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家。
跟靳海家的土坯房相比,村長靳宏住的磚瓦房,不僅寬闊兩倍有餘,而且十分亮堂,通風性也很好。
這個點兒,他正在裡屋跟村委會的人,商量要怎樣說服靳海。
“爹,靳大柱有事來找你。”
門外,突然響起兒子靳元武的聲音。
靳宏聞聲,頭也不擡地說:“沒見我正忙着嗎,叫他在外頭等等。”
他一日沒把靳海趕出村子,就一日不得安心。這回的祠堂事件,正是趕走靳海的好時機,他務必要萬分用心。
“不成啊爹,大柱說是急事。靳宛那丫頭也跟來了,腦門兒上還綁着根布條,像是又被二虎給欺負了。”
靳宛?
靳宏心一驚,也顧不上再商討對策,當即將幾名村委打發走了。
此行靳宛和靳大柱前來,便是爲了轉讓菜地的所有權。
靳家村對每一寸土地的管理,都有嚴格的規定。
除非土地無主,否則,村民們不可擅自佔用別人家的地。
也因此,即便是村長想徵用靳宛家的地,也得獲得靳海的同意。
而村民們若要自行開墾荒地,沒有村長和村委會的允許,那是不可能的。
對靳宛來說,想要在這裡生存下來,一塊可種植蔬菜的土地,是必不可少的。
沒有菜地,她很難在冬天來臨之前,儲存夠必需物品。
靳宛知道,自己去求靳宏,就等同於羊入虎口。於是她另闢蹊徑,瞄準了自家屋子旁,那塊屬於靳大柱的肥沃菜園。
當靳宏聽說,靳大柱要把自家的菜地,轉讓給靳宛,他只當自己聽了個笑話。
誰知靳大柱一本正經,絲毫沒有說笑的意思。
頓時,靳宏大爲不解。
他淡淡地掃了眼靳宛,後者對他的目光,回以禮貌得體的微笑。
靳宏覺得她笑得莫名其妙,便深沉地說:“靳宛,早上你執意反對將自家的土地,貢獻出來修建祠堂。怎麼才幾個小時,你倒要霸佔別人家的地了?”
聽到村長尖銳的問話,靳宛神情不變。
她指了指自己的傷,“村長,你也瞧見了,我前腦門加後腦勺,都被大柱叔的家人開了瓢。這塊地,是他們自願賠給我的,我可沒有強佔。”
靳宛說得無比坦蕩,把靳宏噎了回去。
無奈,靳宏唯有轉向靳大柱:“大柱,這是怎麼回事兒?既然到了我這兒,你要是有什麼難處,儘管跟我說,我一定爲你主持公道。”
靳大柱跟靳宛兩人,從正常人的角度來看,都會認爲靳宛屬於弱勢那方。
但從靳宏嘴裡說出的話,卻與常理相反,好像靳宛纔是那個喜歡欺負人的惡霸。
這讓靳宛忍不住冷笑。
只因爲以前靳海纔是村長的首選,靳宏就處處針對他。這位村長的心胸開闊得,真叫人大開眼界。
出乎靳宏的意料,靳大柱竟一口咬定,是他們家對不起靳宛,因此想要補償她。
聞言,靳宏雖心有不甘,卻也不得不爲兩人辦理轉讓手續。
在轉讓書上,靳大柱和靳宛按了手印,村長再蓋上印章,那塊肥沃的菜園就易主了。
生效的轉讓書一式三份,靳宛收好自己的那張,就滿意地準備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