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了一跳,趕緊揉了揉眼睛再看,這次卻沒發現異樣。
我心說媽的老子真是快玩完了嗎?這怎麼像中風前兆啊?身子本能的就往椅子裡縮了縮。
其他人誰也沒注意到我,秦一恆只是呆呆的看着窗戶外頭,即便窗外只是再平凡不過的街道而已。
白開倒是心很寬,已經用帽子蓋着臉睡着了。我不知道這趟路途還要有多遠,看了下時間,乾脆也閉上了眼睛。無論這次等着我的是什麼,我都得先養足精力才行。
車走走停停的這麼開,直奔着成都周邊的高原去了。
我對這一片區域一點也不瞭解,直到窗外開始能偶爾看見藏民模樣的人,我才大致清楚了我們所在的方位。
隨着海拔的升高,我的頭開始有些難受。人變得很嗜睡。總是暈暈乎乎的。
爲了緩解頭痛,我只好在路上一直睡大覺。
偶爾睜開眼看一下窗外,除了雲和大片的樹林,什麼也看不到。
我們在路上大致行駛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期間很少會停留,即便是吃飯,也只是匆匆的對付幾口。可能是高原反應的問題,大家似乎都沒什麼食慾。
從第二天的清晨開始,我的頭痛突然變得嚴重了。總是想吐。兩個太陽穴感覺像要炸開一樣。
我知道這多半是缺氧所致的,只是車裡並沒有氧氣瓶。所以車只好每走一段路就停下來,讓我吐一會兒,才勉強再能繼續前進。
然而這並沒有解決我的高原反應,當天中午過後,我已經開始感覺渾身癱軟,有一些輕度昏迷的症狀。車只好完全停了下來,由另一輛車,去附近的醫院買氧氣瓶。
此時我們所在的位置已經非常偏遠了,附近毫無人煙。我不清楚氧氣究竟要多久才能買到,甚至我已經沒辦法思考這件事了。
白開和秦一恆一直在旁邊照料我,我斷斷續續的能聽到他們在跟我對話。然而說的是什麼,我卻很難聽清楚。
期間白開應該試圖要給我做人工呼吸,我感覺臉被他用手捏的生疼,可是我卻沒辦法告訴他這無濟於事。
這種狀態下人已經對時間毫無概念了,等到我真正的吸上氧氣,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可是光單純的吸氧,並沒有解決問題。我只是感覺身體稍微輕鬆了一些,其他的症狀毫無改善。
這讓我有些害怕,這種身體的輕鬆是氧氣緩解了高原反應,還是我真的要去見上帝了。
後來我感覺車再次的開了起來,秦一恆一直在用拇指颳着我的額頭。漸漸的頭竟然真的不疼了,所有的感官也越發的清晰起來。我這才感覺出來,秦一恆用來刮我額頭的並不是拇指,而是那把萬錦榮帶來的鑰匙。
我能聞見鑰匙上很重的黴味兒,弄的我胃中一片翻涌。忍不住當即就吐了幾口胃液出來。
這下之後,我感覺人突然像是活過來了一樣。我立刻坐了起來,就聽白開喊了一聲我靠,跟着白開打開窗戶哇啦哇啦吐了一通,纔回身道,媽的小缺你倒是打個招呼啊。
我擺擺手,說我也不想。真是沒忍住。
擡眼卻看見窗外的景色似乎很奇怪,我們像是穿行在大山的縫隙中一樣。兩旁的石壁離車不過二三十釐米。車不停的壓過地面上的小石塊,整個車很顛簸。
這種環境,通常叫做一線天。因爲地質運動,或是其他不爲人知的原因,將本來是一個整體的山體,撕開了一條縫隙出來。很多山內,都會有這樣的一線天景觀,只是我從來沒見過這麼長,這麼深邃的。讓人有些害怕。
這個一線天也非常的奇怪,並沒有風。而且四周靜的出奇。汽車發動機的聲音不停的在這條細狹的山縫中碰撞,弄的好像無數量車同時駛過一樣。
我們這個司機的技術非常好,車速始終很快。我想分辨一下兩旁巖壁的細節,根本看不清楚。
只能儘量的抓住扶手,因爲我知道,這種山縫裡,頭頂很容易有山口的碎石落下來。要是一大塊讓我們直接上西天也就罷了,要只是不大不小,剛剛好能把車砸翻,我起碼還有個準備。
白開和秦一恆恐怕也覺得這個地方有些危險。
表情都很嚴肅。三個人就像奔赴刑場的犯人,誰也沒說話。
車就這麼一直在一線天裡行駛,越走越遠。兩旁的巖壁眼瞅着貼的越來越近。
起初還有個二三十釐米的空間,如今只剩下十幾釐米了。車身只要稍微一抖動,就會蹭上巖壁。
車的倒車鏡已經收了起來,我只能扭過頭往回看。只能看見黑漆漆的來時路,我心說在這個地方要有個三長兩短,屍體恐怕都不會有人找到的。
我點了根菸,這時只有抽菸才能讓我冷靜下來。同時我在猜測,這條一線天的另一頭,究竟會是什麼。
煙抽了一多半,前方忽然有陣陣的強風吹了過來。吹得車內的黃符和錦囊不停的搖晃。
我覺得我們已經接近了出口。果然,又沒開了多久。前方的路越來越亮了,已經依稀能看見一線天的盡頭。
司機深踩了一腳油門,跟着眼前豁然開朗一般,一下子所有的景緻都亮了起來。
外頭是一片山谷!
萬錦榮打了一個手勢,車緩緩的停了下來。一行人下了車,立刻全部愣在了原地。
因爲在我們眼前的山谷裡,竟然有很大一片的建築。這建築的風格顯然不是現代的,可我又完全說不上來是什麼時期的風格。只能看見一片片深灰色的屋頂,在山谷裡排列的錯落有致。在這片建築的外圍,還有一圈城牆一樣的東西。城牆要比那些屋子高出一截,只有一些參天大樹才能沒過城牆,探進城裡。
媽的這是古城嗎?還有防禦工事!我手伸出去,卻不知道指向哪裡好了。
去看看就知道了。你留在這。萬錦榮跟司機說了一句,回頭又比劃了一個手勢。我們後面的那輛車,很快就下來了幾個人,匆匆的將車裡的幾個大箱子搬到了地上,又坐回了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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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去挑一些覺得會用上的。基本能想到的我都帶齊了。萬錦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這一去不知道幾天才能回來,儘量多帶點。
我走過去打開箱子,發現箱子裡是各式各樣的我叫得出名,叫不上名的方術中的物件。
這些東西我顯然用不上,尋思了幾下,還是拿了一根桃木籤子防身。
秦一恆和白開則挑挑揀揀的,各種東西拿了不少。一人塞滿了一個登山包。
白開將幾大袋雞血別在了腰帶上,猛一瞅跟手榴彈似的。
哎小缺!你滴,跟上的滴乾活。
白開帶頭朝前走,我們一行人沿着山谷的外圍,走上了一條非常狹窄的小土路。
這條土路顯然是人爲踩出來的,坑坑窪窪的,很難下腳。
白開本身背的東西就很重,走起來不免搖搖晃晃的。走了一段路,他突然停了下來。像是丟了什麼東西一樣的回頭張望。
後面的幾個人都有些奇怪,回頭看去,也沒發現什麼。
你看什麼呢?我離白開最近,拍了他一下。
小缺,這條路不對勁啊。你看道兩旁的植物。白開指了指自己腳下道,這條小路是人踩出來的對吧?但是你看這兒,還有這兒。我剛纔注意到的,恐怕我們後面的路也是這樣的。
我低頭一看,我們這條小路,兩旁是很矮的那種灌木。我不知道是什麼品種,但遠比城市中綠化所用的那種矮小很多。如果要開一條小路,甚至用不上用刀劈砍開闢,只需要多走幾次,用腳踩出來就行了。但是奇怪的是,我看見路兩旁的這些灌木,都有些詭異的損傷。
我之所以這麼表達,是因爲那些灌木的損傷明顯不是用腳踩踏或是用刀切割造成的。反而像是被人用外力狠狠的拉拽,所以弄的東倒西歪的。
會不會有什麼野獸也會從這裡經過啊?我問道,野獸的話,肯定不會像人這樣走路這麼安穩。說不定路上破壞花花草草解解悶呢?
不對,白開向前快走了幾步。
小缺,這裡有紙錢。白開把紙錢從地上撿起來,吹了吹上面的浮土。很快他又彎下腰,再次拾起一張來。
媽的,還不是同一批紙錢。這條路肯定有不少人走過。而且...白開突然回頭衝秦一恆喊道,秦一恆!這條路不是活人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