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迫不及待:“那趕緊的吧,是不是把它放出去,咱們跟着它就可以找到那個鳳離錯了?”
廖光明苦笑了一下:“你想的輕鬆。這裡面還有好幾個問題我沒有想到好的解決辦法。不然我早就放出去了。”
我一愣。還有什麼問題?
“首先。這金翅蠱不能直接出現在陽光底下,不然就死了。”
我點點頭說這好辦啊。咱們晚上出來不就行了。
廖光明點頭說:“恩,這個我也想到了,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但是還有其他問題。比如第二個,我們不能把這金翅蠱直接放出去。因爲我們不懂放蠱之術,放出去它就飛跑了,咱們能追的上嗎?”
我又點點頭,我們沒有翅膀。而且在晚上那蟲子的目標也小,想跟上它根本就不可能。
廖光明又說:“還有,即便是我們能夠在金翅蠱的幫助下。找到了鳳離錯。她是一個蠱師。我這兩下子對付幾個小鬼還湊活。對付蠱師沒什麼把握。可以這麼說,她要是想在我們身上做文章。我們分分鐘就得中招。”
我一拍腦門:“照你這麼說,這辦法跟沒說一樣啊。這後面倆問題咋解決啊?”
“所以我說這事更難辦,不過首要的咱們還是得找到鳳離錯,至於怎麼對付她到時候再想辦法,車到山前必有路。”廖光明說道。
我看了他一眼,這時候他倒是想得開。
廖光明撓着腦袋接着又說:“這種金翅蠱,肯定是不能那麼放出去任由它飛……”
我想了想突然說道:“放出去,它肯定是要找那個蠱師去吧。咱們在它身上繫個線兒什麼的,咱們牽着它行不?”
廖光明白了我一眼:“你遛狗呢啊?”
我被搶白了一句,也知道這招實在是不太高明,便又接着冥思苦想。
不過我這句好像提醒了廖光明,他突然靈光一現,說道:“你說起這個,我倒是想到了一個辦法。只是不知道行不行。”
我急忙說道:“你倒是說啊,今天你怎麼磨磨唧唧的,我這邊都急死了,有啥辦法就試試。”
廖光明點點頭:“我雖然不懂蠱術,但是我知道一種方術裡追鬼的方法,也許可以在這蠱蟲上試試。”
我沒在說話,聽廖光明接着說下去。
“這種追蹤鬼魂的方法叫追魂術,是方術裡最普通的一種追蹤類法術。就是如果我們想追蹤某個人的鬼魂,最好是得到那個人生前的精血,如果沒有精血,也要知道那人的生辰八字寫到一張符紙上,再燒掉化水。用精血或者符水浸泡一根紅線後,將紅線纏繞在自己的大拇指上。然後通過一些咒語口訣來實現追蹤鬼魂的目的。”
“精血?生辰八字?可是這小蟲子哪來的生辰八字,精血似乎也沒多少吧?”我看着玻璃瓶裡的小蟲子,說道。
“我們可以適當地轉換一下思路。金翅蟲在於老太的體內生活了幾十年,早就和於老太血脈同流,生根結底了,它就是於老太身體裡的一部分。如果我們能有於老太的精血,估計也行。”廖光明推斷道。
我一咧嘴,可特麼於老太已經死了,我們下手晚了啊。
廖光明嘿嘿一笑:“她精血沒了,可骨灰還在啊。弄到她的骨灰,估計也能行。”
說着廖光明急忙掏出電話,打給郭偉。郭偉被派出去料理一些善後,其中就有替於老太收骨灰,裝入骨灰盒。
廖光明在電話裡也沒有多說,只是讓郭偉把於老太的骨灰盒拿回來。
時間不大,郭偉抱着一個用紅布包裹的盒子跑了回來,他氣喘吁吁問廖光明:“廖哥,我馬上就要將這骨灰盒放骨灰寄存處了,你又讓我抱回來幹嘛?”
廖光明擺擺手,接過骨灰盒,打開了紅布,看着那骨灰盒一眼,轉頭問郭偉:“我拿出那麼多錢,你就給老太太買了這麼個便宜的骨灰盒?你小子又從裡面扒皮了多少?”
郭偉臉上一副猥瑣的表情,嘿嘿笑道:“廖哥,瞧你說的,哪有哪有……”
廖光明瞪了他一眼:“媽的,這種錢你也賺,早晚招報應。”
說着他打開了骨灰盒,我往裡面看看,我原以爲裡面就是細細的骨灰,可是看裡面全都是一種沙狀物。不像是灰,更像是沙,一個細粒一個細粒的。而且其中還有不少大塊的沙粒。
郭偉說道:“老太太的屍體剛推進去,就聽到爐裡面嘎啦嘎啦地響,把殯儀館的人嚇夠嗆,後來骨灰出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了。”
廖光明點點頭:“這就是身體裡有蠱蟲未清的緣故。金翅蠱是種蠱,它跑出來了,那些它生化出來的小蠱蟲沒來得及出來,高溫之後,就形成了這種小小的顆粒。那些大塊的,應該就是蠱蟲的屍體。”
我看着那骨灰,身上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蠱蟲經過高爐焚燒,居然還能形成顆粒。而且那小顆粒何止千萬,看來蠱蟲真的已經在於老太的身體裡生下根了。
廖光明用一個勺子將裡面的骨灰盛出一勺,放到一個空碗裡面,隨後又把骨灰盒蓋上,交給郭偉:“你拿走吧,該放哪放哪。”
郭偉點點頭,抱着骨灰盒走掉了。
廖光明端着那碗,又看向我:“雙七,我還需要你的血。”
我一哆嗦,怎麼又要我的?
“你的血是陰血,效果更好,蠱蟲會更喜歡。”
我心裡暗暗叫苦,我倒黴就倒在這陰血上了。
廖光明從我的大拇指上開始取血,血滴出來一會就沒了,於是他就開始用力擠,把我疼得呲牙咧嘴。
他足足取了有小半碗血,那血和着那於老太的骨灰,融合在一起。
廖光明又從包裡掏出一小截紅線,將那紅線侵泡在那碗骨血裡。隨後他將那碗裡的東西,一股腦都倒在了裝有蠱蟲的罐頭瓶裡。
此時那金翅蠱終於不再像之前那麼活泛了,也不再瘋狂撞擊玻璃瓶,只是靜靜地趴在罐頭瓶的底部。
那碗骨血倒進去,把那金翅蠱泡上了。
金翅蠱就像打了興奮劑一樣,頓時在那骨血裡爬動起來,身上很快就染上了一層血。
廖光明點點頭,說先休息吧,這至少要泡一夜。
就這樣過了一夜,第二天我再去看那罐頭瓶,發現那金翅蠱趴在罐頭瓶下面,又是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樣。
我趕快把廖光明叫起來,讓他看。
廖光明也是一驚,仔細看了看,笑道:“沒事,它是被那紅線給纏上了。”
我再一看,發現那紅線經過血液的侵泡已經是一個顏色了,再加上金翅蠱也全身都是血,纏在了一起不仔細看真的看不出來。
廖光明點點頭:“再等一白天,到了晚上,咱們就試試。”
白天郭偉傳來消息,說於老太的後事,徹底辦完了,骨灰盒暫時存放在骨灰寄存處。廖光明點點頭,說等存放三年之後,再給老太太買個公墓。
我心說這個於老太也算是有了個歸宿了,廖光明在這件事上做的讓我欽佩,希望好人有好報吧,能讓這個蠱蟲帶着我們找到鳳離錯,早點完成他和鬼魂定的血契。
到了晚上,廖光明決定將那金翅蠱放飛一下。
這是個很冒險的事,如果追蹤不成,這金翅蠱就徹底跑了。
廖光明拿着一個鑷子,將罐頭瓶裡面的紅線扯了出來,那金翅蠱沒有了紅線的束縛,在罐頭瓶裡重新活泛起來。
廖光明拿着那紅線讓我纏在左手的大拇指上。
我一愣,廖光明搶先說道:“別問爲什麼又是我?因爲血是你的所以這紅線就得你來系如果我係上的話不會有任何的效果我說什麼你照做就是了別問我爲什麼好嗎我說的話你明白了嗎?”
廖光明一口氣說出一串話,連停頓都沒有。
等他說完了,才把憋得那口氣吐出來。我心裡罵道,又讓我出頭,怎麼不憋死你。
不過罵歸罵,這個表哥我還不能不救。
廖光明把紅線纏到了我的大拇指上,就把那罐頭瓶拿到了外面,趁着夜色,他將蓋子擰開,雙手舉着那瓶子,對着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