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婠婠怔愣的看着地上小盆栽的碎片與狼藉,吞吞口水,一時還沒反應的過來。
在片刻沉寂後,厲母立即炸了毛,疾言怒色指着程珞珈揚聲嚷嚷道:“你什麼意思?還想殺了我不成?”
程珞珈額上青筋暴跳,緩緩閉上眼,抖着手指着厲母,沙啞的聲音又沉又冷,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從齒縫中艱難地擠出一個“滾”字!
厲母一聽,心裡的氣兒更是不打一處出,欲想上前與程珞珈繼續爭執。
唐婠婠見形勢不對,立即抓住厲母胳膊。
“老太太,珞珞都讓你滾了,你就當行行好,別杵在這兒刺激她了,她中了兩發子彈呢,爲了跟你吵個架連氧氣罩都摘了。接下來還不得整成心血供應不足,活活被您給氣死了。有啥話以後在說,今兒程珞珈要是真被您氣死在這病牀上,我唐婠婠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而且程家也不會就這麼忍氣吞聲。少犯點事兒吧,大家夥兒都不容易,就當是積點德,可好?”
厲母擡眼掃了唐婠婠一眼,一副不屑的樣子。
“你誰啊!誰讓你多管閒事兒了!我告兒你啊,你最好給我走遠點,別對我動手動腳的,要不然你一定會後悔!”
厲聲呵斥完,厲母一把甩開了唐婠婠的手,害得她腳跟沒站穩往後她踉蹌了幾步。
權少璽一個箭步上前,撐住唐婠婠腰肢,才穩住她身形。
權少璽轉眼瞥向厲母,面不改色,語氣也沒好聽到哪裡去。
“伯母,請您放尊重一點。口氣倒是不小,不過我倒是挺好奇的伯母您會以什麼樣的方式來讓我的夫人後悔?”
聞言,厲母微微一怔,強硬專橫的臉色也有所改善,同時也有些尷尬,扯扯嘴角,軟下聲音,詫然道:“這位就是與你新婚不久的權夫人?”
權少璽挑挑眉梢,回答道;“不然您以爲呢?”
“我.......”厲母喉頭一時被卡主,所有囂張的火焰都被滅火器給澆了下去!
權少璽開口打斷她“好了伯母,反正您在這兒幫不上什麼忙,那還是按照程珞珈女士要求,先滾吧。她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需要靜養,用我夫人來說,您就當是積德做好事兒了。”
厲母皺紋密佈的臉上如同變色龍一般,由黑轉青,又由青色轉成慘白色。
躊躇一下,點點頭,終是妥協了。
“嗯好,那就麻煩你們照顧了。”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只要您不來添亂,那就一點都不麻煩了。”唐婠婠沒好氣地接過話兒。
厲母胸口起伏一下,低頭又將那口氣兒給嚥了回去。
沒理會唐婠婠的話兒,轉身氣憤地往病房門口走。
快要出病房時,厲母突然頓住腳步,將頭側了半邊,說道:“程珞珈,就你這樣,以後也別想進我厲家!”、
聞言,程珞珈拳頭猛地一攥,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將自己的氣場提起來“老子不稀罕進了!”
厲母譏諷地冷哼一聲兒“你最好是記住今兒說的話兒了!”
說完,厲母扯開病房的門,離開了。
唐婠婠一時間十分不能理解厲母的做法,覺着這老太太唯恐天下不亂,腦子秀逗了!就算被轟走,也不忘逮着機會來彎酸程珞珈兩句!
正想上前給程珞珈戴上氧氣罩,安慰她兩句時,只見程珞珈兩眼一翻,倒在牀上。
唐婠婠神經猛地繃緊,立即跑上前按了警報鈴,順便將氧氣罩給她掛上!
權少璽則直接轉身出去,在走廊上抓了一名專科醫生先進來做一下搶救工作。
大概一分鐘後,程珞珈的主治團隊趕到病房,查看她情況後,立即將唐婠婠和權少璽趕出去,幾人在裡面進行了長達半個小時的搶救。
唐婠婠坐如針氈,面色緊繃她,極其緊張不自然。
權少璽握住她的手,沉穩的嗓音落在她耳畔。
“不會有事兒的,要是她真出了事兒,我與你一起去找罪魁禍首算賬。”
唐婠婠擡眼凝望着他,苦笑道:“怎麼算?”
“該怎麼算就怎麼算,間接害死了一條人命,他們全家以後的日子還能安生不成!”
“那可是你好哥們厲胤燃啊。”
“這牽扯不到我與厲胤燃的關係,就好比你經常說,欠人的總是要還的,命債那就更要還了,一切都有始有終。”
唐婠婠扯扯僵硬的嘴角,依舊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咱們還是不要想這些不吉利的後果,應該想點好的,別詛咒人家。”
權少璽點頭,揉了揉唐婠婠的腦袋,星眸裡盡是寵溺。
“好,你說怎麼着就怎麼着。”
說完,他又繼續補充道:“不過,不要給自己施加太多的心理壓力,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別事先將自己給嚇死了。”
唐婠婠沉重地嘆了一口氣兒,點了點頭。
當醫生大汗淋漓出來後,唐婠婠蹭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炯炯有神的目光裡充斥着希冀。
“醫生......”
“沒事兒了,沒事兒了。”她話兒還沒開始問,醫生就主動接過話兒。
聽到這話兒,唐婠婠懸着的石頭才緩緩落在地上。
“不過我還是要多說一句,病人現在生命體徵極其不穩定,不要刺激她了。剛剛就是因爲她有大幅度的運動,所以導致大面積內出血,好在及時搶救,才又撿回了一條命!”
說完,醫生一邊離開,一邊搖頭嘆氣兒道:“現在的人都是怎麼了,仗着自己運氣好,就不把命當回事兒了!”
唐婠婠也沒來得及去理會醫生,跟着就要進病房,纔剛躍身要衝進去,就被權少璽拽住胳膊重新扯了回去。
栽入他懷中後,唐婠婠皺眉仰起小腦袋。
“別鬧,我去看看珞珞。”
權少璽低眼睨着她,說道:“我現在手頭有些事兒,先走了,一個人小心點。”
現在宋安這案子剛剛開始,他應該會越來越忙了,所以唐婠婠能理解。
“好,你去吧。”
“晚上七點我來接你,不能在晚了。”權少璽指腹點在她鼻尖上。
唐婠婠猶豫一下,遂又點頭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