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都已經到家了,沒想到又要立刻出發。我回家簡單換了身衣服,也沒休息,就趕去機場跟秦一恆會合。
一路上我們倆都沒怎麼說話,而且走航空線也並沒耗費多少時間,下了飛機,我們先去賓館開好了房間,見時間還早,秦一恆就催着我草草吃了點東西,趁着天亮我們去了那個宅子。
這個宅子所在的小區還算高檔,對於當地的房價,因爲出來得比較倉促,我事先並沒有做功課瞭解,但從周邊環境和樓盤外觀來看,價格應該不菲。小區的物業也很規範,出入都需要門卡,外來訪客需要聯繫裡面的業主給證明才能進去,我跟秦一恆因爲這被擋在了門外。
最後沒轍,我給保安塞了兩百元錢,又詳盡地作了登記,總算讓我們進去了。
按照短信上的地址找到了宅子,是一樓。這種戶型的樓房,一層都會有一個很小的露臺,可以給業主種種花養養草。因爲前後都有很厚實的防盜門和防盜窗,所以露臺並沒有用很高的牆隔起來,所以,我跟秦一恆翻進去並沒有費多大工夫。
剛翻進去,就見露臺上果然擺着一盆已經枯了的發財樹,花盆很大,不過可能是最近下過雨,土很鬆軟。我跟秦一恆把花盆的土掏了個空,還真在盆底發現了一把鑰匙。秦一恆又帶我折回了正門,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秦一恆先進了門,然後才叫我跟進去。整個房間倒真有凶宅的樣子,家裡已經空無一物,只剩下一些破破爛爛的塑料袋、報紙一類的留在地板上,到處都是灰,看來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來過了,站在裡面人就會情不自禁地緊張。
因爲這個宅子我們事先沒有任何瞭解,所以總感覺心裡毛毛的。秦一恆沒有到處轉,而是緩慢地一步一步地前進。我在後面跟着,也放輕了腳步。
按照戶型來說,進門的這個地方應該是客廳了。我見四周都有門,不用說,無非就是臥室、廚房一類的,只是每個門都關着。我們兩個就挨着門進。第一個打開的,應該是個臥室,房間不大,窗外的陽光也很充足,只是依舊很空。秦一恆皺着眉看了一眼,就帶我推開第二個門進去。
剛進這個房間,秦一恆忽然停住了。我走在他身後,一個沒注意差點撞到他。等到我側過頭看見屋裡有什麼的時候,我也愣了一下。
這個屋的一角擺着一個大衣櫃,衣櫃很大,看着就很重,詭異的是,衣櫃不知道被誰刷了一遍紅漆,看着有些血淋淋的,十分瘮人,而且在紅漆外面又纏了一圈又一圈的寬膠帶紙,猛一看不像是衣櫃,倒像是一口豎起來的棺材。
秦一恆叫我不要上前,自己走過去貼着衣櫃看了一遍,回過頭叫我去別的房間看看,別的房間沒有東西了,這個應該就是那個人叫我們來的目的。我接了命令就去看了一圈,果然,其他房間都是空的,要說有不空的,無非就是廁所裡還留着浴缸和抽水馬桶了。等我走回到這個房間的時候,秦一恆已經在一圈一圈地拆着膠帶紙了,雖然很費時費力,不過他也沒有讓我上前幫忙的意思。
我就在旁邊抽着煙等着,等膠帶紙差不多拆完了,秦一恆忽然退了回來,告訴我,這個衣櫃裡面有東西,不過,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因爲這個衣櫃顯然是用來封住那個東西的,那麼裡面很可能還有辟邪鎮宅的物件,唯一的辦法就是打開櫃子,只是這樣做未免太危險了,所以不能輕易嘗試。還有一個辦法就是,今晚我們就留宿在這間臥室裡,看看晚上會發生什麼事。
其實,他只是告知我一下而已,具體應該怎麼做還是要他來決定。我見這意思是今晚得睡在這兒了,就尋思着得去準備點東西。秦一恆也很贊同,說好了分頭行事。他去準備晚上要用的東西,順便買兩個睡袋和一些吃的回來;我就負責在小區裡打聽一下這個宅子之前的事情。
我在小區裡轉悠了一圈,綠化做得還不錯,跟逛公園差不多,又耗了些時間,太陽差不多要落山的時候,就開始有一些老頭老太太陸續出來玩小區裡的那些健身器材,我等的就是這個時機,立刻厚着臉皮跟那些老頭老太太搭訕閒聊。人老了嘛,還是喜歡聊聊天什麼的,所以,我並沒費多少工夫就套出了一些信息,不過聽起來卻讓我渾身一陣發冷。
據那些知道原委的老人講,之前住在這個宅子裡的是一對夫婦,都很年輕,應該是小兩口,男方可能是個富二代,反正就是不見他早出晚歸,卻也從不缺錢花。本來小兩口的日子過得很紅火,可是自打女主人買了一件很貴的狐狸皮衣回來後,家裡就出現了怪事。
一開始是女主人晚上會莫名其妙地聽見一些哭聲,她也並沒在意,以爲只是樓的隔音不太好。可是時間長了,就能聽見一些若有若無的說話聲,細聽起來卻也聽不清楚究竟是什麼,這對夫婦纔開始害怕起來,就在房子裡找原因,最後一致認定問題出在那件狐狸皮大衣上,問了一些明白人,都說這個狐狸不是圈養的那種,而是野生的,已經有一些修爲了,無奈被獵人捕來做了大衣,心中必有不甘。
夫婦倆一想,乾脆破財免災吧,大衣雖貴,可是在他們眼裡也並不是什麼值錢的物件,兩個人就說把狐狸皮大衣送人。
因爲之前這家女主人並不上班,平日在家無聊,經常會出來跟鄰居閒聊,所以他們家這件大衣的事情街坊四鄰基本都知道。可是女主人正說要把大衣送人後沒幾天,兩口子忽然人間蒸發了。又過了幾天,來了個搬家公司,搬空了家裡的傢俱,房子就這麼一直空到了現在。
事情的確很蹊蹺,我等秦一恆回來,就把打聽到的事情跟他講了一遍。
秦一恆聽後,說這要是真的,其實就不難辦了,因爲所謂狐仙,也就是我們常常尊稱的胡三太爺和胡三太奶,只有在有形的時候,也就是活着的時候纔對人類有巨大的影響,通常這些有靈性的動物都可以經過修行攝人心魄,像我們總會聽說的狐狸、黃鼠狼、蛇、蜘蛛、蜈蚣,甚至連兔子也算上,都可以利用人類作爲靈媒,就是俗稱的上身,也稱癔症。但這種上身在其死後卻不常見,這個細究起來用科學的方式來講,其實就是腦電波能和人類產生一定的聯繫,而在玄學看來,因爲動物的魂魄雖說是和人一道輪迴,但所屬的陰陽五行都有很大區別,所以,這種區別導致這些死後的靈物掀不起多大的風浪。可那只是在通常意義上,相傳,一些修煉到了一定境界的靈物會附着在人的身上,命其治病或是出來算命,以增加自己的修爲,而且中間的過程必須要有一個規範的模式,就是一定要開設“堂”,這開設“堂”的過程就叫作“出馬”,這些被靈物附着着“出馬”的人,其實說白了也是癔症的一種,在“出馬”前都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正常醫療手段解決不了的病症,而“出馬”後卻能自然痊癒,這就是爲什麼我們在聽說那些大仙、神漢之類的人在施術的時候,總會報出不同的家門,就是因爲附着在他身上的東西並不是一種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