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劍鋒冷冷一笑,道:“祁木,你現在可服了?我問你,是誰指使你來此壞我名聲的?”
祁木慘笑一聲,道:“這個還重要嗎?你連綠級巔峰的祁木都能擊敗,還用得着擔心名聲?”
樊劍鋒哼道:“實力是實力,丹道是丹道,說吧,是誰?”
祁木緩緩站起身來,眼中閃過一抹苦澀,因爲樊劍鋒給他的丹藥,那是一枚復元丹,他此刻親自品嚐,便發覺這是一枚高級復元丹,這才知道,這秦鋒果然名不虛傳,盛名之下,果然自有其獨到之處。”“
不過這抹苦澀旋即便逝,他呆立半晌,感覺到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忽然朝着樊劍鋒笑道:“好吧,我就告訴你,真正想要壞你名聲的是誰,那就是……是他!”
他反手一指洛雲來,樊劍鋒不禁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腦袋剛剛轉過,忽聽遠處一人大叫一聲:“小心!”
眼中看到的是洛雲來,耳中聽到的聲音是洛雲中的,樊劍鋒想也不想,便要催動沉雷木閃爍出去,然而沉雷木還沒有催動,猛覺身前一道極爲渾厚的陰寒掌力拍來,這股掌力中,像是一塊萬年玄冰,還沒及身,樊劍鋒便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而且這股陰寒的掌力似乎將他身周的一切,甚至包括空氣都凍結了,使得他瞬間失去了一切行動能力。
“破縛印!”樊劍鋒臉色劇變,這一掌拍在自己身上,自己必死無疑!
破縛印瞬間使出,他身子一顫,瞬間出現在了一丈開外,直覺後心一片冰涼,張口便噴出一口鮮血,軟軟倒在地上。
他雖然逃得快。但還是被這掌力擦傷了。
“師弟…”
洛雲來大驚,奔上前來趕忙扶起樊劍鋒,擡手便要將幾枚丹藥喂入他口中。
樊劍鋒呼吸急促,直覺體內有一條冰冷的蛇在不斷侵蝕着的自己的經脈,甚至一路往丹田而去。他勉強擡起手將;洛雲來的丹藥推開,正好看到遠處要飛身離去的祁木。
“還想逃?”趕來的洛雲中冷哼一聲,身在半空,一枚丹藥直接彈出,瞬間便趕上祁木,‘轟’的一聲爆裂開來。直接化爲一張大網將祁木包裹其中。
祁木瘋狂揮動手中的月牙鏟,熟料那靈力凝聚而成大大網根本掙不開。
樊劍鋒雖然全身發寒,但看到這張大網,卻眼睛頓時一亮。
這張大網,橫豎都是由十八根靈力絲線組成,而且凝聚成這張大網的手法,幾乎跟蒲葦十八纏一模一樣。
不過此刻他已沒有精力去想太多,掙扎着盤膝坐起,低聲道:“扶我到洞府去。”
魏丹生慌手慌腳的將樊劍鋒扶起。直奔洞府,到了洞府門口,樊劍鋒打開洞門之後,卻讓魏丹生離去。自己則關上洞門,一搖三擺的向起居室中走去。
剛剛關上洞門,樊劍鋒周身忽然紫光大顯,紫火頓時升騰而出。
“笨蛋。不是要你出來啊!”樊劍鋒大罵一聲,紫火又沒入體內,然後由內而外。開始瘋狂追擊那些冰冷的氣息。
這些冰冷的氣息極爲棘手,所經之處,樊劍鋒體內的經脈已經被徹底凍結,而且被凍結的,都顯然已經壞死。比樊劍鋒自己所料的還要嚴重許多。
不過紫火的確強悍,緩緩蔓延過身體,那些冰冷氣息就像遇到了火焰,瞬間冰消瓦解。不過經脈卻無法復原,樊劍鋒只得深吸一口氣,催動鯤鵬之力緩緩修復起來。
片刻之後,經脈徹底被修復好之後,樊劍鋒這才起身,看着從體內逼出的一滴白色的水滴,沉吟半晌,快步走出洞府。
外面的人不知何時已經散了,洛雲中三人守在樊劍鋒門口,似在低聲說着什麼,見到樊劍鋒出來,明顯一愣。
“師弟?你…好了?”魏丹生愕然問道。
“呵呵,好了,小傷而已,無大礙的!”樊劍鋒微微一笑,看向洛雲中。
“屁的小傷,你以爲紫爐丹師白松仁的法丹是那麼容易好的?”洛雲中瞪了他一眼。
“白松仁?”樊劍鋒一愣,問了一遍,還不敢確定,又問道:“白松仁?紫爐丹師白松仁?”
這個名字他不陌生,前兩天朱洪福曾告訴過他,說祁木的師尊跟丹道一脈的紫爐丹師白松仁關係很要好,或許是這個白松仁跟自己過不去。
他當時還笑着說,人家堂堂紫爐丹師,犯得着跟自己這些小小煉藥師過不去?當時便否定了,沒想到今天,還真的是這白松仁?
“當然是白松仁!那祁木手中的法丹是白松仁自己煉製的法丹,而且這術法是採集三九天的最寒之氣,然後進行修煉,進而所得的術法,威力極強,專門破壞人的經脈,也不知你這妖孽是怎麼治好的。”洛雲中哼了哼。
樊劍鋒也不理會他的言外之意,奇道:“可這白松仁是個紫爐丹師啊,紫爐丹師是什麼概念?他怎麼會跟我們這些小小的煉藥師過不去?我們二人根本不會對他有任何影響,他這又是何必?”
洛雲來搖搖頭,苦笑道:“這就要問你了!”
“問我?問我什麼?”樊劍鋒反而納悶了,這關我什麼事?
一旁魏丹生苦笑着說道:“師弟,你還記得那個李浩然麼?”
樊劍鋒愣了愣,撓頭想了半晌,忽然道:“對對對,李浩然,我想起來,有這麼個人,他好像是和咱麼一起加入宗門的,你說他做什麼?”
魏丹生搖頭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我隱約能猜到,我說出來你們聽聽,看我分析的合理不。”
樊劍鋒一陣愕然,這白松仁跟自己等人過不去的事情,跟這個李浩然有什麼關係?
只聽魏丹生道:“當年入門考覈的時候,那李浩然成功催生出了一朵紫色花,雖然還沒開放,但的確是那一屆最強的。”
洛雲來奇怪地看了眼魏丹生,打斷他道:“不對不對。你們那一屆,不是最小師弟出彩嗎?當時他不是將七色花種給毀了嗎?怎麼又是這個李浩然了?”
魏丹生笑道:“對啊,如果沒有師弟,你說那李浩然會不會是最強之人?所以他肯定對師弟懷恨在心,這也就解釋了爲什麼當年在聖地的時候,秦師弟在藥田中沉迷於感悟之中,他經過秦師弟的時候卻小心翼翼的,出來之後我問他秦師弟呢,他竟然說在裡面睡覺!這不是害人是幹什麼?”
“有這回事?”洛雲中愕然。
魏丹生笑道:“當然有啊,我可以作證的。而且半年前藥童考覈的時候,你們沒看到他的反應嗎?對於李浩然來說,這一切榮耀都是他的,可因爲秦師弟,他的光芒被所有人忽略,你說他能不恨嗎?所以我猜測,這就是李浩然爲什麼要這麼做的原因?”
洛雲中兄弟兩恍然大悟,均贊同的點了點頭,可樊劍鋒還莫名其妙。奇怪問道:“就算這人對我有意見,那……這事怎麼會扯到他身上?”
洛雲來笑罵道:“笨蛋,這李浩然,就是白松仁白丹師的藥童。貼身藥童,懂了嗎?”
樊劍鋒一怔,頓時明白過來,笑道:“想要找白丹師煉丹。必須要投其所好的送東西,甚至還得知道這紫爐丹師大人平日裡的喜好是什麼,所以這貼身藥童的作用就顯而易見了!嗯。想必是祁木的師尊爲了搞好自己這裡的關係,這才賄賂了李浩然,由李浩然將一切事情告訴他。李浩然心裡對我有怨恨,要麼就是告訴了祁木的師尊,要麼就是告訴了祁木,反正兩人都差不多,所以這纔出現了王海龍上次找茬的事情,對吧?”
魏丹生點點頭。
樊劍鋒見他們三人都點頭,卻搖頭道:“這也只是猜測……”
“屁的猜測,那祁木如和盤托出了,這事是他師父交給他辦的,而且這事情李浩然也跟他提起過,甚至還給了他一顆白松仁的自己的法丹。李浩然刁難你的事情,的確是我們自己猜測的,不過我看魏丹生分析的不錯。”洛雲來忿忿不平的說道。
樊劍鋒搖搖頭,道;“那爲什麼還有別人,這些天來鬧事的,除了王海龍那一次,其餘的人都不是他們的人,這又作何解釋?”
他今天出手的真正目的,其實也是爲了震懾,讓那些人沒有膽量再震懾,他不相信那些人都是屬於這李浩然的報復行動!
洛雲來笑道:“肯定是其他丹師的手下了,這很正常,又沒什麼大不了的,經過今天一戰,而且雲中又在最後當着衆人的面審問了祁木,很快所有的傳言都會不攻自破的,這些惱人的蒼蠅不論是忌憚你的強悍,或者是怕惹上大麻煩,肯定都不敢再出動了。”
洛雲中哼道:“還敢?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哥,以後有誰來你們和搗亂的,直接抓起來,交給我,我保證,別說是他,就算他身後的丹師,我也給弄蔫兒了!好了,今天這事兒整的還是有點大的,我去告訴宗主,畢竟牽扯到紫爐丹師了,你們先等等看吧!”
他有看向樊劍鋒,關切問道:“師弟,你真沒事吧?”
樊劍鋒站直了身子,嘿嘿哈嘿打了幾步擒敵拳,笑道:“完全沒事,白松仁那法丹也想傷我?”
“師弟!”
“小心禍從口出!”
魏丹生與洛雲來忙低呼一聲。
樊劍鋒吐了吐舌頭,卻聽遠處五行峰的山道之上,一人冷笑道:“好大的口氣,白松仁白丹師的法丹傷不了你,那何人的法丹才能傷得了你?難道是宗主的?或者說師祖的,更或者他們的都不行?”
樊劍鋒幾人忙轉頭看去,說話的是一個半百模樣的老人,至於他真是年紀,恐怕就誰都不知道了。
此人一襲白袍,白袍的衣襬處繡着一隻通體紫色的丹爐,鼎蓋也是紫色的,顯然又是一名紫爐丹師。
“原來是周師叔,這位師弟初來乍到,不認識白師叔,說話難免不敬,周師叔您別怪罪他。再說了。白師叔的法丹的確沒有傷到這位師弟,這位師弟說的也是是哈呀!”洛雲中顯然認知此人,不過看洛雲中的態度,顯然對這人並不如何忌憚。
這位周師叔哼了哼轉身拂袖離去,顯然他也不想因爲這些毫不相干的事情得罪洛雲中。
“嘖嘖,雲中啊,當哥哥的我可真有點羨慕你了,你說這一個紫爐丹師,都不敢擅自得罪你啊,那你在宗門。還不是橫着走?”
洛雲中聽洛雲來這麼一說,忙道:“哥,哎喲我的親哥,飯咱可以亂吃,這話你千萬可要嘴下留情,偌大個宗門,你以爲糾紛的事情少啊,多着呢,有時候啊。我這腦仁一天處理的都疼。好了我走了!”
他說着轉身就走,走出幾步,忽然回頭道:“哦對了,你們要的東西!”說着右手在左手空間指環上一抹。拿出兩枚玉簡扔給洛雲來,這才飛身離去。
“好了,你們兩個也各自忙吧,我先收拾一下洞府!”魏丹生忽然說道。
樊劍鋒奇道:“咦?魏師兄。你收拾誰的洞府?他的?”他指了指洛雲來。
魏丹生呵呵笑道:“我哪裡還敢再叨擾洛師兄,洛師兄開口讓雲中師兄處理一下我的事情,雲中師兄這不。剛讓我成爲一名煉藥師,住處就在你們隔壁。”
樊劍鋒哈哈笑道:“不錯不錯,以後你多多陪陪雲來師兄吧,免得我修煉,把他一個人給悶死,哈哈哈!”
說着便要轉身走進洞府。
然而正在這時,他腦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兩個臭小子晚上下來一趟!”
他愕然擡頭,只見洛雲來也是一臉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兩人對視一眼,齊齊苦笑一聲,搖了搖頭,然後各自鑽進了洞府。
回到洞府,樊劍鋒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在腦中過了一遍,他今天最大的收穫,就是第一次覺得這個世界上,別小看任何人,就算是一個小小的孩子你也不要小看!
如果這小孩子手中有一枚強大的法丹……那就好比前世的一個小孩子手中握着一隻拉開了引信的手榴彈!
一枚法丹中,誰也不知道藏有多麼強大的術法,所以這抱木宗的人,還是誰都不能小瞧,萬一人家手中就有高價買來的法丹,那豈不是遭殃了?
暗暗嘆了口氣,樊劍鋒這纔拿出洛雲中給他的那隻玉簡。
裡面記載的,果然都是法丹的詳細介紹,甚至連煉製方法都有,只是看了眼開頭檢索,樊劍鋒便了然了,法丹的煉製,果然跟自己研究的一樣,而且也是分爲兩種。
他爲了印證自己的研究,便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這裡面記載煉製法丹的事情極爲詳細,每一個步驟都寫的極爲詳細,倒有點像什麼人的筆錄。
不過看完之後,樊劍鋒總算是鬆了口氣,看來以後也不用走一步路都得小小心心,甚至看到小孩子都得笑臉相迎了。
因爲玉簡中記載的很明確,青級以上的法丹,必須以心神煉製,才能成功,否則是無法成功煉製的。
“還好,還好!否則這生活還咋過?到處都是爺爺,到了哪裡都得裝孫子。”嘿嘿一笑,樊劍鋒將這玉簡整體瀏覽了一遍,依舊沒有發現他想要知道的一點!
那就是自己事後將血液融煉到丹藥中的那種方法!
玉簡中有記載,但提到並沒有成功。
樊劍鋒有點驚訝,他不但嘗試了,而且嘗試後的法丹,成功將祁木變成了個糟老頭,這就是最直接的證明。
“不行,我再嘗試一次!”收起玉簡,樊劍鋒正要從儲物袋中摸出一粒聚靈丹或者衝靈丹來嘗試煉製法丹,洞門外卻傳來洛雲來的叫聲。
樊劍鋒苦笑一聲,走出洞府一看,果然天色已黑,那老頭師尊傳話,說晚上來一下,不得不從啊!
其實到目前爲止他們兩人也覺得雲裡霧裡的,那老頭究竟是什麼人?修爲如何?他們都不知道,關鍵從一開始那老頭就顯得有點高深莫測,譬如說,說出一些極爲深奧的丹道理論,緊接着人家又能一口道出他們夢中的事情,看起來的確是不凡的人,可他們又誰也沒見過老頭出手,偏偏心裡也是對此人是自己的師父這個念頭很確定,沒有絲毫排斥!
總之這個師父來的奇妙,來的詭異,來的有點匪夷所思。
“師兄,你說老頭究竟是什麼人?你說他是不是修士呢?”走在下山的道路上,樊劍鋒問洛雲來。
洛雲來擡頭看了眼天空,緩緩道:“你先等等,我問問天上的月亮再說吧……”
樊劍鋒:“……”
不多時,兩人再次來到第一盤一個旮旯裡的小酒館中,酒館中今晚倒是有兩個客人,坐在那裡一個哭一個笑,時不時的兩人抱頭同時哭,又時不時的抱頭同時哭,像兩個瘋子。
但樊劍鋒二人掃了眼這兩人,卻都一言不發,甚至看都沒看,便向內堂走去。
因爲這兩個人,都穿着丹師袍,而且丹師袍的衣襟下襬處,繡着一隻丹爐,丹爐的蓋子,是藍色的。
“師父!”
樊劍鋒二人剛剛走到內堂門口,酒老頭晃悠悠的從內堂走了出來。
“師弟,你我命苦啊,你看看,人家一個小酒館的老頭,都有徒弟,你我的命爲什麼就這麼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