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貴人,這飯菜不好,奴婢去為你重新做過。"紅梅雪竹看見這些天送來的飯菜,一天比一天差,知道是宮裡的人見風駛陀而成。心中雖有憤意,但是在齊宣面前,卻也不敢發作。

"不用了,反正我平常也吃得不多。"齊宣倒不介意這種差別待遇,只是每每想起那天為她而怒的康熙,她心裡即感到相當難受:"最近,你們有沒有聽說過皇上的事情?"

她們雖然終日在啟祥宮辦差,但總也有在宮中走動的時候,齊宣知道她們總有收消息的渠道。

二人互相打了一下眼色,康熙的確有事發生,不過這些事情還是不要讓齊貴人知道的好。齊宣其實心中已經猜到一點不妥,她面帶微笑對二人說:"你們兩個平時在外面聽到什麼回來地嘰喳個不停,這兩天卻是安靜得可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必忌諱,聽到什麼就說什麼。"

"主子,你真的想要聽嗎?"

"嗯。"

"最近皇上頻頻翻前年選秀進宮的答應牌子,封了好些個常在、貴人呢。"

"這兩個月來皆如是?"時光真的在轉眼間消逝,不知不覺就快入秋了。

雪竹小心地點頭,明顯有話隱瞞,齊宣自動幫她接話:"外面的人是不是還說皇上對我已經興趣瞭然,將我投置閒散?"

"主子怎麼知道的?"

"這些事情就像刺繡一樣,一針過後還有一針,即使你把整幅刺繡完成,也不代表他日不會有修補之工。"憂鬱之情表形於色,她收起目光:"只是他這樣,身體怎可受得了?"

"主子,如果你想念皇上,不如去看…..."

"他見了我只會生氣,還是算了吧。"

乾清宮,康熙在列表書籍,準備帶進暢春園觀看。

"李德全。"

"奴才在。"

"這一箱是什麼?怎麼沒有搬上架子?"康熙發現一木箱藏於書櫃之後,感奇怪。

"這…..."李德全吞吞吐吐地說:"皇上,這是先前準備給齊貴人的醫書,還有一些刺繡絲線用具。"

"哦。"這是他叫人專門蒐集所得,呈上來的時候宮裡剛巧出現**後宮的流言。想必那些奴才是害怕他生氣所以纔不敢報上,只好暫且擱在一角以待處置。康熙撫着那木箱,即使所有人在他面前刻意不提齊宣的名字,但是他心裡卻始終忘記不了,無時無刻都在想着她:"那丫頭,就是犟。"

其實康熙已經知道齊宣的真實身份,她並非什麼大汗之女,她根本就是一個漢族孤女,還曾在胤祥府中當過丫頭。康熙會查得齊宣的過去,乃是一枝紫釵所致…...而那天大發雷霆離開啟祥宮,他馬上便叫肅遠去查胤禛的動靜,沒想到他原來一整夜都在和城內一得道高僧下棋談經,家中並無外人來訪。齊宣並不是私會胤禛,反而查得她去了寺廟一趟,頌經祈福--她是求什麼?沒人知道。

齊宣去了胤祥家中的事情,倒是沒有被查出,因為她逗留時間不長--連半柱香的時間都沒有。其實不要說康熙,就連胤禛也不知道那天齊宣與胤祥見面,齊宣臨走之時最後交待胤祥不要對胤禛透露。

那天接待齊宣的是胤祥家中的老管家,整件事情只有他們叄人知道,老管家一向忠心耿耿,不會向外泄露半句。

康熙知道她並非對自己不貞,早已原諒她私自出宮的行為,只是他貴為天子,脾氣甚大。想起那天她無論怎麼被問,始終是一氣不吭,康熙就吞不下這口氣,難以拉下天尊向一女子屈服。

"她最近還是躲在啟祥宮,不出外走動一步?"

"稟皇上,齊貴人偶而還會去蘇麻喇姑那裡小坐一下。"

"哼。"他把袍腳一甩,有點孩子氣地氣憤--去其她人那裡都不來他這裡,遂下旨:"李德全,拿牌子來。"

康熙去暢春園小住,帶上一堆答應和貴人,不過地位尊高的妃子倒是一個沒帶。

他走後沒多久,便時值宜妃生辰,康熙早有旨意命內廷為她祝賀。宜妃感臉上有光,大擺宴席,並請來宮中眾人一同觀戲賞月。

"齊貴人,宜妃娘娘有請。"

齊宣也是被邀出席之人,她稍作推辭:"我今天有點不舒服,就不去了。"她臨時着紅梅從飾盒中取出一條珍珠鏈交到宜妃派遣而來的宮女手上:"有勞姑姑代為送給良妃娘娘以作賀禮。"

"齊貴人,今兒個是宜妃娘娘的壽辰,娘娘說了,如不能把齊貴人請去,奴婢就不用再回去當差了,請齊貴人可憐奴婢,移駕前去。"

她縱然字字尊敬,但是語氣卻是咄咄逼人,說是請倒不如說是命令。

"你…..."雪竹本欲教訓她幾句,但是被齊宣舉手阻止:"既然這樣,那我就走一遭吧。"再辯下去也是沒用的,宜妃今天務必是要她前去做戲--並不是觀戲。

今天晚上,好戲連臺--大家都等着看她這個失寵的貴人如何自處。

誰又會錯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