和靳宛道歉。
“不是啊村長,你聽我說……”
趙典還想要解釋,然而趙村長壓根不理他。
最終,他只能衝着少女恨恨地哼了一聲。
幾次三番在靳宛和敖千手上吃癟,趙典雖然憤怒,但是也對二人心生忌憚。
以後沒什麼事情,他還是儘量離這兩人遠一點,今天那酸爽的滋味兒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嘗試了。
待趙家村的幾個漢子被逼着道了歉,靳海才鬆口讓趙村長把人帶走。
就在靳宛以爲今天的波折就此結束之際,突然看見靳元文衝了上來。
“海叔!不好了,靳遠那一大家子又回來了……”
人還未靠近,靳宛便聽見了這句讓她表情崩壞的話。
“什麼叫‘又回來了’了?”趙村長不解地問。
靳遠是靳家村的重要人物,他以前也跟對方打過幾次交道。這才半年沒來,貌似靳家村發生了不少事情啊?
“靳遠犯下嚴重的罪責,被前任村長驅逐出了村子,今後他不再是我們村的人了。”
聽了大漢的話,趙村長十分震驚。
因此在靳海前去處理此事之際,他也跟着去了。至於趙典幾人,自然是要和趙村長一起,何況趙典也想看看靳遠一家的慘狀。
——對貧窮的百姓來說,被趕出村子,跟被判了死刑沒兩樣的。
靳宛和敖千緊隨在爺爺身後。
滿打滿算,靳遠一家人才搬走了六天。她料到他們在外面不好過,卻沒想到他們連十天都撐不到,就被其它村子的人趕回來了。
此時的靳遠,以爲村長還是靳宏,所以一回村子就去了他的家。
原本靳遠打算舉家搬到大兒媳孃家,可是那裡根本沒辦法住下這麼多人。並且當那個村子的人,知道他們是被驅逐出來的,立即施壓要他們離開。
因爲一旦被趕出村子,便說明他們犯了很嚴重的過錯,基本上可以斷定他們的品性是不端的。
所以,很少有村子會收留其它村子驅逐的人,就算被驅逐者有足夠的銀子,村莊也未必會賣土地給他們。想要去鎮上買房子就更難了,既要更多的錢,又要村長出面做擔保人,不然是買不到房產的。
從靳宛當初再三顧慮不肯離村,就可以想象靳遠一家被趕出村子後,處境會有多麼的艱難。
在外待了五天,靳遠就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考慮了很久仍是厚着臉皮返回靳家村。
當靳宏說出村長已經換成靳海的事實,靳遠如遭雷擊,滿臉的不敢置信。
面對他驚駭的臉色,靳宏平靜敘述:“村裡的事我已經做不得主了,不論你想要做什麼,都只能去求二哥。”
這一剎,靳遠面如死灰。
難道,這就是報應?
被趕出去的那天,他還想着以後要找機會泄恨;但是短短的六天之內,當初被他踩在腳底下的靳海,就成了整個村的村長。
那是他渴望了多少年的榮譽?可到頭來,他竹籃打水一場空,反倒讓沉寂十年的靳海撿了便宜!
心神紊亂之下,靳遠越想越鬱結,到後來竟然喉嚨一腥吐了滿嘴的血。
“爹!”
見到靳遠忽然嘔血,靳泰平等人嚇壞了,急忙衝上去圍住他。
靳海一行人到來,恰好趕上這個場景。
擰眉望着那一家奇葩,靳宛的心裡,卻對他們生不起半點同情。
之前靳遠的行爲已將衆人對他的好感耗光,故看他氣的吐血,靳宏的內心毫無波瀾,只冷淡道:“村長來了,有什麼話你跟他說吧。”
聞言,靳遠擦了擦嘴角的血,擡眼望向神情肅穆的靳海。
數月前兩人的位置是相反的,當時他設計了靳宛,爲了保住孫女靳海朝他下跪……那一刻他的心裡充斥着歡愉,以及成功打壓靳海的滿足。
而今天……看着自己的這一大家子,靳遠彷彿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了。
推開想攙扶他的三個兒子,靳遠駝着背,徑直走向門口的靳海。
靳宛漠然地望着他走來,接着只見他在爺爺跟前,“噗通”一聲跪下。
靳遠伏身一個重重的響頭,用滄桑的聲音顫抖地說:“求村長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以前犯下的錯誤。我靳遠在此保證,只要村長肯給我們一家老小一條活路,那我今後,願做牛做馬來報答這份恩情……”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