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間被白開的話弄的有點發懵。半晌我才能問出一句話,你們把老子給燒了!?
這麼一想我倒是真的發覺身上一直癢的厲害,扒開上衣一看,只見我渾身上下但凡我能看見的地方,都是烏黑一片,全都是櫃子裡的那種黑灰!
白開過來使勁的拍了一下我的肚子,肚子上立刻就留下一個大手掌印。不少的灰已經粘在了衣服裡面了,雖然如此,他這麼一拍還是揚起來不少。
秦一恆道,江爍,我們沒燒你。只是把你放進櫃子裡薰了一下。萬錦榮也這麼做過,放心,是我在外面計算時間的,你沒有危險,近期可能會感覺胸悶,過幾天就好了。
秦一恆說的舉重若輕,我立刻就急了。我靠,這還沒危險?你們以爲火災裡的死人都是被燒死的?媽的全是被薰死的好嗎?說着我連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前秦一恆沒提醒到沒感覺,這次立刻上氣不接下氣起來。
小缺,你是準備訛我們倆嗎?你在裡頭一共也沒幾秒鐘好嗎!白開指了指秦一恆說,你快給他講講怎麼回事,看給孩子嚇的。
秦一恆嗯了一聲,沉吟道,江爍,這鐵櫃子跟爐子就是很一般的東西,所有玄機都出在這木柴上。用那些衣櫃劈出的木柴,在燃燒的時候,可能會有跟另一個世界產生聯繫的力量。那些人就是找準了這一點,跑到了這個極地,專門傳達信息給另一個我們看不見的世界的。
白開插話解釋道,極地,就是所謂離玄學中那些東南西北正極方位最近的地方。反正你也理解不了,你就想是這裡就行了。秦一恆你繼續,你繼續。
秦一恆抿了一下嘴角,繼續說,對,至於他們是在跟哪裡聯繫,跟什麼人聯繫。我目前也不清楚,我只能憑猜測告訴你,那多半就是陰河存在的地方。這個方法我從來沒有想到過,要不是萬錦榮留下的痕跡,恐怕我們現在還只是謎底面前兜圈子。
我說,好,你們說的我能聽明白。但這些人是來溝通的,應該是燒進去能記錄信息的東西纔對啊。不是個本子,起碼也得是一張紙吧?我是親眼在裡頭看見的,根本沒有任何文字的記錄被留下啊!
也許他們想傳達的信息根本用不上文字記錄。秦一恆用手敲了敲鐵櫃子。你進去之前,我跟你想的一樣,或許裡面會有很長的文字記載。可是聽了你的描述,我才明白過來。真的用不上文字,那櫃子裡的每一樣東西都包含了太多的訊息,遠遠超出的文字的範圍的。
我一愣,你別告訴我,那些東西都是U盤啊!咱麼是在跟外星高科技打交道是嗎?
秦一恆一笑,那些東西都是別人身上的隨身物品,對於另一個世界而言,想要了解一個人,根本不需要什麼描述。一樣隨身的東西就夠了。
秦一恆轉過身盯着我的眼睛道,所有他們懷疑跟這件事情有關的人,都會悄悄的偷來那個人的隨身物品。錢也好,物也好,衣服也好,頭髮也好。都是一樣的。你的名片之所以會在裡面也是一個道理,我們第一次去宏達集團的時候就已經被人懷疑過了。
我心說我靠!媽的這聽起來比電腦牛X太多了,燒件東西啥都清楚了?不過我倒是終於明白了,難怪裡頭的櫃子看着跟垃圾堆一樣。這麼想着我忽然反應過來一個問題,其中的一個房間裡,是有被褥的。難道那個也是燒進去的?可是怎麼沒在櫃子裡呢?太大了裝不下?
我趕忙提醒秦一恆,其中一個屋裡是有被褥的,還有電話飯盒一類的東西。我忘跟你們說了啊!
秦一恆噢了一聲,想了想,自己嘀咕了一句,看來老馮說的都是真的。
擡起頭對我道,嗯,這樣就全部解釋的通了。老馮剛講過,有一次那些人帶了一個蒙着臉的人進了地窖。出去後就不見了。這個人恐怕再也沒從這裡出去過。
我看見白開如同恍然大悟一般的眼睛都圓了。我心理也冒出了一個答案,只是我無法確定這個答案到底是不是真的。我試探着問,你的意思是,他們之前都是燒東西,這次燒了個大活人進去?
我眼見着秦一恆輕輕的點了點頭,我就感覺額頭上一滴汗順着臉直接流到了下巴上。那被褥是攤開在牀上的,那個宅子裡一直有人在住?那個被燒進去的人就生活在哪裡?!
媽的,一個人會燒的這麼幹淨?
這爐子雖然大,但溫度肯定是不足以把骨頭都燒沒的吧。
當然不用燒沒,那些人完全可以把剩下沒燒光的帶出去。秦一恆不緊不慢的說,你沒注意到老馮講的一個細節嗎?就是在這個人被燒進去之後,纔開始有人自葬在林子裡。這中間肯定是有聯繫的。
我點點頭,媽的這一趟真是沒白來啊。趕上天方夜譚了吧?
但是這個人被燒進去幹嗎啊?之前不是已經可以溝通了嗎?媽的裡頭太忙,一個人活幹不完,又找人事部門招了一個。月薪沒有,上班就是又去無回。我靠,這上哪兒找的傻小子?
這個也是一個疑點,秦一恆把白開叫道了一邊,倆人嘀咕着似乎在分析。過了好一陣纔回過身來說,我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之前在裡面幫他們的那個人,沒辦法再幫下去了。當然,那個地方恐怕是沒有死或是病這一說的。所以,最大的可能恐怕是那個人不見了。他們沒辦法,這才補了一個人進去。但補進去的人,是沒有那麼大的能力的。所以他們必須要用自葬的方式來維持這個局面。
我聽的有點暈。消化了一下其實發現不難理解。簡單點說,之前裡頭是一個高薪高能,人家甩手跳槽不幹了。公司只能又招新人進來。這新人呢,沒啥能力,幹活費勁不說,要求還不少。公司呢只能變着法滿足他,就這麼的纔會有人去自殺。我靠要是像我這麼解釋,那這員工可太吊了,輕鬆逼死同事啊。
秦一恆等了我一會兒,這也算是對我智商的照顧。等見我想明白了。他才說,現在恐怕裡面絕大部分有用的訊息都已經被萬錦榮拿走了。我們眼下只能繞彎路了。裡面有你當初給宏達集團的名片,看來我們是不是狗也得啃這塊硬骨頭了。江爍,你其實沒有必要去的,我跟白開商量過了,我們兩個人就夠了。這次要去搞定宏達集團。你知道的,有污穢問題到不大,可那麼大的一個集團公司裡頭的活人肯定比污穢多,我們要面對的東西比想象可能還複雜。你聽着,不要淌渾水。
秦一恆說着白開就在旁邊不停的點頭。
這倆人看來已經決定好了。
我說操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啊!多少事你都沒給老子講明白呢!你要去可以!先把事情來龍去脈跟老子說了,之後你願意去哪兒去哪兒。
秦一恆不說話,只是看着我。整個人跟雕像似的。
白開見我怒了,反倒說起好話來打圓場。說小缺,你別急啊。你相信我們,渾水說白了淌不淌是你的自由,我們倆人也沒法攔着你。但你要是還認我們這倆朋友,你就聽好了,有些事,真是不知道要比知道更好。秦一恆都是爲你好。話句話說了,我們倆人去反倒安全,你一個拖後腿能去幹嗎?消停的挨家等着我們凱旋歸來,我們只是在外圍調查一下而已。
白開的話讓我更難受了。可我咬定了不管啥事,這次我肯定是不會退縮了。
他們倆人見我一點動搖都沒有,乾脆也不勸了。只是說先出了地窖,回頭再做打算。
我是一步不離的跟着他倆,不過想到這深山老林附近,想跑都沒地方跑去,倒也不至於被甩掉。
我們在老馮家又休息了一天半,才真正的回去。這村子裡留了一個這麼大的爛攤子。雖說跟我沒太大關係吧,但說低我的確是參與其中了。只能跟老馮乾了杯小燒,算是告別了。最後,才搭着來村子裡給小超市送貨的驢車出了村子。
這之前都沒有往這方面想,出去的時候我才猛然發現。來村子裡送貨的驢車根本就不會往村子裡走,離村口一公里的地方就已經開始卸貨了。路上我還問送貨的老闆,他說着個村子裡邪門事十里八村已經傳遍了,誰沒事都不敢往村子裡去。反正貨也不多,這貨款都是一年一結,每次他去拿錢都是心驚膽戰的,拿了錢也不敢多留,裝着村子裡讓捎出去賣的土特產趕緊趕着驢車就走。
我坐在驢車上遠遠地看着逐漸變小的村落,心說誰能想到這個看着如此不起眼的地方,竟然會藏着這麼多秘密?回過頭,前方的只有一條在雪地上被盡過驢車壓出來的小路。前方等着我的又會是什麼呢?