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花盆裡,只有很薄的一層土層。
而剛剛我這一拔。已經將那層土拔開了,在那土層的下面,出現了血呼呼的一盆東西。
顯然那些不是花盆裡應該有的東西。
我忍着噁心,找了個拖把,用拖把杆往那血盆裡攪了攪。
結果當場我就噴了。
在那血花盆裡。居然是一塊塊肢解完了的骨肉。白花花的是骨頭。肉呼呼的是肉。最令人驚奇的是,這些骨肉雖然時隔這麼久,居然依然保持着新鮮。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
赫連雙相對來說。比較冷靜。她看到這些東西。只是乾嘔了幾下,並沒吐出來。隨即。她指着那拔出來的樹喊道:“快看這樹。”
我轉頭看去。發現那棵不知名的花樹。此時竟然已經迅速地變得枯萎,那原本鬱鬱蔥蔥。翠綠的葉片,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枯變黃。
那樹幹也是如此,只一會工夫就變成了一截乾枯的桔梗。
而當我再一回頭,也發現那血盆之中的血肉,居然也在發生着變化。
在那樹幹乾枯之後,那些血肉也迅速變黑。很快就成了腐肉一堆,同時一股濃濃的腐臭味散發出來。
我剛剛有些緩過勁來,這一下,再次吐了出來。
連赫連雙這回也未能倖免,那場面看着簡直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噁心的無以言表。
不過這些變化,也讓我明白了一件事。這孟金良應該是以副校長的身份把老譚叫到了辦公室,然後殺掉了老譚,隨後碎屍,將那些骨肉分離,放到了兩個花盆之中,隨後在上面種下了這種樹木。而他作爲鬼藥師,可能是懂得一種秘法,讓這血肉和樹互相滋生,血養樹,樹生肉,使那血肉保持新鮮,這樣他所用的老譚的臉皮才能保持新鮮,直到那臉皮完全被自己吸收之後,他再想辦法處理掉這些血肉。
想明白了這些道理,就不難想象,另外的一盆,也是同樣的東西。
現在找到了孟金良,結果他卻已經死了。原本還想從他嘴裡得到一些有價值的東西,來解決吳曉亮的事,現在看這條線索又斷了。
而此時已經是下午了,距離晚上的時間更近了。
這時候,薛德仁打來了電話,說公安局要他去一趟,他已經知道孟金良的事了,現在就不能在醫院守着了,而他看到孟金良的屍體被拉到了醫院進行鑑定。
我便和赫連雙又離開了學校,去往醫院。
現在看王棟和吳曉亮連續做夢,似乎跟孟金良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那麼問題肯定就出在那個教室裡的小鬼身上。而現在那個小鬼卻已經消失了,本來我還想從那個紙人身上找一找突破口,可是那紙人也離奇地失蹤了。
我來到醫院,看到吳曉亮此時已經做完了手術,回到了病房。
但是當我看到吳曉亮的時候,卻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誤。自己千算萬算還是錯算了一步,那就是吳曉亮的腿傷很重,需要麻醉才能手術。而麻醉之後,吳曉亮就已經睡過去了。
而吳曉亮從手術室裡出來的時候,就一直昏迷,如果他就這麼一直睡下去,難免挨不過四點二十四分。
如果那小鬼還想讓這個死亡傳遞繼續下去的話,凌晨四點二十四分就會是吳曉亮的死期。
我和赫連雙守在吳曉亮的牀前,按照醫生的說法,麻藥勁一過,他就應該甦醒了。
如果他甦醒了,我就可以有辦法讓他不再睡着。
可是如果他一直都不醒,我是沒有辦法讓他醒來的。因爲他此時已經不是自然狀態下的昏睡了。
結果卻是,麻藥過勁的時間早已經過去,可是吳曉亮依然沒有醒來。任憑赫連雙怎麼呼喚,他除了能夠呼氣,就跟死人沒什麼區別。
眼見着天就又黑下來了。
我讓赫連雙守着吳曉亮,我提着巨吃劍和鬼羅盤,搬了個凳子,坐在病房的門前。
小鬼入夢害人,是需要經過這道房門的。如果我能守住這裡,相信就能救了吳曉亮的命。
這個病房安排得比較偏,等到晚上的時候,周圍也都陷入了一片死靜。
醫院的走廊散發着一股來蘇水味,沒來由地讓人心生煩躁。
走廊裡燈光很暗,不知道從哪傳來了滴水的聲音,滴答滴答的。
我獨自一個人坐在病房前面,死死盯着那鬼羅盤。
儘管我知道那小鬼上半夜來的可能不太大,但是依然不敢放鬆警惕。
我好不容易熬到了凌晨四點鐘,一切都很正常。
可是到了凌晨四點十五分,突然赫連雙在裡面喊我。
我急忙衝進去,看到吳曉亮在牀上扭曲着身子,嘴裡嘟嘟囔囔說個不停,一聲高一聲低的,臉上豆粒大的汗珠滴滴答答滴了下來,臉色慘白如紙。
糟了,他開始做噩夢了。
我拿出古龍木刺,開始在吳曉亮的指肚上刺下去,刺完了十指,吳曉亮依然沒有任何的緩解。
我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是四點二十分了。
我把古龍木刺遞給赫連雙,“接着刺,刺出血來也繼續。”
說着我轉身來到門口,剛剛站定,我就聽到了一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是從醫院走廊的盡頭傳過來的,直覺告訴我,這腳步聲不太對勁。
而此時,我放在地上的羅盤上的指針卻沒有什麼反應。
通過這段時間對鬼羅盤的使用,我發現它對於識別鬼魂來說,並不是萬能的,只能起到一個參考作用。有時候鬼魂隱藏得比較好,鬼羅盤就測試不出來。
所以現在,雖然鬼羅盤沒有示警,我卻依然不敢掉以輕心,特別是現在這個緊要關頭。
而隨着那腳步聲清晰起來,有一個人影出現在了走廊的盡頭。
那人似乎有點跛,身子一高一低地走着,朝着我這個方向走過來。
那身形我突然感覺到有些眼熟,當走廊的暗光將他的身影長長地拖在地上的時候,我注意到了他的一隻腿。
那腿以一個奇怪的姿勢扭曲着,顯然是一條殘腿。
我一下子就認出來了,來的居然是孟金良。
孟金良已經死了,而且屍體也被警方帶走,據說是拉到醫院來了。
但是他居然出現在了這裡,而且還復活了。現在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鬼在操控他的身體。
可是,我面前的鬼羅盤,卻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這怎麼可能?
我沒辦法,便偷偷摸出了鬼鯊牙,塞進了嘴裡。
儘管每次含上這個東西,都讓我百般痛苦,但是它的作用卻是很大的,使我能夠遮蓋住自己身上的陽氣,從而看到一些用肉眼看不到的東西。
又是一番痛苦的折磨,我含上了鬼鯊牙之後,那孟金良就已經走到了我的近前了。
儘管我含着鬼鯊牙,卻依然能夠感受的到從他身上傳來的陣陣寒氣。
而且我注意到,在孟金良的肩膀上,正騎着一個孩子。那孩子雙腿搭在孟金良的肩上,正悠哉悠哉地往前走。
可能是感覺到了我的目光,那孩子走到門口的時候,特意朝我瞥了一眼。
此時我斷定這個孩子就是那個教室裡出現的小鬼。
他不知道爲何會隨着孟金良來到了醫院。
而小鬼到了門口之後,迅速地從孟金良的身上跳了下來,一蹦一跳地朝門裡衝去。
我喊了聲,小心。
結果那小鬼就穿門而過,消失在了屋子裡。
我急忙推開門,發現赫連雙正用手扶着吳曉亮,此時時間已經到了四點二十四分。
吳曉亮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喊,與此同時我看到那小鬼從吳曉亮的身上閃出來,迅速朝着門口跑去。
我提着巨吃劍一劍砍過去,卻沒碰到小鬼。
那小鬼在孟金良的身上一晃,就消失不見了,隨後就看到孟金良一瘸一拐地朝走廊盡頭跑去。
我敢斷定,此時是小鬼在控制孟金良。但是既然鬼羅盤無法指出鬼魂的所在,就說明這不是簡單的鬼上身。小鬼一定隱藏得很好。
我在後面追了幾步,注意到了孟金良的那條殘腿。
在那殘腿的外側,似乎有一層淡淡的白氣縈繞。
我心裡霍然明白,原來小鬼一直都藏在孟金良的殘腿裡。怪不得鬼羅盤無法測出他的所在,因爲小鬼藏在殘腿之中,在孟金良沒死的時候,會日夜吸收他的血氣。這樣的話,鬼雖爲鬼身,卻帶着人氣,鬼羅盤自然是測不出來了。
怪不得我看到孟金良身體的時候,發現他的殘腿以一個詭異的姿勢盤曲着,正常的腿是絕對不會出現那種怪異的姿勢的。
我發了發狠,朝前竄了兩步,一劍就朝着他的殘腿砍了過去。
我的動作很快,這劍也鋒利無比,但是砍到那條殘腿的時候,卻被一團白霧給罩住了。
同時我感覺到一股陰寒的氣順着那劍傳了過來。
按說我現在含了鬼鯊牙,本身就是陰體,對這種陰寒應該能承受的住纔對。
但是沒想到的是,我的手被那寒氣一激,竟然撒手將那巨吃劍給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