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劉頭死後變成了鬼,由於死於意外,也屬於橫死。本來他的怨氣就很大。再加上陰差陽錯。那些小鬼用怨氣引來明火之後,怨氣全都加到了老劉頭的身上。
各種原因綜合在一起,讓老劉頭居然變成了這一帶最強大的厲鬼。
那些小鬼附着在棋子上。生性貪玩,便每日裡去小區裡找那些同齡的孩童玩耍。由於這些小鬼的怨氣都被老劉頭吸去了,所以廖光明不止一次地說他在小區裡感受不到鬼氣和怨氣。
至於老劉頭又來到了孤兒院。完全是因爲孤兒院也是他兒子劉奎修建的。
聽老劉頭說起,我才知道,原來這孤兒院也是劉奎修的,這倒是我們沒有想到的事。
這麼一來。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劉奎。
最後,老劉頭說到關鍵的地方。任憑我怎麼問。他都不再說了。
老劉頭對我說道:“如果不是下棋輸給你,我這些都不會告訴你們。你們不就是來買兇宅來了嗎?我可以約束那些小鬼,不再在小區裡出現。你們大可以低價購進房產,然後再高價賣出。賺多少錢都由着你們。只是你們不要再繼續追查下去了。”
我知道老劉頭一定在維護着什麼,他的兒子劉奎一定還有更多不可告人的勾當。在老頭沒死的時候,劉奎對這個爹相當不待見,沒想到等到老劉頭死後,劉奎居然還要靠老劉頭來維護自己的一些利益,以免被人發現自己的所作所爲。
既然老劉頭有這種犀角香,肯定早就和劉奎見過面了,兩人肯定也有了交流,達成了某項共識。比較可能的共識就是老劉頭爲劉奎守着萬寶小區和孤兒院,遇到想要追查的人,便出手阻止。至於劉奎爲老劉頭做些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想明白了這些,我直接問老劉頭:“那麼,麻一鳴呢?”
“麻一鳴是誰?”老劉頭好像並不認識麻一鳴。
“就是先前曾經來過這裡踏勘凶宅的,他失蹤了,我們來到這裡也是爲了找他的。”
“他……年輕人,看在你陪我下棋,我奉勸你一句,買了房子趕緊和你的同伴離開這裡吧……”老劉頭遲疑了一下,說道。
“劉大爺,你……”我還想追問什麼,就發現老劉頭的身體越來越淡。
我看到那犀角香,已經燒到了盡頭了。原來犀角香即將燃盡,它所起到的人與鬼神通的功效,自然也就停止了。
我眼睜睜看着老劉頭在面前消失。四下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揉着腦袋,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
“雙七……”這時,突然身邊傳來一聲呼喚。
我激靈一下,這是廖光明的聲音。
“光明哥?”我驚喜地回身用手電去照。
手電光照到一張疲憊無比的臉上,正是廖光明。
“謝天謝地,老劉頭還算守諾,把你放出來了。”我暗自慶幸,老劉頭這人賭品還不賴,沒跟我賴賬。
不過看廖光明此時十分虛弱,身體搖搖晃晃,勉強站立的樣子。
我趕忙過去扶住他:“你怎麼樣?受傷了?”
廖光明擺了擺手:“雙七,我們不要再管這件事了,房子咱也不買了,具體的回去再說,快,離開這裡……”
我知道他肯定也是有了非凡的遭遇,但是此時也沒辦法多問。但是想要找到那個出口回去,卻是很難。我早已經失去了方向感,而且手電的光很弱,一點一點找回去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有一個光點從遠處逐漸移動了過來。看樣子似乎是有隻螢火蟲,真是奇怪,這地下怎麼會有螢火蟲呢?
“那是怨靈蜂,有怨靈的地方就有它。”廖光明認得那玩意,並且叫出了它的名字。
這時,那怨靈蜂在空中盤旋了幾下,就向着一個方向飛了過去。
“快,跟着它。”廖光明提醒道。
我扶着廖光明,深一腳淺一腳跟着那怨靈蜂走。
那蜂子似乎就是給我們帶路的,飛的並不快,而且飛飛停停,不知道是不是老劉頭派過來的。
我們本就離那樓梯間的入口不太遠,再加上有蜂子引路,很快就找到了出口。
那怨靈蜂在距離入口還有十幾米遠的時候,就停住了,不肯再往前飛,一直在那裡盤旋。
廖光明說道:“它是怕門口那塊銅板上的符咒,別管它,咱們先出去。”
我們沿着那樓梯又爬了上去,上去之後,陰冷的感覺減輕了許多。我長出了一口氣,雖然這次沒什麼大的收穫,但是卻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圈啊。廖光明自不必說,我如果下棋輸給老劉頭,後果自然也是很慘的。
我扶着廖光明出了孤兒院後樓的樓門,剛一出門,旁邊就閃出一個人影。
這人影把我嚇得不輕,因爲這時候天還沒亮,冷不丁出現了一個人怎能不讓我心驚。
“二位辛苦了。”那人嘿嘿笑了笑,說了一句。
我們甩臉一看,那人居然就是孤兒院的院長,冉鴻翔。
“你……你怎麼在這?”我驚問了一聲。
“呵呵,這應該是我問你們二位好心人的吧?”冉鴻翔不慍不火,淡淡地說了一句。
“我……我們……”我張口結舌,看來我們的行動完全都被人家知曉了。從我們進門開始,一直到找到那個地洞。他之所以不肯阻攔我們,難道就是想讓我們見到老劉頭而知難而退?這個冉鴻翔是跟劉奎一夥的?也難怪,孤兒院都是劉奎建的,怎麼會不找個自己人當院長呢?
不過冉鴻翔並沒有爲難我們,想必他已經知道了我們見過老劉頭了。他的出現也是對我們警告的一部分。
我沒再理他,扶着廖光明離開了孤兒院。
廖光明的身體十分虛弱,走幾步就要歇一歇,後來我乾脆揹着他走走停停,最後好不容易回了旅店。
廖光明躺在牀上,眼睛緊閉着,嘴裡唸叨着:“雙七,去給我準備地下的柳樹根鬚,青蔥的蔥尖,向日葵桔梗,還有五穀雜糧,加上黑豆、芡實、板栗、山藥……用無根水加童子尿煮三滾……”
開始他嘟嘟囔囔我根本就沒記清,後來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一個恢復陽氣和精氣的方子,在殘卷上也有記載。這說明廖光明此時失掉了很多陽氣和精氣,繼續補充。
我不敢怠慢,急忙出去準備。
無根水最好是在山裡去弄,就是清晨未落地的晨露。因爲只有山裡的晨露最純,而且也最正。但是此時也沒工夫去山裡了,我只能就地取材。趁着天還沒大亮,我就花高價僱了輛挎鬥摩托,去了鄉下找了一片苞米地。那玉米葉子上有很多晨露,我用瓶子接了多半瓶無根水。
其他的一些東西,比如向日葵的桔梗在鎮區也很難弄到。我又讓他載着我去了村裡,挖了點柳樹根的根鬚,買了些地裡的青蔥,掐了蔥尖,收了些桔梗和五穀雜糧。最後在一個農婦那裡花了一百元錢,買了她兒子一泡尿。
剩餘的東西,比如芡實和山藥,就只能在藥店裡尋到了。
東西弄齊了,我在旁邊的小店買了電磁爐和小鍋,火急火燎回了旅店,此時一上午已經過去了。我看到廖光明的臉色慘白,雙目緊閉,一道黑氣在他臉上若隱若現。
我不敢怠慢,急忙打開電磁爐開始烹煮這些東西。按理來說,此時不宜用電煮,用那種鄉下的垚火最好,但是事急從權,我也顧不得了。
那一泡尿和多半瓶無根水,本來就沒多少。於是那些材料我每樣只選擇了一點,加到了鍋裡。
煮了三個開,那鍋裡的尿和水也就沒多少了。最後盛出來的指剩下小半碗,那煮完的水,黑乎乎的,像墨汁一樣,還咕嘟咕嘟直冒泡。不過沒有想象中的尿騷味,但是也很難聞。
我心說,這玩意給他灌下去,不會直接把他毒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