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怎麼來啦。”
貝伊叫的大哥不是貝吉野,而是她爺爺的大哥家孫子,屬於老貝家這幾房年輕小輩的大哥,人家都四十歲了。
貝吉野要是在家族裡排行,只能排到第十一位,貝伊是排行十八位。
貝家族大哥將車門打開:“上回吉野回來,其實就是爲特意送你去陵園的,然後沒送上。聽說那兩天你來病了?那咋纔回來就病啦。要加強身體鍛鍊,平時不愛生病的人,來病了才嚴重,要當回事兒。”
貝伊這才知道吉野哥爲什麼帶着蛋蛋回家。
但是有工作在身,大堂哥只能將蛋蛋扔給大伯母又回去了。
“這兩天吉野總給我打電話,一遍遍問我你去沒去呢。”
家族大哥很嫌棄,貝吉野賊磨嘰,就怕他妹妹沒人送,這麼點兒小事打八遍。
家族大哥看眼後座上越長越漂亮的妹妹,一晃眼這麼大了,真成大姑娘了。
他是開水果批發店的,猶記得前幾年,貝爺爺還領着這位妹妹滿市場去買山竹買零嘴甚麼的呢。三爺爺說,貝伊喜歡吃那個,你給進一些貨。
“大哥,麻煩你在這裡稍等我一下。”
“不着急,你願意待多久就待多久,店裡今天沒啥事兒,你嫂子在店裡盯着。”
貝伊這才放心的點點頭,帶着給貝爸爸準備的祭品上了山。
……
“貝鼻啊,總來?”老嫂子系統問道。
貝伊邊爬山邊回答道:“高中快高考那陣壓力大,總來。然後上了大學,每次寒暑假回來會看看,但我媽和我爺爺不知道。有好些次是吉野哥陪我來的,他就像養成習慣似的,每次見我回來,就會惦記這事兒。”
她和哥哥們是有許多小秘密的,像是這個就算作她的秘密,哥哥們知道卻不會和大人講。
而大堂哥和二堂哥的秘密,她更是掌控無數。吉野哥結婚的時候爲堵住她嘴,還被她敲詐過好多零花錢。
老嫂子系統默了一會兒才問道:“很想他吧。”
貝伊笑了下:“沒的時候,我太小了。要說很想,好像沒到那種程度,只是會在一些特定的場景下,纔會想象有他的生活。”
“比如呢。”
真好,自從有了老嫂子系統,就沒有孤獨的時候,連爬山都有人陪着聊天,你還不用擔心她會離開你。
“比如我媽真和我生氣的時候,我會想要是有他在,他會怎麼和我合夥討好我媽。
比如他活着時是高中英語老師,我聽說老師家的孩子學習都好,還有個別老師家孩子會受到同學排擠。我就會代入一下,如果和他一起上下班上學是什麼樣。他現在會不會是高三重點班的班主任。
事實上,他雖然早早就不在了,但是我也有受他身份的影響。”
因爲都是老師嘛,甭管是哪個學校的老師,提起貝伊父親都會感同身受。
貝伊回憶起一些事情忍不住笑了下:“嫂子,我不敢談戀愛的,我的歷程能如此清白,不是我人品過關,是我念各個學校都會被老師嚴格看管。我想當問題學生也當不了,前腳小小的逃個課,偷摸化個小妝,穿上老師們眼中的奇裝異服,後腳那些老師就打小報告,我媽就殺過來了。”
而社會上的呢,老貝家這個姓很特殊,據傳他們是某個落魄王爺的後代。
要照她看,明明祖上就是逃荒逃到這裡的好嘛。
總之家族人口也比較多,又都很抱團認親,他爺爺一嗓子吆喝孫女漂亮,不能讓人欺負,然後一大幫哥哥就盯上愛在校外亂晃的小團體警告。
貝伊自我剖析道:“就因爲多年的叛逆要壓抑,所以我性情裡有蠢蠢欲動的東西,一些行爲上也習慣性很暗戳戳的。你看我好像是不愛和別人正面起衝突,也不像別的女生講誰的壞話啦,其實我小心思一點兒不比別人少,只不過都是在背地裡吐槽。屬於能給人偷摸遞刀的那種。”
翩翩說她是愛扮豬吃老虎,但那也太褒義了,倆字就能總結的,蔫壞。
有點兒這方面屬性。
不過沒事兒,只有她們小團體瞭解真實的她。
貝伊也曾深深地羨慕過許多女生敢愛敢恨的真性情。
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撘的和老嫂子系統聊天,貝伊終於到達貝爸爸墓前。
老嫂子系統沒想到貝爸爸這裡還挺“熱鬧”,墓前有鮮花和糕點。
“有人來看過。”
“嗯,當年我爸是救四名小學生沒的,那四個家庭像過年過節或是過生日有時候會來。不過,我媽不願意見到他們。現在還好點兒,當年根本不能見面的。我媽做買賣,他們要幫忙卸貨什麼的,我媽都不讓。”
有一段時間,貝媽媽非常神經質,隔着房門,貝伊都能聽到貝媽媽一個人在屋裡自言自語。
那時候貝伊還小,聽到貝媽媽在屋裡一會兒罵人,人家都活着,過年吃肉,那笑容一點兒沒少,你沒啦。開家長會人家樂顛顛的,你女兒卻沒爸。
一會兒和空氣聊天說,我下崗了,你說我該拿什麼養女兒,什麼?你說做生意,那能行嗎。
那段日子的貝伊有被嚇到過。
多虧人會往前看,再難的日子終會趟過去。
貝媽媽有貝家支持做生意,沒過幾年中專畢業的小姨也包袱款款地來陪她大姐。
21歲的小姨,給當時十二歲的貝伊做飯洗衣服,接送上學,接送晚自習,陪着坐在書桌前看書。
那幾年要是沒有小姨還真不行。
一方面那時候的貝奶奶臥榻在牀,病好些年需要人照顧,兩位伯母又要照顧公婆,又要照顧自家孩子高考的。更不用說孃家也一堆事,兩位伯伯事業爬坡階段,根本指望不上。
另一方面貝媽媽像是要出門上貨,一走就是多少天,貝伊由誰照顧?
回來後也要開店,開店是要到晚上九十點的有人守着,那時候沒可能僱售貨員,全是自己忙。
所以小姨在貝伊的青春期很重要。
就這樣,小姨一晃也到了27歲。連進修的大專和本科,還是最近幾年陸陸續續完成的,尤其是貝伊上了大學後,小姨才突飛猛進成爲骨幹升爲護士長。
“爸爸,你知道我爲什麼一下子就接受了老嫂子系統嗎。”
“我在想,是不是您派她來陪伴我的。”
“您不知道,她特好,就是有時會翻白眼用各種話刺激我,有時在我想犯懶時,她會用小鞭子像趕毛驢似的催我幹這幹那。”
老嫂子系統:“……”
咱家貝鼻可真是明人不說暗話吶。
“爸爸,我的系統任務是這樣的……都要愁死我了,你說我可怎麼辦呀。這不是難爲人嘛,我還小,成年人都做不到買車買房,噢,我忘記我也是成年人了。”
“爸爸,你猜我賺多少錢,給你看看存摺,沒人顯擺也很寂寞。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啊。”
她早晚要富貴還鄉,還敢在親人們面前說實話的那種,嚇他們一把大的。
“爸爸,我會好好陪家裡人的,因爲嫂子說,走向社會就更難有這麼一大段時間陪家裡人。”
可以說,今天算給老嫂子又見識到貝伊有多能碎碎念。
人家鹿佳給父親燒紙,就消停的。
你再瞅瞅這位,那小嘴一直嘚不嘚。
——
“貝老弟,釣魚就好好釣魚,你怎麼大包小包的。”
貝爺爺戴着太陽帽笑出一臉褶子道:“我孫女爲我特意學着做的,怕我餓,你瞅瞅,這叫壽司。孩子第一次學做飯。”
第一次?那個小姑娘好像都十八了吧,纔會做飯真能慣。別家女孩,人家有的能幹的七八歲就會踩板凳燜飯。
可是實話不能說,那不是得罪人嘛。
另外三位老爺子急忙捧場道:“那等會兒給我們也嚐嚐小孫女的手藝,咱還沒吃過。”
“還有泡菜湯。”
這給老爺子顯擺的,釣會魚就瞅眼身旁帶的便當。
那個模樣看起來像小學生開運動會,成績不重要,場上愛咋咋,就等着到點開飯聚餐。
兩個小時後。
“貝老弟,你太坑人,我這一會兒跑了兩趟茅廁。”
貝爺爺也捂着肚子納悶,難道孫女說的是認真的?
孫女說爺爺這是試驗品,第一回做不行,這算是黑暗料理,您別帶。
他沒聽,偷摸給裝走了。
……
縣級市扭秧歌的廣場上,下午兩點這個時間能將人曬的冒油。
貝大伯尋思過來看看侄女練車,結果差點被他侄女給撞了。
這要是撞了,都沒處說理去。
“啊啊啊,大伯,你快讓開。”
貝伊抱着方向盤見到人不知道轉彎,全靠喊。
貝大伯終於嚴肅一把,他怕侄女學兩天車,覺得好像學會了,回頭背地裡有機會摸車就敢上道。
貝大伯正對貝伊訓話道:“有些事兒,不是有證就行,貝吉野一天不幹好事,這也能給辦?你必須要完全學會才能開車,這是對你自己負責,也是對別人的生命安全負責,聽清楚沒有。”
貝伊立正站好,敬個少先隊禮:“是,請您放心。”
旁邊貝吉野給找的司機忍不住笑出聲。
貝大伯一臉無奈,所以只能重新給貝伊安排教練。
然後貝伊就被安排如軍訓般的練車生涯,天天早上五點多鐘起牀。
她放假啊放大假。
貝伊聽着旁邊院裡一二一一二一的跑步聲,直往後躲,弱巴巴抗議道:“我又不開大車,我C證。”
“不行,跟着這批新人一起學,必須要練到能開卡車的程度。”
貝伊當晚在線上和三位好姐妹吐槽:“我再這麼練下去,可能會漂移。”
貝伊還陪小姨相過兩次親。
第一位男嘉賓,貝伊私底下就否決道:
“小姨,他不停地提他媽,這都不是媽不媽寶男的事了,這是想讓你當他家的私人護士啊,幫忙照顧他媽,打針方便。”
他憑的是什麼呀?
憑他身高不高嗎?
憑他比小姨小兩歲就有資格提要求?
憑那男的剛上班,還沒有小姨賺得多嗎。
“小姨,我們要堅持己見,找一個人是要讓生活錦上添花,不要爲了結而結婚。”
第二位男嘉賓。
貝伊唏噓了一下,撓撓耳朵說:“他好像挺有錢,難得的是說話還樸實。就是穿衣服土,有點老,皮膚黑,還有點太愛接地氣說話,只聽他講話,好像是在和四五十歲的人聊天,你怎麼看。”
小姨驚訝一下:“小丫頭,你居然有兩副面孔,還挺現實,知道人家有錢。”
貝伊翻白眼,心想:小姨,不要小瞧人好嗎,她可是受金錢洗禮過的人。在外面賺錢越難,就越能理解有錢的另一半有多麼的可貴。那叫在生活中,錢能解決百分之九十九的問題。
“就別說我了,憑我對小姨你的瞭解,你可能和這位叔叔不一定會有什麼共同話題,那就面臨你倆沒法掏心掏肺聊天,那他掏錢彌補這方面行不行呢。”
“不行,那都黑得,連嘴脣顏色都像茄子包色似的。又不能像大蝦似的,每次見他把頭去掉。”
小姨臉紅了一下,再有錢也沒法下口。
貝伊在冷飲廳站起身,像被貝媽媽附身了似的,指着小姨嘖嘖道:“霞啊,你呀你,真是個老大難。早知道當年就不該讓你念護校,就該念警校,或是學牙醫也行啊,是不是也能有些男同學。”
“嘿,看我揍你!”
貝伊也陪大伯母、二伯母、她老媽打過牌。
“九摸不胡牌,再摸防炮牌。”
貝伊捏着閒張九筒,拆聽都不打,這把不胡了,也不成全人。
二伯母單吊九筒,就剩下貝伊手裡那一張,你說這孩子氣不氣人。
下把牌開始,貝伊對坐在下家的大伯母說道:“大娘,要四條吧,來,我打給你,這就叫聯吳抗曹對付莊家一條心。”
大伯母樂淘淘道:“你說一一這孩子,我打心眼裡稀罕絕對是有原因的,吃四條,聽了。”
貝媽媽就是那個被聯手坑的莊家:“……”
四圈玩下來,貝伊站起身:“不好意思,各位長輩,贏三家,先這樣吧,我還有事兒。”攥着一大把錢離開。
院裡傳來貝伊歡快的聲音:“爺爺。”
貝爺爺立馬從外面大樹根下帶小跑回來,不再和那些老鄰居嘮嗑。
沒過一會兒,就看一個小姑娘騎着一輛自行車,頭上戴着太陽帽,給她爺爺扣上大草帽,馱着她爺爺就出去了。
“幹啥去,你們爺倆。”
“下館子,吃鍋包肉。”
不止吃鍋包肉,貝伊這個假期帶爺爺開過篝火晚會,在老貝家院裡涮過火鍋、烤過羊肉串。
烤得不是糊了就是半生不熟,又給爺爺吃的跑肚拉稀。
吃完,一院子貝家人就從井裡掏出大西瓜,用井水冰鎮過的西瓜比冰箱的有滋味多了。貝伊覺得這可能是心理作用。
貝伊帶着貝吉野家的蛋蛋還去了遊樂場。
那天的感受,貝伊在線上和三位姐妹是這樣吐槽的:“我想死。坐完旋轉木馬排隊,坐完再排,再排,我只慶幸他才四歲,他要是再大點兒,能玩很多項目,那我就完了。就連現在我聽到姑姑倆字都害怕。”
小侄子整整一天,甭管幹什麼都:咕咕咕咕。
孫翩翩戴着耳麥打着遊戲,聞言笑道:“你不是說,那天你嫂子也在嘛,還給你買身極爲幼稚粉嫩的裙子,她的孩子她怎麼不帶。”
貝伊說:“我們要去遊樂場前,她接了一個電話說有事,讓我帶着去……”
耳機裡忽然傳出各種笑聲,那仨位異口同聲:“你被騙了。”
好吧。
貝伊也才反應過來,堂嫂預判到結局躲了,難怪當她大汗淋漓出來時,嫂子的小臉光鮮亮麗,還戴着墨鏡一點沒出汗,備不住做美容去了。
貝伊在這個假期,也被貝媽媽帶出門顯擺過,陪着去吃酒席,去逛街。
還被要求穿什麼樣的衣服。
酒席上,不論誰問貝媽媽這是你閨女?
貝媽媽都說:“嗯,念大學呢,學法律,我閨女。”
“長得真漂亮,難怪我總記成是學音樂的,這氣質……”
“氣質啥氣質,你看你家女兒多好,就在你身邊離孃家這麼近,想什麼時候回去就回去。我一直和貝伊說,你看你琪琪姐,打小就學習好,現在工作好,找的對象也好。你說咱做媽的不就圖這個……”
貝伊全程都在陪笑。
中國式母親這都是什麼心理呢,明明極爲喜歡聽別人誇自家孩子,恨不得拉出去顯擺,就怕別人不問。
等到真誇了,又先自己貶低,再急忙誇別人孩子。
這是套話啊是什麼,怎麼做到統一的呢。
參加完酒席,貝伊開始出現不耐煩的跡象,“媽媽,這麼熱的天,咱家又不缺什麼,我不想去逛街。”
“你不想?不好使。”
然後周而復始的又來一輪,在商業街上,貝媽媽恨不得每一家店都要聊幾句。
“媽,徐阿姨都買車啦,她那個買賣那麼賺錢嗎,感覺怎麼比咱家有錢,店裡也沒見有幾個人買貨,不應該啊。”
“不應該什麼,牀上用品可掙錢了,有的那婚慶批發才五百左右,回來賣一千叫打特價,一千五很正常。到過年過節秋收後,那鄉下結婚的老多了。”
“那像我們學生用在宿舍的那種牀品和簾子呢。”
“一樣掙,要不然你們學校對面服裝城咋能有上百家賣布料牀鋪的店鋪。當年我還去過疊石橋呢,就是沒敢幹。當年老徐家就像壟斷這方面買賣似的,她婆家那面十個大伯哥小叔子的,盲流子多,我怕我幹這方面,她家背後使壞。”
“媽,你看我徐姨五十歲學開車,你也和我一起學唄。敢問路在何方,路就在自己踩的油門上,多好。”
貝媽媽搖頭,不行。
貝媽媽和鹿佳多少有相似點,好像沒有安全感,不買車也不買房的,夠用夠住就行。這也是貝伊在夢裡,沒有夢見她媽給她買房的原因。
貝媽媽永遠忘不了當年接過別人借的錢那種滋味。
在那個過程中,有的平時處的特別好的親戚朋友不行,一邊捂着兜,一邊問:“你要借啊?借多少,大概啥時候還,我家頭年還有事要用錢。”
貝媽媽那時候年輕,人家一整那出,她臉都燙。
那幾年她孃家兄弟條件又一般,指望不上啥,多虧老貝家出手。就搞得有後遺症,只喜歡看銀行數字吃利息。股票投資什麼的,她也不參合。
而貝媽媽在這個暑假也知道了貝伊在寫。
事情是這樣的。
剛放假沒幾天,貝伊就接到穆微情緒低落的電話。
穆微的男朋友和兼職的廠子團隊去德國參展螺旋槳,這個暑假壓根兒就沒空回來。
電話裡面涉及談戀愛各種話題,貝伊就習慣性跑到陽臺接電話。
高中時期坐下的病,和同學聊點兒什麼去陽臺偷摸聊。
貝媽媽進屋送水果,看到女兒的電腦擺在那裡。
本來是想看看新電腦,聽說是賺錢買的?你說這誰能想到呢,這孩子到底是賺了多少。現在也沒句實話。不像以前撅屁股就知道要拉啥屎,現在都有點兒要掌控不住了。
結果一點,屏幕亮了。
還沒敢多看,只迷迷糊糊看了一章,都搞不清男女主是誰就急忙離開,女兒回來了。
但貝媽媽記住了書名。
她想看看她家是不是要出女金庸了。
就這樣,貝媽媽最初是抱着要在暗處瞭解女兒的心思,纔開始的。
她一邊笨拙地用貝伊淘汰下來的老式電腦搜索,還一指禪的打拼音,一邊哼唱霧裡看花那首歌:“借我借我一雙慧眼吧,讓我把那貝伊看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沒想到,最初是捏鼻子強迫自己看女兒寫的,她喜歡看中國式離婚那種電視劇,就是女的像神經病似的懷疑丈夫出軌,喜歡看那種刺激的,不喜歡這種,這都啥呀。
沒想到看着看着涉獵這麼廣,竟然也能接受。
貝媽媽還看得快,幾分鐘就能一章,到底沒忍住。
貝媽媽推開房門催促道:“你能不能快點寫,我看你那個連載時間,這都幾個月過去,才寫幾個字啊,我又等兩天也沒等到。還給卡在他倆表白上,也不說同意不說不同意,要不就別寫感情戲,要寫就別寫那種一針扎不出血的性情,咋那麼哏。”
“媽。”貝伊驚了。
什麼時候知道的。
第一反應那評論裡還有罵她的。
最近她寫的太慢,先是大修,接着又改,然後又一連斷好些天,有急性子的說話不好聽,她媽也看見啦?
她能理解,她媽能嗎。
嗎字還沒想到呢,她媽能。
“你咋不看看那麼多人鼓勵你,人家也不認識你,就鼓勵你,多好。還有人家能不罵你嗎,我都想罵兩句,那都是什麼外星、不是,星際來的還是哪躥來的,那女主還不會談戀愛?那情商到底是你有問題還是女主有問題,我看她傻呵呵對人家好,我就難受。”
貝伊:“……”
“我再給你提個意見,我比較喜歡看他倆連手在末世找吃找喝,並肩作戰防備別被人殺,他倆分那點破東西吃,讓我感覺只吃大米飯都香,你多寫點這方面。再說都那種情況啦,你還談什麼戀愛,能不能先弄個溫暖的窩,洗洗澡吧。”
星際來的也得洗,在死人堆裡時間久了不長蝨子?
衣食住行都有憂呢,愛什麼愛,趕緊改變地球生態環境。
“媽媽媽,你幫我保密。”貝伊只來得及囑咐這句。
可千萬別給她說出去。
貝伊在貝爺爺那裡,小姨、堂哥,甚至蛋蛋那裡分別都有秘密,還都讓人各自保密。
……
八月中旬。
這天晚上,貝伊洗完澡後,坐在電腦前,一邊擦頭髮一邊舉着新鮮出爐的護照,對視頻中的三位姐妹說:“幫我想個提前離家的理由,我要去趟俄羅斯短行三到五天。”
“什麼?!”
連老嫂子系統也驚叫道:“貝鼻,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