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在那個攝影棚裡拍攝過的婚紗照,在沖洗之後加工出來的照片相框,到了領取的時間卻遲遲沒有人來取。開始的時候,老闆也沒在意。後來發現已經有好幾對新人的照片無人來領取,於是店員就聯繫照片的主人。但是那些電話都處在無人接聽的狀態。”
“怎麼會這樣?那後來呢……”
“後來老闆輾轉聯繫到了拍攝照片的新人的家人,結果才得知,拍攝照片的人已經……”
“死了?”我驚問道。
劉曉翾搖搖頭。“死倒沒有,不過卻跟死了沒什麼區別。他們在拍完婚紗照的第二天,同時就失去知覺了,沒有意識。沒有感覺,但是還有呼吸,就跟植物人差不多。”
“這……這種情況,似乎是跟丟了魂一樣啊……”我聽到劉曉翾介紹,推測道。
劉曉翾點點頭,繼續說道:“這件事馬上就在影樓的員工裡傳的沸沸揚揚,都說是拍了那照片之後,就會被招魂。丟了魂,人就活不了了。所以後來再沒有人敢去上班了,但是奇怪的是,這影樓居然還在開業之中。”
我苦笑了一下,說道:“有點意思。在照相機剛剛出現的時候,曾經有人說,這照相機能夠吸走被拍照人的靈魂。所以很多老人都不敢去拍照片,甚至他們也不準自己的兒孫去拍照片。這種觀點一直到相機普及之後,纔不會被人提及。沒想到現在居然又出現了,而且還真的出現了人昏迷的情況。”
“那……會不會是那相機真的是在吸走魂魄,不然的話,怎麼解釋呢?”劉曉翾問道。
我沒回到劉曉翾的話,突然想起來,這裡面似乎沒說張真仁啊?
我趕緊問道:“真仁呢?他去哪了?”
“啊,我們聽說這影樓這麼邪乎,就決定等你回來咱們再商量。但是真仁在看了這些照片之後,就決定先接下來,然後他就去了影樓,說是去踏勘一下。臨走的時候還說,等你回來給你個驚喜。結果到現在他也沒回來。”劉曉翾說道。
我一愣,“他去了多久了?”
“昨天下午就去了,結果一直到現在都沒回來。我曾經給影樓的老闆打過電話,結果他說給了張真仁鑰匙,具體的他也不知道。”劉曉翾說道。
“你是說,他是看了這些照片,後來才決定接下來的,而後說要給我個驚喜的?”我問道。
劉曉翾點點頭,“他就是看着這照片,後來突然大叫了一聲,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馬上就聯繫了影樓的老闆,說這活他接了,然後就商定去看房子了。可是我後來也看了這些照片,卻怎麼看也沒看出有什麼稀奇的地方。”
我拿過那些照片,仔細翻看着。
我倒是聽說過,關於相機的傳說。說是相機的閃光燈,是有可能捕捉到一些靈體的。而事實上,的確有很多國家,或者是地區傳出了這種照片,照片上也有類似靈魂的影像出現。但是那種照片是噱頭大於實質。很多是爲了宣傳某種東西或者是提高關注度而假造出來的。
根據我的瞭解,靈魂這種東西,即便是能夠被相機閃光燈捕捉到,也是不可能沖洗打印出來的。所以我基本上不相信張真仁是從這照片裡看到了靈魂什麼的。
我看了幾遍,和劉曉翾說的一樣,那些照片只是換了很多背景布而已,其餘的地方基本上沒什麼東西。
但是劉曉翾就說張真仁是看了這些照片才決定先接下這單生意的。
我翻了翻抽屜,從裡面翻出了一個放大鏡。
我用那放大鏡在照片上自習搜尋,在看過了幾遍之後,我突然發現在那背景布上面,雖然佈景各不相同,但是有一個地方,卻是相同的。
原來我以爲這是佈景的一個logo,後來在放大鏡下面,我看到那不是一個logo,好像是一個銅錢的印記。
看到銅錢,我激靈了一下,似乎這銅錢跟五帝錢有關啊。可是那背景圖上的印記,在沖洗出來之後,有些模糊,即便是用放大鏡來看,也看不清銅錢上的字。
我是跟張真仁說過五帝王錢的事,也說過五帝王錢對我,對我們祖傳的相宅師來說,都很重要。難道張真仁也是看到了這照片上的銅錢印,才聯想到了五帝王錢,去接了這個生意?
怪不得他說要給我個驚喜,一定是這樣。
我基本斷定了張真仁的用意,但是我感覺這傢伙是不是有點傻啊,光憑着這照片上的一點印記,就能和五帝王錢聯繫在一起嗎?
這麼貿然地過去,很可能把自己折在裡面。因爲這未知的兇局,很可能兇到他壓不住。
我將那些照片收起來,問明瞭影樓的地址,收拾了一個揹包,決定去影樓看看。順便找找張真仁。
劉曉翾要跟我過去,我擺擺手說讓她留在公司,我一個人先去瞧瞧。
我驅車按照地址找到了那家大漢王朝影樓。
我把車停在影樓的對面,發現這裡是一條繁華的街道,這家影樓的地理位置十分優越,怪不得以前生意那麼好。
而且這條街上行人如織,人氣很旺。按說這種地方不應該出現詭異的時間纔對。
但是當我看到那家影樓的時候,還沒等進去,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這家影樓的裝潢,從外表看,影樓的裝潢得很有古韻,而且裝飾地富麗堂皇。但是在那影樓的頂層,可能是要突出古色古香的效果,所以造型被弄成了古代廊檐的結構。
四角的廊檐,分居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在那廊檐的下面,掛着四個鈴鐺。
這種結構在古代很常見,但是用在這影樓上,卻顯得有些突兀。最醒目的是那四個鈴鐺,原本那應該是四個銅鈴。可是卻被漆成了紅色,四個紅色的銅鈴,被風一吹,噹啷啷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初步判斷,問題就出在這四個鈴鐺上。
我也知道他們爲什麼要把那銅鈴漆成紅色,因爲原本的銅鈴,是諧音通靈,寓意不好。所以漆成紅色,討個彩頭。
可是估計弄這個的人,不知道是故意坑害這家店主,還是壓根就不知道這其中的禁忌。
這種紅色的銅鈴,遠比本色的銅鈴更容易招靈。而且在這廊檐上,是分居四個方位,更是把四面的邪靈都彙集到這裡了。
但是這種紅鈴招靈的效果,是一種潛移默化的過程。開始的時候,的確是可以增加許多彩頭,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反作用的效果就會越來越突出。
我下了車,來到那影樓的門前,試着推了推門。
那影樓的大門居然被我推開了,我往裡看了一眼,發現裡面空無一人。連個店員也沒有,怎麼劉曉翾說這影樓還在開業呢,都沒個人接待。
而這影樓的門開着,就說明張真仁可能是進去了,但是還沒出來。
我走進影樓,發現由於歇業了,裡面的窗簾擋得很嚴,裡面黑咕隆咚的。
“有人嗎?有人在嗎?”我喊了兩聲。
沒人應答,我經過一樓的接待大廳往裡走。
影樓裡很靜,雖然現在天還沒黑,但是我一個人的腳步聲傳出來,依然讓我感覺到很彆扭。
我經常有這種感覺,就是平時經常有人活動的地方,特別是那種人多的地方。一旦清淨下來,往往更會讓人感到心悸。
這影樓就是如此,曾經很紅火,一樓必定有很多人,熙熙攘攘的。但是現在空無一人,這種落差讓我精神也跟着緊張起來。
一樓主要就是接待大廳,通常是用來接待來拍照的人的。此外還有個收銀臺和服裝室。
看格局,攝影棚應該是在樓上。
我推斷,如果張真仁來到這影樓的話,第一時間應該就是去那個攝影棚查看。於是我從旁邊的木樓梯走上去,到了二樓。
果然,在二樓的幾個房間的門口,都掛着牌子,作爲區分。有的寫的是嬰兒室,有的是兒童室,有的是生活明星照,還有一個是婚紗室。
我想寫着婚紗室的那個,就應該是拍婚紗照的攝影棚了。
我推開攝影棚的門,在門口摸到了燈的開關,打了一下,發現燈也沒亮,我估計是店關了,電閘也拉了。
我從揹包裡摸出手電,往那攝影棚裡晃了一下。
我發現雖然從外面看不出來,但是裡面的面積居然不小。而且擺放着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一下子我也沒看見裡面有沒有人。
此時看着裡面黑咕隆咚的,我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
此時我把那門打開了一道縫,屋子裡如果有人的話,肯定會注意到的。
但是我開了這麼久,裡面依然是沒有動靜。我想要麼張真仁就是沒在裡面,要麼就是在裡面,但是失去知覺了。
我突然很怕在裡面找到他。
我舉着手電,一步一步走了進去,結果我剛往裡走了兩步,就聽到身後咣噹一聲。
我嚇得一激靈,急忙回身,發現身後那門竟然自己關上了。
我擦了一把額頭的汗,舉着手電往四下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