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好走了,可是很快又來了,這一次來手上還提了不少東西,仔細一看是提的鮮花水果和飯盒。
“嘿嘿,許姐,我走到醫院門口才想到,我這應該是來看病人才對啊!”說着又晃了晃手中的飯盒。“許姐你也應該沒吃飯吧,嘿嘿,我看見外面的炒豬肝挺好的。所以就順便買了兩份,我也沒吃呢。一起吃吧!”
郝好果然是貼心,怪不得深得公司的人喜愛。
選了一處地方,安靜的坐下來,打開飯盒,劈面而來的是濃濃的香味。
“香吧,我最喜歡吃豬肝了,小時候過年的時候祖母總會準備一盤當做小碟,那時候特喜歡吃,後面祖母過了我就更加懷念那個味道了。”郝好說。
“我也挺喜歡豬肝的,而且豬肝營養成分又高。”
“嘿嘿,許姐要不我就認你做乾姐吧,我正好在沒有家人,一個人挺孤單的呢。這樣以後有事情了我們還能互相照顧。”
許喜沒有想到郝好會說這些,看來小女孩心腸真的是好,體貼又細心。這時候再說什麼稍顯矯情,“謝謝你,郝好。”這麼善良的女孩子,以後一定會有好報的。
“嘿嘿,謝什麼呢,那我現在不叫你許姐了,直接叫姐了,其實是我要謝謝你纔是呢,我家就我一個,我從小就想有個姐姐寵着我呢,看來姐你這會滿足我的願望了。”郝好長的其實並不清秀,絕對不是那種能讓人誇獎的人,但是這會許喜只覺得眼前的孩子,笑得似月牙似的眼睛,只覺得漂亮的很。
“那好,我不說了,吃了這飯就回學校吧,太晚了可能沒車了,也不安全。”
郝好應得香甜:“遵命,姐!”
快八點的時候,許喜覺得自己的一個人實在是沒有辦法,她要洗漱,而且也得給許媽媽擦身子,得要那些日用品來醫院才行,這一層都只有幾個護士值班,沒有守着實在是又不放心,只得給林靈打電話。
“許喜,有什麼事嗎?”
“恩,林靈,楚昊回來了嗎?”
“在家啊,怎麼呢?”
“我媽出了點事情,現在在醫院裡面,我一個人抽不開身,你能不能來看一下?我回家拿點東西。”
“可以啊!這算什麼事情啊,你等着,我就來。”林靈答應的也很乾脆,但是到了醫院之後對着許喜也是一通亂罵,“許喜,你這人什麼意思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通知我?你在這地方能有幾個掏心掏肺的人,你到底是不是把我當朋友啊?”
許喜站在原處,只得聽她訓斥,林靈一向直言直語,而且這些都是爲了許喜着想。
“我是想不是什麼大事,也用不着麻煩。”
“在你許喜面前什麼纔算是大事,還是說伯母百年了你才覺得這是大事,你得通知我。”
許喜看着病牀上還在昏睡的許媽媽,“我錯了,林靈,但是我真的不想麻煩任何人,我只想着我能扛得住的。”
“可是誰要你扛啊,許喜!”林靈恨鐵不成鋼,“你不想欠誰我們都懂,可是呢,我生落落的時候你不是也陪着嗎?你可以不要一個人害怕的,這些都不假,不是林斯墨和你的感情,讓你覺得天都給你了,可是其實是把你的天給弄塌下來了。”
所以這纔是許喜的根本吧,以前那樣不顧一切愛的人,不在乎一切的人,不再去想因爲期待而受到傷害,於是便不在去期待任何人,所以,纔會愛上沈繼添,想把那麼像烏龜般縮回殼裡的愛慢慢的試着挪出來曬曬太陽。
林靈也不說了,許喜都懂,只是走一步很難。
“你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好好的洗個澡,換身衣服。從手術到現在還沒安寧過吧。”
許喜點頭:“恩,好的。”
好好的泡了個澡,算是輕鬆了不少,拿着小型的流行包裝了日用品,也沒有耽誤直接往醫院去。
楚昊也來了,和林靈站在一起。
許喜走了上去:“楚昊你怎麼來了?”
“我要他來的。”
“落落呢?”
“早睡了,保姆帶着放心吧。”林靈接話:“要不這樣吧,今晚要楚昊守着,你去睡吧。”
“我怎麼能夠睡得着。你們回去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林靈也知道說服不了許喜,只得回去,可是開門的時候忽然問:“許喜,沈繼添呢?”這時候應該陪着你的人在哪兒呢?
許喜看着半開的門口一前一後的兩人,林靈激靈楚昊穩重,天生一對地造一雙。林靈看着她,充滿詰問和“你看吧”的表情,楚昊不知前因後果,但是還有看着許喜想知道答案,也不知道是好奇犯人沈繼添的動向,還是許喜的情感。
勉強的無所謂:“出差呢,你也知道這事情他在場也幫不了什麼忙,所以我也沒通知他。”
林靈懶得回她了,只得“好吧”的表
情就走了。
又在洗手間裡忙了一陣,幫許媽媽擦了臉,擦了手,擦臉的時候,許喜才覺得她媽媽又老了不少,不僅僅是兩鬢斑白而已,而是額上的皺紋也多了。有些讓人觸目驚心。
“媽,你想不想爸,我今天特想他。呵呵,以前爸最愛這時候沒事唱個小曲,你總說他矯情,說要是這輩子被他這樣唱,估計你沒老之前耳朵會先老。你們總愛鬥嘴,但是,這一次你可得好好的想看許毅長大才行,和爸吵,也得以後呢。”
許喜沒有哭,沒有流下一滴。
在沈繼添到來之前,林斯墨也不知道從哪兒得到了消息,出現在了醫院裡。那時候,許喜媽媽已經醒了,後遺症還算好。不過醫生還是建議留院。
許喜也聽從着,她也沒有辭職,只是請的把療養院的看護請到了醫院。然後下班之後再往醫院趕。
回去公司的時候,經理是教訓了許喜的,而且是當着全公司的面,對着許喜進行了批評教育,所謂殺雞儆猴。
許喜也沒反駁,除了道歉該受的處罰都受了,只有郝好鳴不平說:“姐,你爲什麼不告訴經理你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呵呵,傻瓜,那是沒有用的,不管怎麼樣,結果是你造成的,你就得承擔責任,無論理由是什麼。不然的話每個人都這樣,那樣怎麼行啊?”
郝好癟嘴:“我只是覺得那樣你太冤枉了。”
“這事情沒有冤枉與不冤枉,只有事實。現在更加好,我工作少了,這樣的話能夠更好的照顧好我的媽媽了。”
“恩,也是,對了乾媽怎麼樣了?我今天下班和你一起去看她吧。“
許喜反應了半響終於反應了過來,說的乾媽原來是她自己的媽嗎,看來郝好還真的是一個自來熟的人。“好啊。”
許喜的媽媽果然是很喜歡郝好的,郝好一口一個乾媽叫的清甜。忙完這裡又忙那兒。
送走郝好然後就迎來了林斯墨,他好像比以前見到的那幾次憔悴,看見許喜,悶悶的叫了聲許喜,好像有很多藏着掖着的心思般。
“好巧,”許喜疑慮倒是也並不打算打招呼。也沒打算逗留,直接轉身想走。
“是啊,可是許喜我是特意來看伯母的。”林斯墨更像自言自語。
“我媽現在已經沒什麼事情,謝謝你的好意。”
“許喜,我只是想去看看而已。”
正是因爲看看所以纔不想。
“許喜,你和誰在說話呢?”這時許媽媽在裡面聽見了喊。
“一個朋友而已,媽沒事的。”
“既然是朋友,進來坐坐再走吧,許喜你怎麼就和人家在外面說話?”許媽媽責怪許喜的不懂事。
“我……”
許喜正想解釋,林斯墨已經推門而入了。“伯母,是我。”
許媽媽看了一下馬上認出了林斯墨:“是你啊,斯墨。”許媽媽的臉也不免有些尷尬,許喜和他的事情她是略知一二的,當時,林斯墨還去過許喜家,只是她不知道有一個晏菲的存在,只知道後面林斯墨出國了,然後就和許喜分開了。身爲媽媽她的想法當然是林斯墨看不上沒有出過國的女兒了,所以現在這樣看着有些尷尬。
“你現在回國了。”
“恩,回來有幾個月了。”
“哦,是打算長住嗎?”許媽媽點點頭。
“恩。”林斯墨盯着許媽媽的蓋着被子乾癟的下半身看。
“那帶了個外國媳婦嗎?”
“沒有。還是覺得還是自己國家的好。”
“呵呵,對。還是我們中國的女孩子貼心。”
許喜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們還能聊得這樣開,也不知道爲什麼林斯墨會撒謊,但是她真的不喜歡這樣對着林斯墨。
“媽,林斯墨還有事情,這次就算了,你也要早點休息。”
許媽媽也感覺到了許喜的不悅:“好,那你送送人家。”
“恩。”
不太長的走廊的,許喜陪着林斯墨走着,其實他和她走過很多這樣的小路,但是沒有一次是這樣心不在焉的。
“到了,”送到醫院門口,許喜停下來。“你可以走了。”
林斯墨站着沒有動,沉默許久終於說:“許喜,我不知道三年前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如果要是我知道你沒來送我是因爲家裡出了事情,許喜,你再怎麼堅持分手我也不會……”
“斯墨,我們不要在談論這個話題了,是我沒有打算讓你知道。今天不知道爲什麼要對我媽說謊,但是,晏菲小姐和你都是未婚夫妻了,你得好好的珍惜她。”不是錯過一個便能有一個的。
不再說話,許喜直接往前走。
沈繼添回來了,下飛機第一個電話還是給許喜的。
“我回來了,你在哪兒?”
“在醫院
。”許喜握着電話有些激動。
“醫院?”他疑惑。
“是的。”
沈繼添半個小時從機場到了醫院,許喜沒有去醫院門口接他,不知道爲什麼一點也不想在大門等他,只想他向她走來。
她站在病房門口,看着沈繼添出電梯,那樣高的人一眼望見,她看着他一步一走近,直到走到自己跟前,眼前的視野完全被他覆蓋。
這是沈繼添第一次見許媽媽,他只知道有這樣一個人,在和許喜談成條件之後,他要他的秘書着手過幫助許媽媽找療養院。僅此而已,他不知道這個給了許喜生命的女人長什麼樣,會不會喜歡自己?
他有些如坐鍼氈,而且不斷的看着許喜,他不明白這樣一場見家長的形式,他沒有東方教育。
然後他最擅長的事情還是處理事情,很快着手給許媽媽換了好的病房,去請全國最有名的醫生。
許喜擰在哪兒不肯答應,他也不火,只是對何植說:“你去辦。”
何植對沈繼添自然是言聽計從,也不管許喜就下去了。
許喜本來因爲沈繼添會說服他,但是沈繼添就是這樣,他認爲既然是對的東西就不應該要浪費脣舌去說服人們那是對的,因爲事實總是事實,不會改變的。
許喜輕鬆了很多,因爲看護都有幾個。
林斯墨沒有能忍得住,再次來了,那也是他第一次見沈繼添,一個佔有了他愛的女人的人。
他當然沒有正式碰面,只是遇見,沈繼添乘電梯下去,他正好看見裡面和沈繼添一起的許喜,便知道身旁的男人是沈繼添了。他有些佩服沈繼添,那樣的男人是男人中的精品,許喜交託給他便是許喜的福分。
只是,沈繼添不應該也不能夠得到祝福。更加不能讓許喜去給他幸福。
許喜沒有想到林斯墨又來了。走廊處的林斯墨擡着眼睛看着她。
“許喜,我不是來打擾你的。只是許喜你不應該和沈繼添在一起。”
許喜平靜的坐在那裡,“上一次你也說過這話,斯墨,我不想去說你什麼,但是,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夠承擔。”
“許喜。你以後會後悔的。”
“後悔什麼?你以爲除了三年前的車禍還有什麼能夠讓我更加後悔的?”
“許喜,不是這樣的,你聽我一句勸吧,晏菲和沈繼添的關係並不簡單。”
“呵呵,我知道呢,你這個未婚夫也是應該好好管管你家的人了,這樣大庭廣衆的出雙入對影響實在不好呢?你們不都是還要結婚嗎?”
“我們分開了。”
“哦!這樣啊,怪不得你心情這樣頹廢。”許喜故作輕鬆。
“許喜,你相信我,和沈繼添分開吧。”
“我和誰在一起關了什麼事情?”許喜有些火了,他憑什麼追問呢?“我不會的,你和晏菲分開了,我和沈繼添不一定要分開,即使要分開也得沈繼添和我來說。”就像那一次,沈繼添對許喜說搬出去吧那樣,沈繼添說了許喜你走吧,許喜便不會死皮賴臉。
“你總是把問題想的簡單,爲什麼會覺得是因爲我和晏菲分開了,纔要你和沈繼添分開,許喜,你不能和沈繼添在一起的原因是因爲你不能和殺父仇人在一起。”林斯墨一張一合的嘴勿得吐出這幾個字。許喜聽不真切。
“許喜,當年的車是沈繼添的,司機也是沈繼添的,後面的案子被判成意外交通事故也是沈繼添打通關係弄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沈繼添一手操縱的。所以,許喜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很多隻螞蟻,一直在裡面爬,許喜覺得噁心。
“呵,你怎麼就知道是他了?”太好笑了吧,沈繼添做了這一切,然後又扮成救世主?
“我本來也不相信,晏菲告訴我的時候,我以爲在撒謊,但是買車的時候有檔案的,你可以去看車主的資料,我脫朋友私下查過了,許喜,是沈繼添的。可是那時,他讓人更改了數據,你便不知道。”說着從公文包裡面拿出一個很薄的文件夾:“我知道你會說口說無憑,你就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你可以看看,粵X9079你總記得吧,那是車牌號。”
粵X9079,的確是的,許喜到死都記得。
“那那個司機呢?”
“據說是給了司機家不少封口費。”
“呵呵,這樣啊!”許喜已經不知道再說些什麼,“謝謝你的好意。”拿過東西她匆忙的往回病房去。
手中抱着那張薄薄的紙她一動不動。林斯墨的話在迴繞,就像被下了詛咒。
“哎,許喜你這麼還在?不是今晚上我值班的嗎?你回去吧。”請的看護看見許喜有一些異樣。
“哦,我……我就回去。”拿着手中所謂的證據她起身。“那麻煩你了,好好照顧我媽。”“恩,你就回去好好睡個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