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雙連忙問道:“你看出來了?看出什麼了?”
我點點頭,“我雖然只見了你爸爸一面,但是我從他的臉色看出了點事情……”
“你們不是相宅師嗎?怎麼還會相面?”赫連雙問道。
“相面談不上,但是人的臉色通常會反應出背後的一些事情。而臉色的變化。來自於多方面。或者是身體上的,或者是家居風水上的,抑或是……陰宅風水影響的……”
“那我爸爸是什麼情況?”
“我知道有句口訣,來判斷臉色的變化。口訣是。‘白臉無根,青面丟魂,黃顏氣衰,赤靨看墳’。”
“這……都是什麼意思啊?”
“很簡單。臉色白的話。可能是體弱,缺少體根,容易被鬼魂利用上身。臉色發青的話,可能是因爲驚嚇丟魂或者丟魄了,這就需要去招回魂魄。臉色發黃的話,說明身體缺少陽氣,容易看見不乾淨的東西。而臉色發紅……就容易是自己家的祖墳陰宅出了問題了。”
“赤靨看墳……哎呀,我爸他的兩頰一直就有些發紅,自從發病的時候就是這樣,我還想呢,怎麼身體那麼不好,臉色還這麼紅?這麼說,施洋說的對啊,的確是我們家的祖墳風水出了問題?”
“這個只是最簡單的一種判斷,不能根據這個來下定論的。”我解釋道。
“那你跟我回去,你再好好觀察觀察。”說着赫連雙不由分說,拉着我重新又走回了酒店。
我硬着頭皮走進去,那種被主人厭煩和嫌棄的感覺非常不好。但是爲了赫連雙,我只能厚着臉皮走進去了。
那個施洋還在屋子裡,正在和赫連池說話。見我們又進來了,臉上都現出不悅之色。
赫連池轉頭看了施洋一眼,臉上居然出現了諂媚之色。那種表情讓人震驚,這絕對不是正常的。我堅信即便是他現在病着,需要施洋救治,以赫連池的身份也不至於這樣。
而且我進來這段時間裡,赫連池幾乎沒做一個動作,每說一句話,都要看一眼施洋,似乎從施洋那裡能夠得到他想得到的信息。
這種狀況,我雖然感到蹊蹺,但是我卻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赫連池看到赫連雙,眼睛裡全都是怒火,兩父女此時竟如仇人一般。
施洋在一旁對着赫連雙說道:“雙雙,你……”
赫連雙瞪了他一眼,“你別叫我雙雙,我感到噁心……”
“雙雙,怎麼說話呢?”赫連池又是一聲呵斥。每當施洋受到一些哪怕是言語上的攻擊,都會得到赫連池很大的反應。
“雙姑娘,現在你爸爸的情況很糟糕。如果你找不到命格相投又肯跟你馬上結婚的老公,再不跟我去和那個遊魂配陰親,你爸爸估計挺不過三天。這不是醫學上能解決的事,難道你就眼睜睜看着你爸爸死掉嗎?”施洋對赫連雙說道。
“你少來,我爸爸不是一到醫院就正常嗎?大不了我讓他常駐醫院。”赫連雙辯解道。
“雙姑娘,你太天真了。到醫院你爸爸正常那只是表面現象,風水的事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更不是一朝一夕能緩解的。到醫院檢查不出來,單不表明你爸爸是健康的。不信你帶着你爸爸在醫院住三天,我敢保證你爸爸一樣一命嗚呼。”施洋冷笑着說道。
施洋在說起赫連池的時候,語氣一點也不客氣。死掉,一命嗚呼等惡語也毫不介意。奇怪的是,赫連池聽到這些,也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就好像施洋說的事跟自己無關一樣。
但是赫連池卻知道和施洋一起勸說赫連雙,催促着她趕緊去結陰親,不去就是不孝,說着說着就又罵起來了。
赫連雙很委屈,一邊掉着眼淚,一邊和她爸爸哭訴,“我還是不是你親女兒,現在你就聽這個施洋的,你就忍心讓我去嫁給鬼?到時候你的女婿是個鬼你知道嗎?”
“雙姑娘。這只不過是一個形式,只是讓你跟遊魂結個陰親。他並不能把你怎麼樣,等到你們陰親一成,他自然就會離開你們家的陰宅,到時候你爸爸就沒事了。你該嫁人嫁人,一切就都正常了。”施洋解釋着。
“我不幹。”赫連雙吼了一聲,轉身又跑出了屋子。
我趕緊也跟着出去,後面傳來施洋的喊聲,“雙姑娘,只剩三天了,三天過了,你爸爸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我們回到了車上,赫連雙哭的梨花帶雨,我看的很心疼。
她哭着哭着,一頭就扎到了我的懷裡。
我用手輕輕拍着她,不住地安慰她。
“雙七,你覺得是施洋說的那樣嗎?我爸真是因爲有遊魂佔了我家的陰宅,才變成這樣的嗎?難道我只有和遊魂配陰親,才能救我爸嗎?你……會是那個命格相投的人嗎?”顯然,此時赫連雙已經把我當成了救世主,一切事都要聽我的意見。只是她這個問題,我還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命格命理,我也不知道施洋所說的命理相投是指的什麼。
可是這時,我對此事也不好做準確的判斷,只好對赫連雙說道:“雙你別急,我們去你家的陰宅看看去。”
赫連雙點點頭。
這時已經是下午了,我問赫連雙,要不咱們明天一早再走,不然的話開十幾個小時的車,到那就已經是半夜了。因爲上次我和廖光明去的時候,是坐大巴去的,輾轉了十來個小時。而我這輛老爺破,不會比大巴快。
赫連雙搖搖頭,“雙七,我們家的陰宅已經不在老宅那裡了。”
“什麼?不在老宅了?你們家遷墳了?”我驚奇地問道。
“還不都是聽這個施洋的,他說我們家的陰宅有問題,而且離我爸的公司太遠。再加上我爸的生意這兩年的確每況愈下,所以就聽他的,一年前把祖墳遷到了離省城三十公里外的一處山裡了。”
“怎麼能遷墳呢?我記得上次去,我記得廖光明跟你說過,你們家的老宅,陰宅以及那個祠堂,形成的三星交輝局,能夠互相支撐,形成一個穩固的局面。而你們家的祖墳陰宅,看着也是沒什麼大問題的。這麼一遷走,三星缺了一星,這穩字就破了啊。”我有些着急地說道。
“可是我爸就聽施洋的,我也沒辦法。”
“好吧,那去你家的新祖墳去看看。”這時,我基本確定肯定是她們家的陰宅出問題了。無論是從赫連池的面色,還是遷墳這件事,都太蹊蹺了。
我把車子開出了城,按照赫連雙的指引,一直開進了周圍的山區。
要在省城的周邊找到一處墳塋地,也真的不太容易。因爲現在大多實行火葬,對於墳塋本身就已經開始清除了。
而赫連池居然能在距離省城三十多公里的地方找到一處地界,來給自己家族做陰宅,顯然是下了不少工夫。
車子開上了蜿蜒的山路,在一處山坡地下,停住了。
赫連雙指着面前的山坡,說道:“就在這上面。”
我看到那山坡上面滿是樹木,鬱鬱蔥蔥,綠意盎然。而那面山坡向陽開方,緩坡慢景,從大體上看,的確是一個好的陰宅所在地。
我對陰宅的判斷,多來自於爺爺給我講過的經典案例。也就是說有幾種成型的陰宅風水,我只能按照那幾種風水,將眼前看到的一些東西生搬硬套上去。
因爲缺乏系統的學習,我對這些風水缺乏變通。也就是說,如果我能看出一些陰宅的風水好壞,但是卻不知道如何去通過培龍補砂或者開渠引水等方法去彌補。
而我跟着赫連雙爬上山坡,也越來越驗證了我的判斷,這山坡是一處極佳的風水地。如果按照這種風水,赫連池本不應該出事纔對。
而我們爬到山坡的中央地帶,前面就出現了一片墳塋。墳頭林立,看墳上的土,以及墳前的石碑,都是新立的。
那些墳塋依山坡而立,我站在最底下的墳前,仰望着整片陰宅地。這時我突然感覺到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和剛剛的感覺大相徑庭。這是一種直覺,直覺告訴我,這陰宅的風水也許並不像我剛剛看到的那般完好。
看似上風上水,和風和氣的墳局,我居然能感覺到一絲殺氣。暗藏殺機,好像我們稍微一動,就會被殺氣吞噬了一樣。
顯然這種情況表明,這陰宅肯定是被人做了手腳了。
赫連雙緊張地看着我,我衝她點點頭:“這裡果然有問題,但是具體是什麼,我暫時還說不好,趁着天還沒黑,我先在周圍看看吧。”
赫連雙點點頭,我從包裡掏出羅盤,在整個墳場先定出了範圍。
隨後我捧着羅盤,圍着墳場開始緩慢行走,希望能看出什麼來。但是當我走完了一圈,羅盤上給出的指示並不明確。
也可能是我對羅盤的掌握程度不夠,後來我乾脆棄掉羅盤,觀察起墳場的地勢來。
結果這麼一走,倒讓我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