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輕如燕的敖千一逮一個準,眨眼的功夫,便把趙家村的幾個漢子抓起來扔在一塊兒。
等靳家村的男人們趕到,聽見女人們告的狀,頓時氣得摁住人一頓狂揍。敖千站在綿綿邊上撫着它,聽着耳邊的慘叫聲神情冷淡,看向靳家村的婦人問靳宛的下落。
“剛剛翠花上來把她叫下去了,好像是鎮上的大老闆找她談買賣。”
怪不得這幾個賤民敢出來逞兇。
敖千心中瞭然,又看見被靳宛視作珍寶的桑蠶有大批量的死傷,當即擡腳走上前去。
他一動,綿綿也跟着動,顯然知道這位纔是它的大靠山。
趙典等人都被敖千點了穴道,所以任人毆打也無法還手。雖然靳家村的漢子們下手夠狠夠重,但是在趙典看來,他們的拳打腳踢根本比不上大個子的一個眼神。
眼看青年朝他們走來,趙典立刻出聲求饒:“羊不是我打的,大個子你放過我吧!”
“放過你?你一個大男人還敢動手打女人,簡直是敗類!大個子,咱們把這幾個傢伙帶下山去,讓趙家村的村長來領人,順便給咱們一個交代。”靳家村的一漢子怒叱。
聞言,敖千腳步一頓。
爺爺昨日剛當上村長,也許能夠通過這件事,讓他在村民和鄰村面前樹立威信……
思及此,他更轉了念頭,讓人拿來捆植物的麻繩,把幾人綁起來。
雖說在這羣人中,敖千的年紀算是輕的。但他身上自帶一股威勢,一舉一動都夾雜着糙漢子們看不懂的貴氣,下意識地就聽命於他。
做完這些,敖千與幾個漢子押送趙典等人回村。
受驚的女人們被各自的男人安慰,又重新恢復了精神,撿起竹筐採蠶……
靳宛一心投入到商談香皂生意上面,不知不覺過去了大半個時辰。
“若是按照姑娘你這麼說,那我們就放心了!”
聽完靳宛的敘述,幾個商鋪老闆達成了共識,全部答應與她合作。
這讓靳宛十分高興,畢竟如果只是賣給一家商鋪,她完成任務的時間便會大大延長。可若利用好鎮上所有商鋪的人氣和信譽,她想要在幾個月內賣出五千塊香皂,並非是不可能的。
旺福鎮周圍的村子有不少,全部人口加起來,大約是一兩千人。此外,這種小型香皂沒有原型耐消耗,要是全家使用,大概十天就要換一塊了。
而靳宛昨天傍晚在家做過實驗,那種新的植物油熬出的香皂,品質比動物油和苳麻子熬製的還要好。只需在裡邊加入一味草藥,其自帶的藥香,就能轉化爲濃郁的馨香。
是故她敢保證,這種新型香皂必定能成爲受人歡迎的物品。
如此一來,雙方的契約內容已大致談好,就等靳宛帶着成品去鎮上展示,繼而簽字畫押。
出於禮貌,靳宛把幾位商鋪老闆送到村口,目送他們上馬車離去。
“總算是吃了一枚定心丸。”站在村口的小路上,靳宛拍着胸脯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事情一多起來,連她自己都會偶爾犯糊塗。若不是今天商鋪老闆們自行尋上門,或許她還得過一段時間纔想起此事。
不知道自己突然離開,山上的採蠶活動可還順利?
正琢磨着待會兒要不要再上山,押送“犯人”的敖千等人,便出現在她的視線之內。
當看清被捆的趙典,以及幾個自己不認識的男人,靳宛遽然一驚。
那廂一下山就在村口碰見了靳宛,敖千立即加快了腳步。
他急急走近時,只聽得少女詫異問道:“大個子,這是咋了,趙典怎麼會跟你們一起?”
此行綿綿受了驚嚇,寸步不肯離開敖千,所以他們的速度纔會慢了許多。在靳宛問話之際,綿綿撒開蹄子朝她跑去,很快就超過了矜持的青年。
“咩~咩~”
好在距離不長,使得跑到靳宛前面的綿綿,還有餘力衝她叫喚。
羊兒子這般親近自己,靳宛當然是高興地撫摸它,暖聲說:“乖兒子,才分開一會兒,你就想我了?”
被綿綿搶先一步黏上少女,敖千滿心不悅,渾身散發着酸臭味兒地哼:“它哪裡是想你,分明是找你告狀來了。方纔下山時走得慢吞吞的,見到你跑得比兔子還快,明明我纔是最想你的那位,它這一衝倒讓我落了下乘。”
“你跟它爭風吃醋?”靳宛聽了只覺哭笑不得,不過也注意到他話裡的信息。
她歪頭看了眼被捆的幾人,一對上趙典的視線,對方立馬心虛地扭頭。
“這幾人不知打哪兒冒出的,趁你不在威嚇那羣婦人,讓她們交出香皂的配方。逼問過程中,綿綿被打,你們摘的桑葉、桑蠶,都被損壞了一半。”敖千適時開口,給靳宛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
聽罷,靳宛慍怒地蹙起柳眉。
她冰冷地啓脣:“趙典,你這又犯的什麼諢?”
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趙典果真跟靳遠像了個十成十,貪婪又無恥。
敖千將自己的打算告訴她。
靳宛聽了,眼神盯着趙典上下打量半晌,忽然笑了。
“爺爺眼下正忙着,咱們先別打擾他。幾位叔,麻煩你們把人領到我家,過一陣子我讓人去通知爺爺。”
如今靳宛是村長的孫女,又是他們村的首富,話語權越來越重。因而她主動提出了要求,靳家村的漢子們想也沒想,就要點頭答應。
可趙典卻瞪大了眼睛,哭喪着臉大喊:“別!算我求求你們了,別把我們送到那丫頭家裡!即使你們村的漢子要打要罵,我趙典也認了,只要不用落到那丫頭手上!”
趙家村的其他人一聽他這話,立即有人罵他。
“趙典,一個小丫頭你怕個屁啊?你是個男人,能不能有骨氣一點?”
趙典卻呸了他一口,“你他孃的懂什麼,那丫頭手段比咱們都要狠……”
“哈哈哈……你不會是被揍傻了吧?就那個黃毛丫頭,又矮又瘦,她還能把你吃了?”
瘦就算了,可矮?
靳宛嘴角一抽,陰森森的目光望向那幾人,驀地眯起眼睛挑脣笑。
她甜甜地對漢子們說:“叔,不要浪費時間了,快把人帶到我家去吧……遠來是客,今兒個我心情‘好’,得用心地去‘招待’這幾位‘貴客’。”
聽着少女悅耳的嗓音,向來膽大包天的趙典,卻活生生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